第269章 趙王爺進宮
“有皇兄聖明勘察，李隸楠還怕什麽？”趙王爺笑了笑，轉頭又看看楊羽，“楊羽這些年也夠苦了，難免偏激了些，皇兄也寬大一二吧。”
皇帝冷笑一聲，怒意又起，“朕現在還懶得處置她。歐陽安歌！”
“臣在。”
“你率一千禁軍，立即查封楊國府，上下人等，均囚於司內候旨，如有敢擅動者，斬！”
“臣遵旨。”歐陽安歌躬下身去，又問道，“那楊國公呢？陛下要見他嗎？”
“他幹出這樣欺君妄為的事情來，還見什麽見？”皇帝此時在盛怒之中，提起楊國公火氣更旺，“他……還有這個楊羽，全都給朕押入天牢！”
歐陽安歌再次躬身領命，遲疑了一下又道：“臣剛才去楊國府時，遠遠看見歐陽安歌正押著蘇珢初去牢房，瞧蘇先生那樣子，竟象是受了刑……”
“受刑？”皇帝一驚，“朕隻說讓問話，怎麽會下牢？怎麽會動起刑來？”
“陛下您知道，楊國公在自己楊國府裏行事，當然是無所顧忌的……”
皇帝怔了怔，長歎一聲，“現在看來，蘇珢初，此事皆因他而起，卻是跟他無關。
楊國公大概是想通過他坐實李隸楠的罪狀吧……是朕一時心急，害他落到了楊國公手中受罪，你這次過去，一並把他解救出來，送回府去好生將息一下吧。”
“是。”歐陽安歌拜起身，正朝外走，一個小黃門匆匆進來稟道：“陛下，刑部新一屆尚書劉榮在殿外候旨，說有要事回稟陛下。”
話還未還沒過完，劉榮在這個時候請旨求見，必然不是為了尋常之事，所以盡管皇上現在心緒煩亂，還是命人宣他進來。
“皇兄要議朝事，臣弟也該告退了。”趙王爺忙起身道。
“你坐下，多陪朕一會兒。”皇上滿麵疲色地抬了抬手，“朕還想跟你聊聊。再說了，什麽朝事你聽不得？”
“是。”趙王爺不敢有違，依言重新坐下。少頃，刑部尚書劉榮被引領入殿。他隻有三十多歲，是六部官員中最年輕的一個，麵白無須，容貌方正，一舉一動舒爽利落，明顯透著一股自信。行完君臣大禮後，他便東向跪坐在殿中。
“劉卿入宮有何事奏報啊？”
“回稟陛下，”劉榮以一種平板的語調道，“刑部最近審結了一樁案子，這件案子是臣查蘇珢初殺人的事件有所關聯，臣認為有必要向陛下稟報詳情。”
“蘇珢初殺人事件？”皇上皺眉想了想，“就是一農夫死了一男一女，不是說證據確鑿，卻是被蘇珢初的幾個手下殘忍的方式殺害的？不是早就弄清楚了嗎？怎麽，難道有什麽差錯嗎？”
皇上雖然是知道此案，但是卻也並沒有發在心上，隻是看在冤枉了六皇子份上，暗絕虧欠與他，隨想民不，但是架不住六皇子字字泣血，叩頭不止的求情，這才算是想要法外開恩，當然這件事情也
“殺人案件案件由戶部親自查審，案情清楚，證據確鑿，而且事情確實是蘇珢初背後的人所做，這件事本來就是一目了然的是，可是臣卻根據這件事情為線索，又查到了另外一些驚為天人的事實真相，隨後掂量了掂量，又道，“臣所指的是……這殺人案子背後是一連串的爆炸殺人案……”
“爆炸？殺人案？”
“是，其實死傷的不止這兩人，實際上死六十九人，傷一百五十七人，上百戶人家毀於大火，一時民怨沸騰……”
“這是不知道這幕後黑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這件事情就這麽處置嗎？對百姓也安撫過了，即便有什麽不足也是徹底的抹殺了？”皇上微微有些不悅。
“當時，隻不過是王氏一家三口剛好出門，才免於災禍，整個城鎮頓幾天的時間，就恢複了以往。不得不說，這幕後之人，心思居然這般深沉。
我查明了主要是因為，有案子經營私炮坊內用火不慎才引發的爆炸。”劉榮抬起雙眼，直麵高高踞於君位的皇帝，“但據臣近日的發現，這並非一次意外。”
皇上眉毛一跳，還未開言，趙王爺已經忍不住驚詫，失聲道：“不是意外？難道還會是什麽人故意的？”
“臣有證詞，陛下請看。”劉榮並沒有直接回答趙王爺的問話，而是從袖中摸出一卷文書，由太監交遞到了禦案之上。
皇上慢慢展開書卷，剛開始看的時候還沒什麽，越看臉色越陰沉，等看到第三頁時，已是氣得渾身發抖，用力將整卷文書摔在地上。
趙王爺原本就坐在皇上身側，這時悄悄俯身過去拾起文書看了起來，結果還沒看到一半，也已麵如土色。
“陛下，這五份證詞是分別提取的，所述之事盡皆吻合，沒有破綻，臣認為是可信的。”劉榮仍是靜靜地道，“從最初王氏，莫名其妙的慘死開始，到最後，臣一層一層追查上去，真相越來越讓人驚心。其實查到現在，臣自知還遠遠沒有查到根兒上，但既然已經牽涉到同級官員，臣就不能擅動，所以今日入宮請旨，請陛下恩準命廷尉司派員監察，臣希望能夠盡快提審大理寺卿朱越。”
“雖然說最終指認到了朱越的頭上，”趙王爺怔怔地問道，“但是……但是朱越為什麽要指使這些人引爆私炮坊啊？
對於這個問題，皇上用力抿緊了唇角，劉榮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為什麽？如此天真的問題大約也隻有詩酒風流的趙王爺才問得出來，而即使是趙王爺自己，他也在剛問完沒多久就反應了過來。
朱越的後麵是誰，不用審也知道。以那種慘烈的方式揭露私炮坊的隱秘，從而煽動起重重民怨指向當時的太子，這樣做會給另一人帶來多麽大的好處，那當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皇上隻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暈，早就氣得四肢冰涼，說不出話來。
私炮坊、朱越、大理寺、楊國府、楊羽、蘇珢初……這些名詞混亂地在腦子裏翻滾，令他昏沉沉頭痛如裂，而在這一團亂麻之中，唯一清晰的便是從過去到現在那一貫的手法。
成功地扳倒了太子之後，目標已改成了六皇子。如果說前太子還算是自作自受被李隸權抓住了痛腳的話，那麽這次對李隸楠就是赤裸裸的構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