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章 人間大道（二合一）
「逃！」
實際上，在玉門粉碎的那一刻，那些巡邊的執法者，就已經開始奪命而逃了。
復仇者號那些執法強者，正大殺四方呢。戰鬥，就特么結束了！還沒動手的一群人心顫，心說：船長和寒帥配合，還是特娘的恐怖啊！
對方的那些執法者，都是直接棄船而遁的。畢竟，韓非那詭異的身法，船陣根本擋不住，誰還敢往船上跑啊？
這會兒，復仇者號還沒撞上那黑色大船呢，就聽西門凌蘭喝道：「別撞了，已經贏了。」
然而，這會兒復仇者號已經快撞上了。
船上，掌舵的幾人一臉無語：我特么怎麼知道你們打的這麼快啊？
有人吼道：「不行，來不及了，撞小的，撞小的。」
「轟隆隆！」
雙方船陣碰撞，陣法爆開，巨浪翻滾。好好一艘300餘米的大船，愣是被複仇者號撞成了碎片。
有人連忙吼道：「船長，我不是故意的啊！實在來不及了。」
有人一腳就踹了上去：「你特娘的就不會慢點么？你是不相信船長跟寒帥的實力，還是怎麼滴？」
有人嗷嗷道：「中午沒你飯了，你吃生魚片吧你。」
那人耷拉著腦袋，心裡嘀咕：船長讓我撞的啊！
大猿重新化人。
西門凌蘭掏出東方玉的日月貝，眯眼一看，連忙看向韓非：「好多啟靈液，你還試嗎？」
最初，韓非並未去覺醒天賦靈魂獸。那會兒，是因為沒有啟靈液。但出了十萬大山，他們弄到了好多啟靈液。只是，不管韓非怎麼吞食，都沒法覺醒天賦靈魂獸。
不僅僅天賦靈魂獸，韓非還無法簽訂契約靈獸，連一隻都不可以。
這一度讓西門凌蘭懷疑：韓非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錯過了最佳的時間了嗎？
韓非撓了撓頭：「喝了沒用。」
西門凌蘭聳了聳肩：的確，喝了沒用也沒必要去喝了。她都已經習慣了。
西門凌蘭撇了撇嘴道：「那就沒什麼好東西了，比咱們上回找到的那個尊級大妖的寶貝，差太多了。」
有人正準備回來，聽了西門凌蘭這話，直接一個踉蹌，扯著嘴角摔在海面上。
那人無語：船長，你說話長點心好么？把尊級強者拿過來，跟探索者比？你認真的嗎？
西門凌蘭直接喝道：「甲無行，給你了。」
說話間，西門凌蘭就將那日月貝丟了過去。因為這一刻，甲無行身體微微顫抖，那是激動的。沒想到剛一回來，自己的大仇就得報了一部分。
雖然他內心深處，是想幹掉東方家全部。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沒這個本事。即便是復仇者號全搭上去，可能也不夠。
韓非歪頭，看了看那立在虛空的大漢：「不對勁。」
西門凌蘭靠在韓非身邊，輕輕道：「笨蛋，你不懂的。那種大仇得報的感覺，從快感，到壓抑，到心結解開，再到更大心結。不斷放大的力量渴求……總之就是很複雜，他要突破了。我們復仇者號，要出現第二個探索者了。」
韓非微微訝異，張了張嘴：「路……」
西門凌蘭笑了笑，指著復仇者號道：「路在哪兒，他們心裡都懂的。其實，到探索者這條路，沒那麼難，難的是怎麼入道。」
韓非撓了撓腦袋：「不懂。」
西門凌蘭拉著韓非，往複仇者號而去：「不用懂，說不定大道就在你腦子裡。」
片刻后，收拾殘局。
在20多人的矚目之中，甲無行身體被無盡的能量和力量包裹。復仇者號，已經行駛到甲無行身下。
復仇者號上空無一人。否則，只會引來更麻煩的天劫。
有人罵罵咧咧：「我氣啊！老甲這運氣，也太特娘的好了！一回來，就能破境，跨入探索者。」
有人滿臉希冀：「我也想啊！誰不想啊？沒這貨運氣好，沒辦法。」
有人咧嘴道：「咱復仇者號，還能撐幾次天劫啊？」
西門凌蘭淡淡道：「從第一次天劫降臨，復仇者就已經不會被天劫劈壞。總之，再壞都壞不到哪裡去，只會越來越強。」
忽然間，眾人仰頭看去，八方雲卷，雷聲轟隆，猶如一個巨大無比的旋渦出現在天際。
韓非看向西門凌蘭，訥訥道：「不大。」
「噗！」
「嘶！」
卻見一群人齊齊翻白眼，滿臉無語。
「寒帥，老甲這不大是不大，但咱也不能把誰都拿出來跟船長比啊！」
有人笑道：「寒帥，等你啥時候，要渡天劫了，怕是得多弄幾艘復仇者號才行。」
有人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到時候，咱一人搶一艘船，弄20艘復仇者號估計也就夠了。」
西門凌蘭一聽，歪著頭看向韓非：「我覺得，有一定的道理。要不，以後我們就這麼干吧？」
西門凌蘭其實早就覺得了：如果韓非渡天劫時，指不定得誇張到什麼程度呢？防患於未然也是好的。這個提意，被她放在了心上。
韓非撓頭：「好！」
「轟隆！」
天空炸響，碧藍色雷霆轟落。
頃刻間，有甲胄懸浮。甲無行持矛擊天，神兵於雷霆中，轟然炸裂。
「嗤啦！」
一張魚皮圖被撕開，那是韓非畫的大盤龜陣。這裡每一個人都有。這不，大陣盤旋，老龜橫卧。
可陣開的也快，碎的也快。
「咔咔咔……」
頃刻間，數十道陣型被轟得粉碎，但雷霆威力也銳減了近四成。
「吼！」
甲無行被雷霆轟落，只堅持了半息，就倒在了船上，身體上電流激蕩。那雷霆將整艘復仇者號，都劈得電弧閃爍。
然而，此刻大陣全開，大片電弧如入汪洋。雖然破了一層又一層陣法，但終究後繼無力，就此消弭。
甲無行爆喝一聲，再次拔地而起，看向韓非他們這邊；「這玩意給力，虧得我老甲身強體壯，體魄驚人。擱一般人，早被轟成渣了。」
「吁~」
頓時間，噓聲一片。
有人喝罵：「你臉呢？你自己擋住了三成而已，你還好意思在那邊吹？瞅瞅你，口鼻溢血，身體都焦了，還吹？還不是復仇者號給你擋的嗎？」
有人大罵：「你特娘的還能扯……這第二道要來了。」
「轟隆隆！」
第二次，同樣的手法，甲無行七竅流血，體表龜裂，勉強再臨半空。
這會兒，已經沒人罵了。再撐過下一道，老甲就是探索者了。
有人怒喝：「老甲，你特娘的要是撐不過去，老子明年都不給你祭酒。」
有人面色凝重：「老甲，該爆了。只要死不了，寒帥就能給你治好。」
「吼！」
甲無行渾身浴血，氣血燃燒，三面大盾橫空，兩張陣圖盤旋，秘法爆發。
「轟隆隆！」
「嘭！」
第三道藍中帶紫的粗壯雷霆擊落，陣破盾碎。
甲無行身上，多達20餘處炸裂，身體就差四分五裂了。身體，就像是一塊黑炭，奄奄一息地躺在船上。
「老甲！」
「老甲堅持住。」
「你特娘的可別死。」
所有人都在往複仇者號上衝去。
只是，比他們更快的自然是韓非。在甲無行撞在甲板上時，韓非已經出現了。
「刷刷刷！」
神愈術的治癒光輝，一道接一道，丟在了甲無行身上。
一連丟了七八道神愈術，韓非感受到甲無行劇烈的心臟跳動，這才罷手。確實，治療他，可比治療山嶺巨人容易多了。畢竟，實力不在一個層面上。
西門凌蘭跟著出現，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批人，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才活下來。每一個都不容易！她覺得，每一個都該入探索者。
西門凌蘭回頭：「好了，沒事了。」
那些執法者，剛剛衝進復仇者號，直接被雷霆的餘威，給電得渾身震顫。電著，電著，一群人忽然覺得好爽。
有人笑道：「哎！我們這算不算，提前感受天劫之威？」
有人笑罵：「你感受個屁？真上去，一道下來，你就給轟沒了。」
「哈哈哈~」
眾人大笑。
而西門凌蘭卻很冷靜。歷天劫，不可能不被注意到。不僅巡邊強者會注意，海中妖獸生靈也會注意。
西門凌蘭：「開船，走，將那艘大船帶上，小的不要了。」
完了，西門凌蘭跑小船上去，在長帆上寫了三個字——「復仇者。」
……
遠處，兩支船隊，正在全速往這邊天劫處趕來。
可惜，海域之大，大船一時間難以抵達。但是，也只過了片刻，就有探索者級彆強者撕裂虛空，出現在這裡。
兩名探索者先後趕至。
一人道：「有人渡劫了。」
另一人看著大帆上那三個鮮紅的大字，目光微縮：「這手法，很熟悉啊！」
「只是不再針對西門家了，可能是兩撥人。畢竟，東方玉死了。」
兩者皆是面色凝重：東方玉好歹也是中級探索者。雖是初入不久，但也不是那麼好殺的。這隻能說明，來者極強，至少也是高級探索者級別的。
……
西門凌蘭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回來，是必然會被發現的。
此刻，西門凌蘭嚴肅地看著眾人道：「七天，我們只有七天時間。劫掠外海域，我們的目標是顛覆禹城大族的統治。所以，最終，所有的大族，其實都是我們的目標。這七天時間，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
有人舔著嘴角道：「船長，雖然你說的很振奮人心，這是一個偉大的目標。但是，咱力量，是不是弱了些？是不是夠偷摸摸的打？」
西門凌蘭看向韓非一眼，然後道：「七天內，劫掠外海域，然後目標，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韓非。
他們一直覺得：韓非這種人，應該是從十萬大山走出來的。要不然，怎麼一吼之下，百獸浮現呢？
但是，西門凌蘭從來沒和他們說過，關於十萬大山的事情。韓非更不可能說。
西門凌蘭看向韓非，自己的這個決定，其實對十萬大山並不好，也有利用韓非的因素在裡面。
畢竟，四尊看重的是韓非，教她只是順帶。因為韓非在，所以十萬大山，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如果單純因為自己復仇的目標，將十萬大山捲起來，和禹城大族敵對，很不公平。
但是，她思考了這麼多年，外憂內患。自己其實變成了惡人，成了擾亂人族內部安危的不穩定因素。
但是，她本是大族之人，深知世家大族到底壟斷了多少資源。普通人想崛起，那就得去拼殺，用命去搏。
而世家大族子弟想崛起，只要伸手就好了。
特別是那些出生好的大族子弟，有很多資源可用。即便是普通的子弟，也會有定額的資源補助。
至於那些天驕，那是大把資源往上堆的。境界上去了，其實在慢慢的戰鬥歷練當中，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去發展。
她現在的想法是：顛覆這種強者的統治。
或許是因為見識過十萬大山內的團結，西門凌蘭愈發覺得：人類現在這種霸權統治的狀態，不對。
只是，單單靠她自己去顛覆的話，太難了。
可是，一旦這種想法產生，就難以遏制。她甚至猜到，這就是自己的道。所以，即便有某些方面不對，她還是想去做。
拍板敲定了行動方針，讓眾人散去。
西門凌蘭這才看向韓非：「外患嚴重，但我們有500年。我找到我的大道了，我知道500年對於頂級強者來說太短了。但是，我感覺對我們來說很長。若禹城治下，人人成為自由之民，人人都能靠實力去爭奪資源。這才是人間大勢，是人類在崛起。」
「達到？」
韓非看西門凌蘭目光堅定，不知為何，心中有點顫動，重重地點了點頭。
西門凌蘭從來沒想過，自己這樣一個本來都快自我放棄的小人物，在將來有一天，會成為推動歷史車輪的那個人。
每一次改革，每一次來自底層的反抗，都伴隨著鎮壓或者萬民的怒吼。
西門凌蘭覺得：無論如何，無論別人怎麼評價，自己都得試一下。
……
七天後。
一艘中型船隻之外，匯聚了100多人。其中，執法者有5個。他們的目標很簡單：狩獵，抓捕契約靈獸，垂釣或狩獵海洋生靈，提升自己。
許多人正在垂釣，有人在胡扯。
有人道：「哎！聽說了么？復仇者號，昨兒個劫了楊家的船。有兩名探索者找了過去，於外海域大戰，竟然不分勝負。那復仇者號，到底什麼來路啊？」
有人嗤笑道：「這誰知道？反正很強就對了。上回，三名探索者發現他們蹤跡，竟然沒攻下來，硬生生給他們跑了。那特娘的才一艘船而已，三名探索者沒攻下來。」
有人道：「呵！我知道的，有探索者巔峰境的強者出動了。這外海域雖然很大，但強者的搜尋能力不容小覷。我看最多三天，肯定還得爆發大戰。」
有人點頭：「是這道理。據說，各世家大族都派出了探索者級別的強者。再大的海域，能擋得住那麼多人找？」
「轟隆！」
忽然間，船體晃動，所有人都一個踉蹌。
跟著，眾人就感覺船體被拍擊，龍骨竟然變形。
卻見幾名執法者豁然凌空：「不好，大型海妖。」
說完，虛空中啥都沒出現，恐怖的力量從眾人頭頂掠過。
「轟隆！！」
船陣被拍得震蕩不已，虛無之中，一根大尾出現。
有人臉色大變：「不好，是幽靈蛟，備戰，備戰。」
有兵甲師執法者衝破船陣，老龜融合，刀陣急掠，殺向那幽靈大蛟。
「鐺鐺鐺~」
巨尾橫掃，刀劍崩飛，只聽「咚」地一聲，那兵甲師被拍飛出去數千米，鮮血狂噴。
有人喝道：「這邊怎麼會出現幽靈蛟？這實力，已經至少都是執法巔峰了，不可敵。」
有執法者吼道：「快逃，全速返航。」
只是，那一刻，有數百米的巨尾虛影橫空拍來。
有人怪叫：「快閃，兵甲師頂住。」
然而，那執法境兵甲師還沒回船，船陣陣法剛開，船上兵甲師還沒來得及匯聚呢。忽的，就看見一個身穿普通灰衣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半空。
卻見那少年單手一扣，抓住海妖巨尾，猛然一拽，將一隻大蛟從海底給抽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看見一抹寒光掃過，幽靈蛟直接被剁成了五六段。
那蛟蛇腦袋化大影，還想咬向韓非，就看見一道金光拳印，直接從頭碾到尾。
「嘶！」
「卧槽！」
「誰啊？」
「咱被探索者大人給救了？」
「不對啊！他明明才……怎麼可能才執法境？」
忽的，有人神色聚變：「完了，完了，你們看，那是不是……」
有人瘋狂吞咽著唾沫：「復……復仇者號？」
「快跑，跑，都特娘的跳船跑……」
第一個人剛出船陣，就聽見有聲音道：「非世家大族者，不殺。」
「啊？」
所有人頓住，因為另一頭，一個女人站在半空，此刻正看著他們。
有執法者身體微微顫抖：「這位大人，我們不是大族之人啊！我們是散修，所以才組的百人團，出海狩獵。」
那被拍飛的兵甲師連忙道：「大人，還請您高抬貴手。」
西門凌蘭聲音清冷：「我說過了，復仇者號，非大族之人不殺。復仇者號的宗旨是，為了正義，為了自由而戰。我們要屠滅大族，讓禹城之內，人人都可成為自由之民，共享滄海資源。復仇者號，要的是一個沒有壓迫，團結一致的人族。此乃復仇者號的準則！歡迎有志之士，加入復仇者號船隊。我們，在暴風海峽等著……」
說完，西門凌蘭和韓非消失，而遠處的復仇者號也並未靠近，而是悄然遠去。只留下一群執法和潛釣者，在船上傻傻瞪眼。
「我……我特娘的沒聽錯吧？」
「不，不用死了？」
「個龜兒子的，嚇死老子了，我剛才還估摸著我是跑不掉了呢。」
有人在驚恐之後，不禁反思道：「復仇者號，好像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啊！」
有人皺著眉頭：「你們說，有這個可能么？他們想推翻禹城內的世家大族啊！」
有人搖頭：「怎麼可能？有尊者在，怎麼推翻？大族的尊者，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有人道：「你們說，如果復仇者號真要成功了呢？」
有執法者目光閃爍：「成不成功，且不說話，你想去么？」
就看見不算人紛紛點頭如小雞啄米。特么這目標太遠大了，聽起來就很蠱惑人心。
那執法者瞅了一眼：「都特娘的好好待著。就算這事兒是真的，那也是一路枯骨百萬。你們都不要家裡了么？」
突然，就見那5名執法者中，一名女操控師一步跨離船陣，她回頭看了一眼：「我無牽無掛，我實力還行，我去了。潛釣者級別別來了，一旦失敗，就真沒了。」
那名操控師，一路急掠，趁著還有一絲復仇者號的影子，頭也沒回，看得許多人默然無語。
那名兵甲師幽幽一嘆：「哎！她這是賭命啊！她怎麼敢賭呢？」
身邊，一名戰魂師道：「如果你無牽挂，你賭不賭？人家那倆人，你也看見了，是會貪圖咱們這點資源的人物么？幽靈蛟幹掉了，連撿都沒撿。」
這名兵甲師一噎：「還別說。如果真成了，普通人崛起的速度，至少會快上數倍……哎等等，暴風海峽，那不是屬於十萬大山的海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