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2章 神血虧虛

  明月村。


  依舊是在這個村子里，因為韓非在這個村子里認識了很多人，關係也熟絡了。


  只是，這一次歸來，韓非卸任了，將村長一職託付給了一位為人踏實的執法巔峰級別的老者。


  這位老者，實力卡在執法巔峰依舊太久了，一直都未能執法，估摸著也是放棄了，所以就回了明月村教書育人。韓非知他靠譜，所以託付的也放心。


  當然了，主要是韓非並沒有打算離開明月村。


  在明月村，韓非算是以權謀私置辦了一處院子。三間屋子，十里菜地。這菜地，自然也就是最初自己所見的靈果園，種種水果什麼的。


  此刻，夏小蟬正在生悶氣，因為他知道了韓非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十年了，都沒有去找她，給活活氣哭了。


  韓非：「丫頭，吃飯了。」


  韓非端著一盤金絲蝦球，進來賠不是。


  夏小蟬直接往床上一躺，背過身去，一聲不吭。韓非無奈聳肩，這回是給氣著了。


  只聽韓非往床邊一座：「之前讓你等了百年，現在便陪你百年。我們就在這明月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縱享百年安寧，如何？」


  「哼！你多忙啊？你堂堂人王，辟海斬開天的存在，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你去弄呢，你還得悟道，還帶開天，我們這些小人物哪敢貪您百年時光吶？」


  「呃~」


  韓非雙手捏起一隻金絲蝦球道，往嘴裡一塞，吧唧一口，口齒生香。只聽他道：「這百年，我們要如常人一樣生活。也要入漁場垂釣，要交魚稅，要置辦傢具，要結交三五好友。人王怎麼了，我好歹重建人族盛世，給自己放百年假期怎麼了？」


  夏小蟬：「你明明已經悟了，為何不開天？」


  韓非：「我沒悟。」


  「蹭~」


  只看見夏小蟬咕嚕一下，爬坐了起來：「你沒悟能想起來去找我？哦，我才剛來數日，就聽無數人讚歎九音玲一朝辟海，創人道之音，乃不世之大道。怕是某個人先去見了九音玲吧？現在來哄我，我告訴你，哄不好了……」


  韓非頓時無語：「我不能夠啊！我發誓，我從來沒去過九音玲。我連你都沒找，我怎麼會去找她？」


  「我不聽，我不聽，你今晚打地鋪……」


  「哎！打打打……」


  「不，你今年都打地鋪。」


  「不是，這就有點過分了吧？我堂堂人王，打一年地鋪啊？」


  夏小蟬嘴巴一鼓，眼睛一瞪：「你不樂意？」


  韓非：「樂意樂意，不過我真沒悟。我現在只是看清了一條路，我只是，在思考這條；路的極限在哪兒。」


  夏小蟬：「大道？」


  韓非：「不是，這條路可以承載的道心極限。」


  「哼，我們這種普通丫頭，哪能理解你們這些強者的道心？我要睡覺了。」


  韓非一看，這才剛好轉一點兒，怎麼又翻臉了呢？

  頓時，韓非就將金絲蝦球往桌上一擺，嘴裡惡狠狠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堂堂人王，還整不了你個小丫頭片子了？」


  便看見韓非地鋪也不打了，如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去。


  「呸~流氓，手拿開……嗚……布陣……」


  ……


  一百零二年後。


  早上，夏小蟬熟練的切開一隻海蚌，手中匕首旋轉，跟著就看見一根根肉質細嫩的蚌肉絲落在盤中。


  翻手間，夏小蟬點火起鍋，落油，蒜蓉爆炒，青椒絲落，翻炒數下后，火浪騰起，蚌肉入鍋，轉眼間一盤青椒蚌肉絲出鍋。


  「嘭~」


  夏小蟬一腳將門踹開，一手插腰，一手抓著鍋鏟指著屋子裡道：「你看都這都什麼天了？今兒咱們要去參加一年一度的開魚典禮。」


  「來了來了，這還早著呢。早飯吃啥啊？」


  「嘭嘭！」


  只看見夏小蟬抄起釣鉤，在菜地勾了兩隻紅薯過來，虛空中靈氣蒸騰，頃刻間兩隻靈氣四溢的烤紅薯就出爐了。


  這時，韓非才懶洋洋地走出門外：「不就是個開魚典禮嘛！每年都參加，這都參加了一百多次了，你都不嫌膩。」


  這會兒的夏小蟬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少女韻味了，為了不讓村裡人發現，其容貌聲音都有了改變，頭髮這會兒也有些泛白。


  但是，夏小蟬的脾氣依舊沒變，依舊是有些小刁蠻，此刻正哼哼道：「是你要放縱的，現在把自己放縱成明月村的前任老村長了，你不去，誰敢開魚？」


  韓非懶懶到：「吃吃吃，吃完了趕緊走。」


  韓非抓起烤紅薯就是一陣狂啃，彎著腰隨手夾起一大份青椒蚌肉絲，塞進嘴裡。


  「啊~」


  忽然，就聽夏小蟬微微低呼了一聲，她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


  韓非不禁面色微變：「又出現了？」


  韓非面色凝重，心念一動，天啟神術降臨，將夏小蟬籠罩。


  夏小蟬面色發白：「沒事，可能只是我的神靈之血得來得太過容易，所以現在出現了少量消失的情況導致的身體不適。」


  韓非道：「三年時間，神靈之血幾乎被無形力量吞噬了一半，我們還是回一趟鮫人王族吧？你娘對此或許會了解得更多一些，畢竟她才是真正的神靈之子。」


  「不要！」


  夏小蟬臉色一板：「我不喜歡鮫人王族，我不要回去。反正你有天啟神術，我損耗多少，你都可以給我補回來，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損耗，我還可以堅持堅持。」


  在明月村生活了近百年，夏小蟬也喜歡上了這種日子。不用出海探險，不用看著韓非東奔西走，做著各種危險的事情。隔三差五地垂釣，偶爾做兩頓好吃的打打秋風，時常去打打魚龍棋牌，這種日子，真的會上癮。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夏小蟬不想再和以前的一切有所接觸。這一接觸，很可能這樣的日子就沒了。


  韓非大概也能猜到夏小蟬的想法，所謂並未堅持。但是他已經決定了，如果過兩年，夏小蟬的情況還沒有好轉的話，不論如何，自己必須得走一趟鮫人王族了。


  ……


  村裡的李映天雕像之下。


  當韓非和夏小蟬到來的時候，隔得老遠，無數七八歲孩童，一路狂奔起來，奔走相告。


  「老村長來了，老村長來了。」


  「村長爺爺，今年的獎品是什麼啊？」


  「夏婆婆，你能不能讓村長爺爺放點好東西啊？」


  夏小蟬笑道：「這回的獎品可好了。」


  韓非綳著臉到：「都別擋路，小孩子跑慢點。」


  所謂開魚，就是開年之初，剖魚祭祀，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魚體完全解剖，但不能破壞魚體的形象。最後，便是由明月村精心挑選的百名天賦極佳的少年，比武奪勝，勝利者可摸進魚肚子，獲得開魚獎勵。這也是氣運的象徵，據說會獲得氣運加持，但也只是大家的迷信。


  但是，這百年來，凡是摸了魚肚子的少年，似乎都氣運都是不錯，所以大家就更信了，而且還必須是韓非這個老村長來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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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非一來，頓時一大群人圍了過來。


  在任村長喜迎道：「老村長，早就等著你了。今年咱們開大金龍，這條大金龍鱗甲純金，是我們狩到的品相最好的大金龍了。」


  韓非笑道：「都一個樣，在我的刀下，都不會傷他一片鱗。」


  「哈哈哈~」


  有人笑道：「老村長的手藝，咱們還是信得過的。」


  有人長笑：「夏婆婆，他手藝好，你就天天讓他殺魚，看他還樂意不。」


  「就是，這麼大歲數了，天天嘚瑟。」


  韓非也不以為意，夏小蟬跟在旁邊，就看見韓非徑直走到雕像下的案幾前，這條大金龍長達四米，鱗片金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韓非低喝：「今年，開魚儀式開始。」


  一群孩童紛紛喝道：「我要鱗片。」


  「我也要。」


  「還有我。」


  有人叫罵：「小孩子都站邊上看著，待會兒人人都有。」


  只見韓非手持一根半米長的矩形板刀，只見他刀鋒如光影，在這條大金龍身上遊走，刀鋒所過之處，幾乎看不見一絲刀切的痕迹。


  其實，不論是韓非，還是夏小蟬，都封印了自己的實力。哪怕現在，韓非的實力也只是潛釣者境界，但主要他對刀的掌控力太強，對這些魚類的結構也太過了解，如果這些人能夠看透這條大金龍，定會發現，韓非刀鋒所過，恰好骨肉分離。


  「好~」


  「好刀法！」


  人群中喝彩紛紛，夏小蟬也在跟著鼓掌，只是，並沒有人發現，夏小蟬的臉色的卻越來越白。夏小蟬又感覺到了不對，只是，這個時候韓非正在開魚，夏小蟬也只是咬著牙在強忍著。


  那邊，當韓非最後一刀從魚肚子上掠過時，不禁將刀往案桌上一扔，笑道：「我宣布……」


  「哼！」


  忽然，韓非心有所察，突然一回頭，發現夏小蟬臉色蒼白。


  韓非不由大驚，隨意喝道：「開魚典禮完成……丫頭，怎麼了。」


  「夏婆婆！」


  「不好，夏婆婆的臉色好白。」


  卻見那現任村長連忙喝道：「聚靈師呢？聚靈師薛飛呢，快去叫他。」


  韓非低喝：「不用麻煩，我們自己先回去。」


  一群人跟著，而大多數人只覺得，或許是夏婆婆的大限到了。心頭不禁替老村長惋惜，潛釣者境界的壽元，終究並沒有比常人高出太多啊！


  有人嘆息道：「老村長在當村長之前，就擔任了很久的漁場巡查統領，據說此前，更是從月光鎮退下來的，恐怕年紀也著實不小了。夏婆婆估計也差不了多少。」


  「可惜了，老村長這麼好的人，夏婆婆人也好。」


  韓非的院子中，哪怕他閉門謝客，依舊有不少人圍在外頭。


  新村長急切道：「老村長這執拗的，竟然在院中布下禁制，根本進不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