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4章 賭命

  韓非自認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滄海萬族，每天都有種族在滅亡，每天也都有新的種族在誕生。


  古妖族為先古六脈之一，按道理講，任自己殺，也是殺不絕的。但是，而今的古妖族，在這些所謂人的帶領下，多已變了。縱有好人存在，但那又如何？這是戰爭，非我族類，韓非皆可殺之。


  七大復活的神靈，相繼鑽入無距之門，會直接出現在古妖族。


  韓非不確定中海神州還有沒有留人，就算留了又如何？神靈大舉出動，四海皆知。早在十目天鬼魷隕落的那一刻，東南西北四大神州，應該就已經動了出動了。


  而今，僅西荒，就牽制了中海神州四大弒神級，十八位神靈。四大神州多少也能有點牽製作用。韓非賭的是古妖族沒有那麼多神靈，來應付這七尊復活神靈。


  就算古妖族能藏，還有神靈在，又能有幾個？弒神級不在，除非還藏著一個鎮海神靈，否則此番就算不遭逢大難，也至少傷筋動骨。


  卻見，那古妖族弒神級強者，怒吼一聲，一拳橫擊，直奔韓非。在他身後，兩位神靈也明顯露出憤怒之色。


  「轟隆~」


  弒神級的恐怖一拳，砸在了洪荒塔的結界上，僅僅只是掀起一道波紋這麼簡單。


  「吸溜~啊~」


  韓非端坐大椅之上，紋絲未動，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這位弒神級古妖，甚至還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韓非身後，六位神靈此刻也不禁心頭震蕩，雖然自己境界比韓非強，但是人皇氣質，這一刻異常閃耀，不禁讓他們產生一種面對著上位者的敬畏。


  只見，韓非的手指在椅子上輕輕地敲擊：「收起你的憤怒吧！縱是這般，都不回守，看來你古妖族還有點底牌。自信能接受得了我的這份大禮。」


  完了，韓非又看向那紅衣女子：「看不出你的身份，算你運氣好。」


  然後，韓非看見最後那身披金袍的男子，淡淡一笑：「混沌神族，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我本以為你們甚是不凡，但你們讓我見識到的，卻儘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陰謀詭計。你族，我會親自去清算。」


  說完，韓非掏出釣竿，拋竿落鉤於時光長河。


  卻聽那金袍男子，平靜開口：「人皇，你真當中海神州無人了嗎？以為送幾個沒有神志的神靈過去，就能橫掃這橫掃那？」


  韓非嘖嘖一笑：「我當然不會這麼天真，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我想，你們其實也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吧？」


  韓非笑道：「從某種意義上，中海神州早已沒有威懾力。與其說這是一場針對神裔的戰爭，不如說是中海神州再度定鼎海界格局的戰爭。我好奇的是，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勇氣？鎮海神靈嗎？」


  金袍男子聲音威嚴，威震四方：「爾等皆以為中海神州已經腐朽，可殊不知，這漫漫時光，卻只有中海神州參與星海戰事的強者最多。四大神州，加起來也比不上，現在想反，便讓你們看看所謂腐朽的中海神州，如何鎮壓爾等。」


  「放屁。」


  韓非嗤笑一聲：「你們出人出力要不是最多的話，要你們有何用？就這還舔著臉說自己出人最多。爾等自詡勞苦功高，便橫行無忌，你們不是腐朽了，你們是爛了。」


  便在此刻，韓非感受到一股時光之力被掙斷，七大復活神靈，竟然這麼快就沒了一個，看來古妖族的底蘊還是深厚，出動了弒神級和兩位神靈，竟然還有斬殺神靈的手段。


  一個古妖族尚且如此，那混沌神族呢？還有神妖林這些會簡單嗎？


  只聽韓非道：「你們就這麼直挺挺得站在這，就不怕我動用虛空印記？要知道，虛空印記一動，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得死。」


  然而，韓非的話，對眼前這三位弒神級和眾神，竟然沒有半點的震懾力。姜布衣環抱著雙手，正在看戲。


  「看來，他們還真的有阻擋虛空神殿的力量？」


  可是，能夠擋住虛空神殿的，只有主宰級。否則，就亡靈師兄那等恐怖手段，他們憑什麼去擋？

  甚至說，哪怕對方真的有主宰在背後撐腰，也並不一定能擋得住亡靈師兄。而且，主宰級強者，真的會為了神裔和虛空神殿對著幹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試一下就知道了。反正，這一次中海神州這些強者，很明顯是帶著充足的底牌來的。


  如果虛空印記真能用出來，那麼自己至少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而且，他相信虛空神殿的力量，也相信一旦亡靈師兄或者神樂師姐前來，眼前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打的。


  若是能橫掃這麼多中海神州的強者，那麼這一次虛空印記，也算是值得。否則，自己這邊的底牌，真的就沒什麼了。


  「嗡~」


  然而，當韓非催動虛空印記的時候，赫然發現，印記竟然根本沒亮。


  「吸溜~啊~」


  韓非目光悠悠，深深地看向對面那些人，努力讓臉上保持方才的囂張和自負模樣。


  但是內心卻在迅速地思考著，縱然在時光長河，虛空印記也是有用的。上一次虛空印記無效的情況是，在造化時鐘的時間屏障之中。一旦出了造化時鐘的封鎖範疇，虛空印記便有用了。


  所以，對方身上，必然有一件可以屏蔽虛空印記的造化至寶。


  「別裝了，我知道你試過了。」


  只見，姜布衣的身前，懸浮著一方小印，正在閃耀微光。


  「隱神印？」


  韓非猜到了這玩意，這便是那件能夠屏蔽掉航海萬象儀追蹤的隱神印。但是，自己似乎低估了他的作用，他不僅能屏蔽個人，甚至能屏蔽一方天地。


  此刻，韓非已經感覺到，七大復活神靈，竟然已經隕落了三尊，隕落的速度有點過快了。但如果這個速度是鎮海神靈在出手，那就太慢了。所以，中海神州，竟然還他么有弒神級強者。


  韓非嗤笑了一聲：「你這方小印，最好看住了，要不然他會落在我手上的。」


  姜布衣淡淡笑道：「有本事，你也可以來拿。」


  韓非沒再理會姜布衣，淡淡抬手：「老無！」


  「嗡~」


  下一刻，無距之門出現。


  韓非看向姜布衣道：「還以為你的隱神印有多厲害呢，怎麼不把無距之門給擋住啊？」


  只見，無距之門上有文字浮現：「凡是我去過的地方，或者有準確地點的地方，我都可以去，沒有任何東西能攔住我。」


  韓非咧嘴一笑：「挺好！」


  完了，只見韓非抬起手來，下一刻，裘萬仞的舊日之身，便被韓非從時光中拽了出來。


  裘萬仞自己也有點懵，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自己竟然眼睜睜地看見了過去之身。而被釣出來的裘萬仞也納悶，自己的未來之身就坐在眼前。


  剛才被拽住的那一刻，兩個裘萬仞就心意相通了。可他們也紛紛奇怪，他們既是未來和過去，也是現在，這是一種極為矛盾的存在方式。


  看見裘萬仞，外頭那幾人心頭暗道不好。韓非的時光垂釣術，雖然在奇迹森林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但是，眾人一直都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路數。因為這並不是時光六神術裡面的一種。


  當時，韓非當時垂釣的是弒神箭，也只垂釣過弒神箭，他們無法從中做出判斷。


  可是，他們未曾料到，這玩意竟然還能垂釣弒神級強者。


  韓非見幾人表情，冷哼一聲。虛空垂釣術的流傳，其實並不廣泛，因為虛空神殿加上自己，也就只有十二個人。以前研究虛空垂釣術的那幾位，可能並未將此術推演到極致，就被中海神州的人給暗算了。


  所以，這門大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問世過，也就虛空神殿內部知曉。


  至於，此術怎麼變成昔日人族的通用性功法的，韓非以為，那很可能是那些隕落的師兄弟們的一種試驗。


  如今，自己用時光垂釣術禦敵，也算是給他們報仇了。


  只聽韓非嘲弄地看著：「我說過要殺他個天翻地覆，豈能說話不算數。聽說古妖族是大族，那我便看看，你們還有幾尊弒神級。老無，還是去古妖族。」


  「前輩，能殺多少，看你本事。」


  「呵！老夫雖然境界不高，天賦不夠。但別忘了，老夫只是不屑走一些不好的路。今日且讓你知道，超越極道煉魂的強大之處。」


  「刷~」


  裘萬仞的舊日之身，果斷地沖入無距之門。在那一刻，他想著的不是如何殺戮，而是想著，還好韓非現在是自己這邊的，要不然若是殺完這一趟，再被造化神鏈給扣住，那就完了。


  當然了，他也覺得，如果韓非不是造化神獄的主人，那肯定比他罪孽深重。


  結界外，那古妖族強者暴怒：「韓非，你找死。」


  韓非聳肩：「明明是你找死。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的，我回頭送你去輪迴路見他們最後一面。」


  這邊，韓非剛釣完裘萬仞，便繼續拋鉤。


  他現在的狀態，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瘋狂。一位弒神級去了中海神州，結果眼前古妖族的弒神級，也只是暴怒，並沒有離開的跡象。要麼，是中海神州還有底牌，不止一位弒神級，要麼就是中海神州有鎮海神靈。


  要不然，抽取神裔血脈，真有那麼重要麼？重要到連自己族中的億萬子民都不要了？


  那古妖族弒神級，在洪荒塔結界上錘了幾下，終於平息，但是那眼神中充滿了殺意。只聽他惡狠狠道：「韓非，便讓你在得意片刻。虛空神殿的弟子，我也不是沒殺過。」


  「哦？」


  韓非微微眯起了眼睛，不是因為這隻古妖說他殺過虛空神殿的弟子，而是他對他們那邊太有信心了。


  在剛才，自己用出時光垂釣術，其實只不過是一場試探。因為這些人，應該都知道，自己可以多次使用時光垂釣術。那麼，自己能釣裘萬仞，也能釣其他人。


  而且，數個時辰之前，老凶的現身，對方不可能不知道。一位鎮海神靈被牽制，又知道自己時光垂釣的能力，竟然還對自己信心十足，這意味著，對方底牌遠不止當下這些人。


  「什麼人，能給他們這般絕對的信心？難道在這裡，還有一位鎮海神靈沒有現身？」


  「嗯？」


  忽然，韓非心頭一動，他正試圖垂釣老凶，卻赫然感知到，時間長河，似乎被某種力量封鎖，出現了斷流。


  「隱神印這麼厲害么？」


  韓非的微微皺眉，不禁看向姜布衣。


  只聽後者輕輕一笑：「可惜了，你們這裡，最強的似乎就那個老頭了，是嗎？」


  韓非一口氣喝完了果汁，隨手又掏出大煙斗來。


  「嘶！呼~」


  一口煙霧噴出，倚靠在椅子上，韓非一手端著大煙斗，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在椅子上敲擊著。


  「時光垂釣術，廢了。」


  外面，造化空靈鼓瘋狂敲擊。


  洪荒塔境開口道：「你累不累啊？你這麼敲是沒有用的，在西荒這片土地上，你的力量不可能撼動得了我。」


  造化空靈鼓不睬他，他又對著隱神印說道：「隱神，咱倆當年可是一起並肩作戰過，你說大用也沒有，砸人也不疼，現在怎麼還跟了個廢物主人啊？」


  隱神印微微顫動，姜布衣輕輕按下，旋即輕笑：「洪荒塔，我知道你會說話，只是沒想到，你話這麼多。須知，造化至寶，也並非不可損壞。」


  「威脅我，你這小東西也敢威脅我？在西荒的地界上，還沒人能威脅得了本塔。」


  韓非本來有點心不在焉，不過，聽著洪荒塔絮絮叨叨，忽然他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眼前這些人若要收割神裔，那可是必須得過了洪荒塔這一關的。


  他們現在沒出手，只是在等神裔恢復血脈。可憑什麼神裔恢復血脈的時候，他們就一定能破開洪荒塔的結界？


  突然，韓非似乎明白了什麼。


  洪荒塔雖然是個話癆，但有些事，其實一直都藏在他的大白話裡頭。


  在西荒，的確沒人奈何得了洪荒塔，可若不再西荒呢？

  「他們要對這個小世界本身動手？」


  然而，這個世界相對海界大地而言，自然是小的，可若單拎出來看，那也是橫跨半光年的超大地盤，豈是他們說撼動，就能撼動得了的？


  韓非當即傳音道：「小塔……」


  「叫塔爺，我這歲數，很大了，你叫一聲不吃虧。」


  韓非：「……」


  「行吧！塔爺行了吧！」


  「嗯！有啥事？」


  韓非：「有沒有一種造化至寶，可以將這個小世界，整個搬離西荒的。」


  「當然沒……好像還真有。你要是不問，我就忘了，但那傢伙已經碎了啊！在洪荒時代就已經碎了。而且是被那位真正的不祥親手震碎的，我坐鎮西荒，也算是親眼見證了當時那一幕。」


  韓非當即追問：「是什麼？」


  「造化星盤，具有封星斷域之能。其實就是他自成一片星域，以前沒事幹的時候他喜歡收集星辰裝飾自己的星域。後來，有大能者試圖將不祥，裝進他的身體里。然後還成功了一下下，但只堅持了三年，他便被撐爆了。」


  韓非也當即掏出航海萬象儀來，外界那些人，並不知道韓非莫名掏出航海萬象儀是幹什麼的。


  不過，韓非心頭一動，試圖讓航海萬象儀指出造化星盤。但是，航海萬象儀卻紋絲未動。


  「難道我猜錯了？也是，造化至寶雖然不多，但放眼整個星海，應該也有一些，說不定有其他造化靈寶也有此能力。」


  不過，洪荒塔卻道：「你指不出來的。我們造化至寶，都是天地造化所化之物，檔次上並不比航海萬象儀差。所以，航海萬象儀沒有資格指向我們。你該不會是懷疑造化星盤又活過來了吧？」


  「哦？」


  他以前的確沒用航海萬象儀指過造化至寶，所以並不知道這事兒。


  洪荒塔：「你不會真的覺得他們有造化星盤吧？」


  韓非挑眉：「有這個可能嗎？」


  洪荒塔：「不知道，如果那玩意真的活過來，一旦此界被他吸走，那我的庇護就真的沒有意義了。你知道的，我的庇護，僅限於西荒。」


  正當韓非陷入思索之際，忽然心頭一動，隔了好一會兒，又有一尊復活生靈隕落了。


  「嗯？有裘萬仞在，還能隕落？」


  「轟隆隆~」


  「轟隆隆~」


  「咚~咚~咚~」


  突然，天穹之上，接連兩道無邊裂痕出現，血雨傾盆而下，天道喪鐘，再度響起。


  「吼！」


  外面，古妖族的弒神級強者暴怒，再度暴怒地砸在了結界之上。


  「九下，兩位神靈。」


  韓非不禁回頭看了裘萬仞，心說這老頭還是靠譜的，夾雜著對中海神州的仇恨，肯定殺得特別起勁。


  「噗~」


  便在這時，裘萬仞猛然噴出一口精血。


  韓非臉色微變，裘萬仞的生命長河差點分離，他當即只手探出生命長河，迅速幫裘萬仞續接了生命之河。


  同時，往後稍緩了數秒，韓非感受到最後的三隻復活神靈，竟然同時斷了感知。


  下一刻，裘萬仞傳音：「韓非小子，你差點坑死我了。你也沒說舊日之身去戰鬥，會直接作用於現在啊！我差點就沒命了。」


  韓非笑道：「無妨！前輩，我掌握著初始生命法則，而且你就在我旁邊，就算是真死了，我也能給你復活過來。」


  「瘋子！」


  韓非：「怎麼樣？」


  裘萬仞心有餘悸，稍微平復了一下，然後才道：「一個弒神級和兩個神靈，然後又去了一個鎮海神靈，不是無垠礦區那個。在那鎮海神靈出現的瞬間，我只能爆發秘法，帶走了那兩個神靈。」


  「不錯了，前輩，那可是神靈，數十萬年都難出一個，您一下子就帶走兩個，已經相當不錯了。」


  「哎，可惜啊！」


  只聽裘萬仞長長一嘆：「太可惜了，連小半個古妖族都沒毀掉。不過你說的，隨便殺，老夫這次毀了古妖族的72條靈脈，戰鬥餘威震死的古妖，沒有十億也有八億。這分因果業障，老夫要吃下八成。」


  韓非笑道：「我又不拘您。再說了，擊殺先古六脈之一，加強的可是神裔一脈的氣運，可助神裔一脈快速崛起。」


  裘萬仞哼了一聲：「因為神裔只剩下了800來萬人，血脈恢複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估計再要兩個時辰就可以了。你沒問題吧？」


  韓非：「您老放心好了，人家就等著你們恢復血脈呢。現在這會兒，你讓他們出手，他們都不一定會出手。」


  完了，韓非嘲諷地看向外面那弒神級古妖道：「沒想到，中海神州還有鎮海神靈。爾等真的是心繫萬族啊！堂堂鎮海神靈，竟然全都藏著掖著，用來內鬥了。此番，斬你古妖族兩位神靈，十億族人，不過是前戲而已。我勸你們，在能殺我的時候，趕緊的殺。要不然，等我他日入住中海神州之日，便是血染中海之時，你們幾家，一個都跑不掉。」


  「混賬……」


  那古妖族的強者，看向那紅衣神女，雖然沒有開口，但卻彷彿在交流著什麼。


  不過，卻聽那金袍男子淡淡道：「事已至此，憤怒沒有任何意義，熊道友，稍安毋躁。」


  那紅衣神女則看向韓非，冷冰冰地說道：「人皇，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現在已達大帝頂峰，可知此番行為，將會給自己增加多少業障？」


  韓非嘖嘖一笑：「就算有業障，那也是我的事兒，關你們什麼事兒？不過就是滅幾個種族而已。反正不祥若是侵入進來，大家都得死，不如我早一步先送你們上路。」


  紅衣神女：「你會後悔的，你就沒想過，你人族，也有族人么？」


  韓非嗤笑：「你們不是已經動手了嗎？我若隕，你們會不收割人族？與其讓你們收割，不如跟我一起笑踏黃泉。放心，我韓非是個很講究的人，要麼今日你們弄死我。要麼他日，我弄死你們全部。」


  紅衣神女冷哼一聲：「多說無益，希望待會你還能笑得出來。」


  兩個時辰后。


  城中，一張極為複雜的超凡大陣，在八百萬神裔的共同努力下，終於被刻畫完全。


  「嗡嗡嗡~」


  只見那超凡大陣，開始緩緩轉動，八百萬神裔，氣血沖入陣中。便是此刻，裘萬仞體表浮現各色紋路，以他為中心，形成了大陣的陣眼。無窮氣血，自其體內噴涌，這傢伙竟然將自己當做了神裔血脈的儲存容器。


  當這兩股氣血同時重入陣中，卻見一道道神魔之影出現在無邊大陣之上，這不是真正的神靈投影，而是一種單純的顯化，彷彿是通過歷史的迷霧，見證了數以萬計的昔日神靈。


  「嗚嗚嗚~」


  萬神道音，彷彿自遠古而來，頃刻間席捲天地。韓非只聽「咔咔咔」接連不斷的聲響，自八百萬神裔中迸發出聲。


  那是一個個神裔的血脈被恢復的徵兆。而這只是開始而已，只見那大陣上空，浮現浩瀚星圖，有無數道流光，自星圖中衝散而出。


  這代表，在海界，或是在星海中的不少未知之地，還有神裔血脈留存。而這神奇的大陣，竟然可以連通星海萬域，恢復所有神裔的血脈，的確是神妙不凡。


  然而，便是在這一刻，在這萬神道音響起的那一刻。


  那紅衣神女終於起身，只見她手中，托起一張圓盤，盤中彷彿裝著一片星空。


  洪荒塔當即出手：「真的是他，造化星盤，本塔從沒聽說過造化至寶碎了還能復活的。」


  紅衣神女輕笑一聲：「看來你們似乎早已猜到了？」


  韓非依舊端坐在大椅之上，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所以呢？沒有了洪荒塔，你們就覺得自己贏了？」


  紅衣神女：「對我們來說，洪荒塔的存在，本來就沒什麼意義，只是你們一廂情願的以為，有他，可以庇護神裔一脈。現在，便讓你看看造化星盤的力量。」


  「刷！」


  只見，紅衣神女托舉此盤，後者凌天而起，豁然間化作一片浩瀚星河，隨即，整個小世界都開始顫動，洪荒塔的結界開始顫抖，迅速虛化。


  這意味著，這方小世界，正在脫離，甚至已經離開西荒，被這造化星盤給吞噬了。


  洪荒塔：「韓非，本塔以分身之體，再維持結界百息……吾已經仁至義盡，後面，就看……看你……」


  洪荒塔話音還沒說完，就已經沒了聲音。


  不過，轉眼間，這結界似乎又被加強了。


  而此刻，那金袍男子，身前赫然出現一個魔方，只聽他冷笑道：「再擋百息？沒有洪荒塔本體坐鎮，這不過就是一處普通結界而已。韓非，知道為什麼沒有鎮海神靈前來？因為，弒神魔偶，也在中海神州。」


  「弒神魔偶？」


  韓非根本聽都沒聽過，但是，這玩意顯然也是一件器具。見那弒神魔偶搖身一變，身上爆發恐怖氣息，那是鎮海神靈的氣息。


  「嘭~」


  那魔偶方一現身，搖晃了兩下，突然爆發驚天威能，一拳轟擊在結界之上。


  「咔咔咔~」


  卻見，洪荒塔所留的這一片結界，豁然間布滿大片裂痕。


  韓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本以為你們會等到神裔完全恢復血脈的時候才會出手。沒想到，竟然提前出手了。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你們根本不是為了擊殺神裔，你們也不怕神裔。你們……要的是這萬神之血。」


  金袍男子默然道：「現在才猜到，已經晚了。」


  韓非身後，六大神靈，駭然不已，那魔偶爆發的力量，他們根本無力抗衡，這要怎麼打？

  而韓非，此刻也是面色凝重。時光長河被封鎖，如老凶、青龍師兄、亡靈師兄，他一個也釣不到。自己這邊戰力太有限了，靠硬打，已經是打不贏了的。


  「轟轟轟~」


  造化空靈鼓和弒神魔偶的雙重攻擊，接連不斷，幾乎每一次轟擊，結界上便會出現新的裂痕。


  洪荒塔的結界一破，就憑神裔的這三十三重防禦結界，根本擋不住多久。畢竟，一個造化至寶，一個鎮海神靈級的魔偶，這已經不是正常的結界就能夠擋住的了。


  只聽，姜布衣此刻輕笑道：「你還要釣么？你已經試了兩個時辰了，難道還沒有覺悟嗎？今日，是不可能給你半點機會的。東海神州的謀划，只不過是此番布局之一而已，成了很好，不成，也影響不了大局。煉妖壺倒是超過了造化至寶，但他並不是攻擊性武器，所以，在你選擇開戰的那一刻，就已經敗了。」


  「桀桀桀~」


  韓非此際，發生森然的笑聲：「的確有點出乎我的預料，不過……從小到大，老子賭命賭過來的，今日我們就來賭一把，看看誰的命更硬……帝雀，融合……」


  隨著韓非暴喝一聲，只聽「啾」的一聲尖鳴，韓非身後一雙黑色羽翼，豁然展開。


  只見韓非瞳孔漆黑一片，一字一字道：「災！禍！之！眼！」


  －－－－－－題外話－－－－－－


  7800字……實力強了，打架也不是很好寫了，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