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5章 戰神，一個大寫的悲劇

  自永恆族一戰，已過去十三年。


  老韓和老娘兩人，相繼突破主宰之境，於海界閉關。


  而戰後，韓非可就忙了起來，他的第一反應，自然是進入本命星辰，晉陞時光鏈。


  但是，當他進入本命星辰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在本命星辰上進行修鍊之類的事情了。


  因為，以他現在的實力，僅僅憑藉一枚本命星辰的話，一點用也沒有，只要他需要，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轉眼間消化掉一枚星辰的力量。


  所以，雖然時光鏈可以繼續晉陞，但是他最多也只能在此間虛度光陰。而本命星辰，也終究變成了一個後花園般的存在。


  而且，在時光鏈晉陞到2048道的時候，便再也無法晉陞了。因為煉妖壺的第十根小藤，似乎並不具備晉陞時光鏈的作用，他全部的力量，可能都在那枚創世之果上。


  和韓非一樣，小黑小白，同樣無法在韓非的本命星辰中長久地待下去了。


  作為韓非的天賦靈魂獸，韓非的突破，給了小黑小白巨大的成長空間。


  他們已經在大帝巔峰沉澱太久，而今早就可以突破，只是再吞噬十萬百萬的煉化星辰，甚至意義都已經不大。


  所以，韓非給小黑小白，尋覓了一片被戰爭席捲過的星河，這裡萬物凋零，能量混雜，但不失為一處修鍊之地。以前，他們都是吞噬本命星辰，而這次，韓非讓他們吞噬的，是一片星河。


  對於現在的韓非來說，一片星河，一念可知，但對於大帝巔峰境界的小黑小白來說，一片星河中，有成千上萬億的星辰。


  等他們能夠完全吃下這片星河的時候，就算沒有晉陞主宰，估計也差不多了。


  ……


  沒有辦法在本命星辰里修鍊的韓非，也暫時還沒從晉陞狀態中恢復穩定。他只能離開本命星辰，在這茫茫星海中，做一些研究，比如探索主宰級強者力量的運用，比如一些能適合主宰的戰鬥方式，比如怎樣快速地在星海中穿行。


  說到在星海中快速行走，韓非還是請教的神樂師姐，而神樂師姐卻讓他去研究一下星河源力的誕生。


  因此，韓非帶著西門凌蘭在一片星河中，穿來穿去。因為韓非可以感知到，在一片星河之中，有近千萬個黑洞。有些星河，數量甚至更多。


  很快，他便理解了星河的誕生原因，那是由於數千萬的黑洞，牽引而來的無數的星辰。這些星辰，湊到了一起，便成為了一片星河。


  但是，這是表象上的星河。其實，這上千萬黑洞，彼此間的力量，相互牽扯，形成了可以橫跨一片疆域的力量。


  這種力量，看不見，宛若隱藏在光明下的黑暗，只有達到了鎮海神靈之境，才能感受得到他們的存在。只有到了主宰級，才能完全掌控這些力量。這，便是星河源力。


  在了解了星河源力的誕生的時候，韓非同時還了解到了一件事情。


  在這片星河之中，幾乎是每一天，都有新的星辰在誕生，有些星辰，只是初生之星，滾滾能量，尚未沉澱，沒有活性。而有些星辰，會因一些莫名的原因，突然孕育出了生機。而這，便是本源海的初始形態。這些生機的來源，則是那無數黑洞的背後。


  當韓非跨入這些黑洞，彷彿能一下子感受到億萬星河。這是一片幾乎完全是由星河源力構成的詭異空間，一片鎮海神靈之下幾乎是無法承受的空間。


  在這裡，韓非感受到，星海，是有邊界的。


  在這裡，無論是時間法則，還是空間法則，都很模湖，甚至可以說幾乎感受不到。當韓非試圖跨越這源力空間，只是心念一動，體內的星河源力，便與此間源力產生共鳴。共鳴之中，韓非感覺自己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去到自己想去的所有地方。


  當韓非帶著西門凌蘭，出現在星海的邊界處時，兩人可以清晰地看見，星海的邊界，是一片灰色的迷霧。


  西門凌蘭：「迷霧的那邊是什麼？」


  西門凌蘭當然沒指望韓非能夠回答，只是純粹的好奇。


  韓非試圖以主宰之力，觸碰那片迷霧，但彷彿是遇到了某種不可突破的屏障，根本連一絲一毫都滲透不進去。


  韓非：「你說，這茫茫星海，像不像一個囚籠？」


  西門凌蘭笑道：「那這個囚籠未免也太大了，按照這個思路，囚籠之外，說不定也有無數個囚籠。那些承載囚籠的空間又是什麼？」


  韓非失笑：「那誰知道。算了，如果這迷霧可以走進去，那一位位主宰，也就沒必要踏上無歸之路了。顯然，相比於這迷霧，無歸之路反而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韓非和西門凌蘭，在星海中漫遊，跨過一片又一片星河，看過了萬億種族，也發現了無數的初始之地，但他們並未去打擾這些初始之地。


  兩人看似是在因為好奇，探索和研究這片星海。這十幾年，韓非在星海中，也汲取了不少能量，甚至找到了三處混沌迷霧匯聚之地。


  而且，韓非還以航海萬象儀，在星海中尋覓到了大量的混沌元水。


  無盡水，早已止步於混沌靈寶層次，因為沒有混沌元水，所以便無法提升。直到現在，韓非有了遨遊星海的資本，同時擁有航海萬象儀這樣的寶貝，如此才收攏了大量的混沌元水。


  便是這區區十三年，韓非硬生生將無盡水，提升到了極品造化靈寶層次。可惜，因為無盡水根本不需要煉製，只需要有大量的無盡水聚合，吸收，同化便可。但這種同化，並不足以讓他躋身造化至寶。


  於是，韓非便將無盡水投入了一片混沌迷霧中，沉澱下來，接受天地的滋養的，或許有一天，它能成為一件造化至寶，但到時候是不是自己來拿，那就難說了。


  ……


  此刻，韓非和西門凌蘭自一片巨大無比的超級黑洞之中走出。他們正欲前往下一片星河，而韓非，忽然停住了腳步。


  西門凌蘭：「怎麼了？」


  韓非微微勾起嘴角：「至尊骨完全成型，我的晉陞，結束了。」


  韓非不禁看向自己的信息，卻間信息浮現：


  主人：韓非


  等級：至尊主宰


  滄海萬族譜：1

  星河源力：9片


  第一靈脈：原初之脈


  第二靈脈：永暗之脈


  第一天賦靈魂獸：雙生陰陽吞天魚【119級】


  第二天賦靈魂獸：帝雀【119級】


  主修功法：神魔之體


  韓非的第一關注點，自然是星河源力。他有死神，有神樂師姐可以詢問，已經知曉星河源力的強大。一個正常的主宰，也就是那種按部就班提升上來的主宰，一般剛晉陞時，只有一片星河源力。在鞏固修為後是成長爆發期，大概在百萬年到千萬年期間內，有半數新晉主宰，可達兩片星河源力。只有極少數，才會一舉擁有三片星河源力。


  再往上，能達四片星河源力的，但凡存在一個，那絕對是一個時代的霸主級強者。至於他們到底會誕生多少星河源力，具體也不好說，但總歸，也是在個位數。


  可惜的是，韓非寄生蒼天的期間，只是被蒼天當做獨立的神魂，存於其識海，所以蒼天晉級時有掌控幾片星河，他並不知曉。不過，通過蒼天的戰鬥手段能能力，韓非猜測，在蒼天實力穩固后，這個數字大概也是在八九片星河源力。


  所以，韓非僅十三年就鞏固了修為，甚至達到了九片星河源力，這完全就是至尊意志太過強大而導致的，已經完全不能算是正常的主宰了。


  這等實力，甚至要超過億萬年修行的老怪物。而且，不是進入主宰境，就能一直變強的，星河源力的提升，和他們的意志和走的路有關。很可能，有些主宰永遠都不能達到九片星河源力。


  不過，主宰壽元無盡，韓非以為，當下的自己，雖然號稱至尊，但並不一定真就是最強的。


  至少，目前來看，大師兄，死神，時光之主之類的，實力都難以揣度。


  韓非雖然有些激動，但還沒有忘乎所以。他相信，諸如大師兄他們，都是幾億年的強者，都是某條路的至強者。但依舊無法擊敗不祥，他此刻，雖然已經十分變強，自也不能掉以輕心。


  稍作收斂，韓非見到源力的數值已經消失，明明之前，自己還能看到，源力的提升已經超過了4000萬的程度，現在卻消失了？難道是星河源力已經強大到了將源力剔除戰力指標了？

  韓非第一反應是感受了一下雙脈交匯處的黑洞。這裡依舊可以滋生源力。而且不出意外的，源力強度很可能已經接近5000萬的程度。


  這意味著，哪怕韓非不動用星河源力，僅憑普通源力的戰鬥，亦有對戰主宰之能。


  雖然煉妖壺不再顯示源力，但韓非自己卻並沒有忘記。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源力，和鎮海神靈通過神格作為中轉，凝聚出來的源力，是不同的。


  自己是雙靈脈，走的是神魔之體的路子，這條路和至尊神術是分開的。而今，自己至尊神術是走通了。但神魔之體，因為沒有後續想法，所以肯定沒有走完。


  如果，神魔之體走完，會不會這黑洞之中，也能誕生星河源力？


  若真是那般，自己便還有一個很大的提升空間。


  ……


  至於小黑小白，這會兒正在慢慢地吞噬星辰，爭取吞掉一片星河，路漫漫而修遠兮，估計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結束的。


  而帝雀，此刻著急也沒用，他想突破，就必須得等第一戰場的戰事結束，而且必須得贏。如此，神獸一脈和凶獸一脈才能回歸，奇獸一脈才能重現，他才能突破。


  只聽韓非道：「凌蘭，回了。」


  此前十三年，韓非一直在鞏固修為，安穩的晉陞主宰，所以才閑得去探索和研究星海。


  現在，實力徹底穩固，他知道，新的一輪戰鬥，不久必將開啟。


  片刻后。


  海界，混沌神族舊址，先古神藤生長之地。


  這裡，韓非剛一現身，一柄血色長刀便迎了上來。


  此刀，正是造化血天刃。以韓非當下的身家，修復他簡直不要太輕鬆。而且，韓非這一次，可不是用極品造化靈寶去修復的血天刃，而是用造化至寶。永恆族之戰時，被荊光明鎮壓的那位主宰，曾爆發拳芒，力戰韓非，他當時雙拳之上，有神環，被韓非一刀斬開。


  便是那神壞，重塑了血天刃。和無盡水不同，血天刃的特性如此，可以嗜血強化，可吞魂強化，可以被重塑。而且，他的戰意隨主人提升，當主人晉陞至尊主宰，血天刃，同樣沾染了一些韓非的至尊之意。


  韓非抬手輕輕在血天刃的刀身上一點：「辛苦了。」


  「嗡~」


  血天刃微微震蕩，似乎在說這算什麼，就看著一株藤蔓而已，這也是個事兒？

  此刻，神藤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韓非的到來，所以那結界頓時大放光華，顯然是想擋住韓非。


  但是，韓非卻冷冷一笑：「你以為，現在這種結界還能擋得住我嗎？」


  只見，韓非走近，伸出一隻手掌按在那結界之上。下一刻，韓非感覺有天地偉力反震而來。


  不是星河源力，只是單純的能量反震。只是，這反震之力，立刻就被韓非給吞噬了，連逸散都沒法逸散。


  下一刻，韓非的手掌便穿透了結界，然後是整個人，走進了結界之中。


  這一次，整株神藤都開始微微顫動。


  而韓非則微微皺著眉頭，眼中似乎想要浮現神藤的信息，但是極為模湖，最終只出現了少許的信息。


  【名稱】鴻蒙神胎


  【介紹】貫穿鴻蒙與混沌的古老生命古藤，可孕育最純正的鴻蒙生靈……


  是的，信息只有這兩句，而且介紹也不完全。


  要知道，此刻的煉妖壺，可是完全狀態，可以說是歷史上最巔峰時刻的煉妖壺。這都讀不出這神藤的多少信息，可見這神藤也是極為不凡。


  「鴻蒙神胎？」


  韓非其實一直都有些好奇，在混沌紀元，的確出現過大量的鴻蒙迷霧。萬族人口的爆發，就是因為這鴻蒙迷霧。而混沌迷霧中，則主要出現的是各種造化至寶。就算也有孕育生靈，但不會如鴻蒙迷霧那般，可以快速地創造一個種族。


  在那時候，為了鴻蒙迷霧，萬族斬成一團。


  顯然，鴻蒙迷霧，對孕育生命，是要強過於混沌迷霧的。


  但是，混沌紀元，最多的還是混沌迷霧，那麼鴻蒙迷霧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僅從鴻蒙神胎里的一句簡單介紹來看，韓非似乎發現了一些隱秘。既然說此藤貫穿鴻蒙和混沌，是不是意味著，除了混沌星海，還有一處鴻蒙世界？而先古六脈，很可能根本不是混沌星海的產物，而屬於……外來戶？


  雖然信息很少，但卻讓韓非心中產生了諸多疑慮。


  如果有鴻蒙世界，那片世界又是怎樣的，為何那片世界的東西，會出現在混沌星海？


  韓非不禁想到死神，就目前來看，可能當下星海中活得最久的人，就是大師兄，死神和時光之主了。


  大師兄和時光之主現在都被困，自己唯一能聯繫得上的，就是死神了。


  片刻后，韓非來到不死神殿，這一次，十殿閻羅都不在，死神也只是很隨意地現身，以一身白衣的形象。


  不等韓非開口，死神便道：「果然不愧是至尊術，這麼快就完成了晉陞。怎麼，要出手了嗎？」


  韓非：「還沒，我有一個疑問，想要請教死神前輩。」


  「哦？」


  韓非也不含湖，直接說道：「前輩對鴻蒙知道多少？」


  「鴻蒙？」


  死神沉默了片刻：「那是，生命的起源啊！你應是見過了混沌開端的死寂的吧？」


  韓非點頭，在他領悟死亡奧義的時候，處於死亡狀態的那一刻，見識過混沌從死寂中復甦。


  死神：「實話是，我也不知道。不過，在那段最初的歲月里，我的確見過一片無比宏大的鴻蒙迷霧。只是，當我進入那片鴻蒙迷霧后，便陷入了沉眠。待我醒來，那巨大的鴻蒙迷霧，已經散成了無數片。同時，也成就了我。後來，我倒是想要進入那鴻蒙迷霧，但它們似乎已經不再接納我。」


  「嗯？」


  韓非不禁道：「鴻蒙迷霧是有意識的？」


  死神：「不知道，也可能是一種類似於混沌天地的規則意志。我能告訴你的很少，只能說，鴻蒙迷霧在某一段時間內，被稱為生命之霧，被人們視為生命的起源。可惜，混沌紀元搶奪鴻蒙迷霧的人太多了，以至於現在能見到的鴻蒙迷霧極少。在星海中，大概也就只有寥寥數個地方還有。」


  「在哪裡？」


  韓非不禁追問，他認為，這其中必有什麼隱秘，值得追尋。


  死神悠悠道：「兩個地方。其一是苦海，但苦海無涯，主要還是磨鍊心性的悟道之地。雖然那裡的確有一些鴻蒙迷霧，但應該不算多。」


  「另一個呢？」


  死神笑了笑：「那同樣是混沌海中的一片禁忌之海，名為泥濘之海，又稱古神廢墟。你可以理解成除了無歸之路外，星海里另一處類似於無歸之路的地方。但是，那條路，怎麼說呢，你應該去過了星海邊界了吧？」


  韓非不禁心頭一動，類似無歸之路的地方？不過韓非隨即道：「這和向海邊界有什麼關係？星海邊界似乎無法跨越。」


  死神道：「那條路的盡頭，似乎通向未知，但卻無法進入。就像是星海的邊界，無法跨越。我，虛空，時光，萬神，都試過了，可以說，歷史上，凡是成就主宰的，也全都試過了。因為，那條路的盡頭，會不定時地噴涌鴻蒙迷霧，我們以為，那條路的背後，必有一處神秘之地，或者是……另一個世界。」


  「嗡~」


  韓非心頭一震，果然，大家都有這個猜測嗎？


  韓非隨即疑惑：「後來便沒人去了嘗試了嗎？」


  死神莞爾一笑：「以你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去看看就知道了。即便是現在，依舊有人願意去那裡，是因為……在那條路上不僅有無數古神的傳承，對帝尊境的修鍊效果極好。星海的神境強者，半數出自那裡。而且在那條路的盡頭，偶爾還是會噴湧出鴻蒙迷霧。對了，這個地方，那戰神應該熟悉得很。」


  「哦？」


  韓非不由得精神一振，戰神那老傢伙在這兒？


  這一點，韓非倒是沒想到。只是，這傢伙跑這地方去幹什麼？他一個走至尊術的，難道還覺得自己能走通主宰都走不通的路？

  和死神又聊了會兒，韓非告辭。


  片刻后，韓非拉著西門凌蘭道：「凌蘭，我們去見一個老熟人。」


  西門凌蘭整疑惑著：「老熟人？獸王老師？還是水中仙老師？」


  西門凌蘭能想到的老熟人，也就只有獸王和水中仙了，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自己和韓非還有什麼老熟人。


  卻見韓非神秘一笑：「這個人，咱們都沒見過，但從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啊？」


  雖然第一戰場那邊的戰事緊迫，韓非也想早點出手，但他更知道，一旦自己去了，那便是第一戰場全面大戰的開啟。他不去，那邊反而還能僵持。


  如果自己能趁著這段時間，再將自己實力提升一些，哪怕只提升一片星河源力，那可能都足以改變戰事走向。


  畢竟，一個正常晉陞的主宰，起步可能也就一片星河源力，而對自己而言，在無敵路的加持下，提升一片星河源力，便相當於提升兩片。


  他要去的地方，還不止是戰神所在的泥濘之海，那只是晉陞后的第一站而已。


  ……


  泥濘之海。


  這裡沿途都被神威籠罩，這裡的混沌之氣和外界的混沌之氣，全然不同。就像是清水河塘和泥沙河道的區別。這裡的混沌之氣，極度渾濁，一旦陷入進去，舉步維艱。


  而且，因為有太多神靈在這裡隕落，所以導致這片地域，神威極重，如果是帝尊境前來，直接就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就像是被沼澤吞噬的人難以自救一般。


  韓非和西門凌蘭兩人，站在這泥潭之中。兩人眼中，同時有時光法則在運轉。


  他們都在追朔時光。韓非只看見，原本，僅僅是初入泥濘之海的地方，便有數百帝尊，在艱難前行，他們被動地承載著此間神威的洗刷，並藉此修行。


  這些人中，有人在往前走，也有人在往回走，但歷經千百年，也只是走了千萬里而已，甚至有人直接陷入其中，都動彈不得。


  直到數千年前，有鎮海神靈來此，將這些帝尊，一個個像是拔蘿蔔一樣給拔出來。不用說，這肯定是第一戰場那邊的鎮海神靈。他們知道這片泥濘之海中有不少帝尊強者，正值大戰之時，這些帝尊與其陷落在這裡，不如去第一戰場那邊戰鬥。


  片刻后，韓非和西門凌蘭面面相覷，因為他們發現，至少有十萬帝尊，被人拔蘿蔔一樣給拔走了。而自這泥濘之海的深處，不乏有神靈被拔了出來。


  西門凌蘭：「我雖然知道這個地方，但是沒來過。不過，好像每隔百萬年，都會有強者來這裡拔……救人。正因為如此，才會一直有帝尊進入這裡修行。」


  韓非失笑：「修行之路千萬條，他們選擇了最難的一條。這要是運氣不好，在這裡一陷怕就是得百萬年。」


  西門凌蘭：「可能還不止，泥濘之海的混沌濁氣，越往深處越深。有些地方，就是鎮海神靈恐怕也費勁。不過，這會兒這條路上怕是已經沒人了吧？畢竟，前線大戰，估計大多數在此修行的人都被帶走了。」


  韓非：「那也不一定，走吧，去深處看看。」


  這混沌濁氣對帝尊而言，確實千難萬難，但對神靈來說，相對就友好了一些。如果實力達到弒神級，一般就很難被困了。當然，如果遇到鎮海神靈的隕落之地，就是弒神級，隕落的幾率也是有的。


  而就在此刻，在泥濘之海的極深處，一個魁梧身影，正在艱難地刨開那混沌濁氣，一步一步地艱難前行，如同一隻烏龜一般，緩慢，但卻堅定。


  此人一邊爬，一邊罵罵咧咧：「王八蛋，臭魚屎，到底哪個混球創的至尊術，老子詛咒你十八代。早知道這情況，你送給我，我都不修。混賬玩意，腦子被不祥鑽了的狗東西……韓非也是個小混蛋，怎麼到現在都沒走通至尊術？也不知道跑什麼地方滾混去了，幾千年聯繫不到，明明得了一座寶山，竟然一點都不分給老子，小混蛋，下回求我幫忙，得晾著他……」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戰神，許是一個人實在太過無聊，罵罵咧咧已經成了習慣，就像是在和自己對話聊天一般。


  「唉！您老罵歸罵，怎麼連帶我也捎上了？那寶庫又不是我的，我拿什麼分你啊？」


  戰神微愣，滴滴咕咕：「個龜兒子的，還產生幻覺了。不行了，難道我要提前自爆了嗎？」


  下一刻，在戰神旁邊，一個腦袋伸了過來：「說實話，前輩你能撐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迹。」


  「卧槽~」


  戰神被突然出現的腦袋，直接嚇了一大跳。


  「你你你……韓非小子？怎麼可能，你特娘的憑什麼能走到這兒……」


  忽然間，戰神一個激靈，只見他面色漲紅，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和扭曲：「你小子……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