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9章 突破，主宰之上

  雖然韓非在無歸之路上前行了一天，但要說走了多遠的距離，那倒也沒有。有那神秘的磅礴水汽阻擋，想要快，其實也快不起來。


  也就是說，這座島，離堤壩很近。


  此刻，三隻大道化靈體，全都化作了蛟龍模樣。在看見韓非之後，便同時朝著韓非衝殺而來。


  韓非一路上擊潰不知道多少只鎮海神靈級的大道化靈體了，他自然也不會畏懼。而且，韓非還主動先行出手，翻掌而下，將此間水汽排空。法則在韓非掌心匯聚，雷火在蔓延，巨力在凝聚，璀璨奪目。


  「吼~」


  「轟隆隆~」


  韓非這隨手一擊，看似簡單，實則霸道無比。一掌威能，將三頭蛟龍傾軋，拍入大道浪潮之中。


  但是，事情哪會這麼簡單？


  卻見那三龍抬首，口噴大道光華，其中有初始力法在衝擊，有初始雷霆在交織，有初始火法在焚燒。


  三龍合力，一擊便轟破了韓非的一掌之威。


  韓非冷哼了一聲，三隻主宰初期的大道化靈體，其力量應該在5到8片星河源力之間。但是當他們用出初始大道或法則的時候。即便是自己這位至尊主宰的力量，也能擊穿。


  這至少證明了一點，力量用得巧，勝過於力量更多更強。


  韓非拳芒連環，瞬間便與這三大蛟龍戰到一起。


  不是韓非戀戰，而是他覺得大道化靈體的存在有些奇怪。他們所擁有的初始法則到底是怎麼凝聚的？沿途無數的大道化靈體，都擁有獨一的道，且都是初始之道。


  雖然韓非知道，這是無歸之路上，大道浪潮，奔涌不斷，可為何凝聚出來的都是初始之道。如果能在無歸之路上領略初始之道，即便不能突破主宰境，那也應該很強了。


  正當韓非思考之間，他看見那島嶼之上，竟然出現了人影。有人在那裡眺望。


  「有來人了嗎？」


  「此人很強，竟與主宰級大道化靈體戰鬥了這麼久。」


  「何止很強，他尚未動用全力。你們看，三種初始法則，竟然完全撼動不了他。反而，他在試圖凝聚這三種初始法則。」


  見到有人存在，韓非有些意外，又有些興奮。


  因為這至少可以證明一件事，那便是，不是踏上此路就得死，此路，的確可能有生機。


  韓非當即沒有了繼續戰鬥的興趣。這都不知道是哪個時代的人了，他們對無歸之路應該更為了解。同時，這也證明了這無歸之路上的島嶼，可以抵禦大道潮汐。


  「彭彭彭~」


  三拳絕世，彷彿三片星河，億萬星辰在出手。只見這三隻大道化靈體，應聲而碎。


  「什麼？此人竟強到了這等地步，三拳轟爆三隻主宰級的大道化靈體。」


  「難道混沌星海的危機已經平息？強者又開始登上此路了？」


  「嗡~」


  韓非快速登島，下一刻便來到那群人的面前，與這一行八人對視。


  兩個六脈強者，一是奇獸一脈，一是妖植一脈，余者皆是其他脈系。


  對面，率先有人開口：「敢問道友怎麼稱呼？」


  韓非掃了這八人一眼，都是主宰境，但都是不上不下的那種。其力超過10片星河源力，但最高似乎也沒超過20片星河源力。


  韓非微微點頭：「人皇，韓非。」


  「人皇？」


  有人訝異：「人族又崛起了？」


  有人則關切道：「怎樣，混沌星海守住了嗎？」


  韓非看向那人：「你們知道混沌星海在征戰？」


  只聽一位女子開口：「八千多年前，虛空之主曾降臨此間，給我們帶來了消息。」


  「哦？」


  韓非頓時眼睛一亮：「大師兄……他人在哪兒？」


  「大師兄？」


  眾人有些面面相覷，不由得再度審視韓非一眼，沒想到這位竟然也是虛空神殿的。不過想來，倒也並不是很意外，而今的混沌星海，可能也就三神殿的強者還能鎮守吧？所以，三神殿的強者帶不祥無歸之路，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有人道：「虛空之主，只停留了一日，在島上留下了一些傳承便離去了。」


  「哦？」


  韓非感知掃蕩了一番，至少，在這片島嶼上，感知尚未被大道潮汐和法則給屏蔽。這座島只有一枚普通星辰般大小，相對來說並不大。與這無垠的大道之海相比，簡直就是漫天星宇中的一顆。


  而在島嶼上，有一片密集的神秘洞窟，洞窟數量成千上萬，但每一個都有封印存在。其中，有部分洞窟外的結界，環繞著霞光。


  在每一個洞窟之外的岩壁上，都有關於這位傳承者的一些信息。


  「余行，妖植一脈，於伏龍島修行1200萬年，終至23片星河源力，再無寸進。遂決定，深入無歸之路。特留畢生修行感悟，以供後人觀之，鑒之。」


  「林初夢，真凰魚族族長，於伏龍島修行800萬年，終至27片星河源力，再無寸進。遂決定，深入無歸之路。特留畢生修行感悟，以供後人觀之，鑒之。」


  「王洋，北冥天鵬一脈，於伏龍島修行1700萬年，終至31片星河源力……」


  「落花風，大妖魔葵一脈，於伏龍島修行4100萬年，終至43片星河源力……」


  「……」


  看見這些記載，韓非心頭震撼。先古無數強者，踏入無歸之路，都曾來到伏龍島。並在此修行，修到升無可升的時候，終於還是選擇踏上了征程。


  至於修行什麼，韓非能夠理解，無非就是領悟更多的初始大道和初始法則，改造自身。


  其實，在見識到大道化靈體的時候，韓非也有一種衝動，那便是慢慢地研究此間的諸般大道，將自身掌握的道法，提升到初始之境，屆時實力必然暴漲。屆時，哪怕同為主宰巔峰之境，掌握了諸多初始大道和法則的，幾乎是絕對強於沒能掌握初始大道的。


  但是，韓非更加清楚的是，他沒有時間。


  這些留下洞窟傳承的人，多是在此停留了上千萬年。即便如此，能踏足49片星河源力的，也是少之又少，兩隻手數得過來。


  而其中，有一些洞窟，就相當不凡了。比如，韓非看見了一個古老的洞窟，外面只寫了一句：「混沌第一至尊，到此一游。」


  再如，有一個洞窟外只寫了四個字：「吾名蒼天。」


  再如，有洞窟外寫著「李道一途經此地」這幾個字。


  韓非很快也就找到了一個新開闢的洞窟，那洞窟外卻什麼都沒寫，但卻有一片虛無籠罩。當即，韓非便明白，這是大師兄留下的洞窟。


  不過，韓非又找了一圈，並未發現先知老師的傳承，暗道難道老師不屑留下傳承？


  韓非稍稍回神，然後看向這幾人道：「諸位道友，我時間緊迫，恐無法與幾位長敘，待吾看盡這數萬道統后，你我再敘如何？」


  「這？」


  有人皺眉：「道友，都已經來到了無歸之路，還趕什麼時間？」


  韓非回頭看了一眼，澹澹道：「我還得，回去。」


  「回去？」


  幾人一時間都有些錯愕，隨即有人便苦笑：「道友，沿途那些屍骸，你應該已經看見了。無歸之路可來不可回，至目前為止，還從未有一人，能夠踏上歸途。」


  有人搖頭：「道友，吾等知你實力不弱，恐超40片星河源力。但若說回歸，也不太可能。待你看完那些人留下的記載后，你會發現，即便你到了主宰巔峰之境，依舊無法回歸。」


  韓非道心堅定，不受他人動搖。


  只見他「刷」一下便出現在了那數萬石窟前，伴隨著韓非心念一動，卻見這數萬洞窟的結界，盡數開啟。


  「這~」


  那八人見狀，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一念破萬界，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他……莫非是主宰巔峰？」


  「極有可能。雖說破開這些結界並不困難，可一念之間，全部破開，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就是，虛空之主留下得那片虛空結界，吾等用了八千多年都未破開，未曾料，此刻竟然也一併洞開了。」


  幾人說話間，便看見韓非周圍，時間長河突然流淌了出來，那整個一片空間，都被時光法則所覆蓋。


  這八人面面相覷，有人疑惑：「不是虛空神殿的強者嗎，怎麼還掌握了時光大道？」


  「關鍵是，這時光法則好恐怖，一瞬間竟將此處加速千倍不止。」


  「那我們就干看著？咱們幾個都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呢。」


  有人道：「此人強大無比，可能並不在乎我們是誰。只是，再強又如何？他只能往前走，重回混沌星海，我是萬萬不信的。」


  ……


  能在伏龍島留下洞窟的，皆是昔日萬族的天驕絕世之輩，雖然他們大多止步於主宰境，但是畢生感悟，卻依舊不可多得。


  一時間，無數種神術，無數條路，無盡的坎坷經歷，數不完的腥風血雨啊，自這些感悟中呈現。


  韓非特別去關注了第一至尊他們幾人留下的洞窟。


  只是，第一至尊那個洞窟，卻什麼都沒留下。正如他的留言一樣，只是到此一游。


  蒼天的洞窟里，留下了昔年他突破至尊術的感悟。只是，就算後人能夠通過這裡知曉，也沒有這個機會了。知道至尊路的走法又如何，正常人，終究是做不到的。


  緊跟著，李道一的洞窟中，卻只飄著一根發簪，發簪尾部是一隻蝴蝶的造型。沒有言語，沒有感知，只是一個蝴蝶發簪。


  韓非不禁扯了扯嘴角，陳靈素給了自己一個蝴蝶發卡，這李道一留下了一個蝴蝶發簪，看來這兩人，還是用情極深。


  只是，韓非不知道李道一留下蝴蝶發簪是出於什麼心理？難道是放下了？


  再觀大師兄的洞窟中，留下的竟是一段記憶，一片關於眾神相的記憶。韓非看見的，是一片流浪在星海中的虛空，沒有形體，這片虛空可吞噬萬物，變得越來越大，直到他吞掉了一大片鴻蒙迷霧。就此，這片虛空誕生了意識，甚至逐漸的化成人形。


  而在虛空的體內，也孕育出了億萬星辰，無盡生靈。


  但是，化成人形后的虛空，依舊在流浪，他總覺得自己應該追尋一些什麼，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


  直到有一天，先知老師出現，與他相遇，看穿了他的本質，便言道：「你沒有心，所以一直在追尋的，不過是一顆自己的心。」


  大師兄問：「該怎麼找？」


  先知坦言，指了指他體內的那億萬生靈道：「你可以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心，他們是你，你也是他們。」


  於是，大師兄將自己的意識斬盡，沉寂在自己孕育的那片星河之中，藏匿於那億萬生靈的內心。


  逐漸地，大師兄見證了生靈的誕生，成長，滅亡。他見證了人生百態，愛恨糾纏，生離死別，並循環往複。


  直到，不祥出現了，並侵蝕了這片虛空，覆滅了這裡的生靈。而這一行為，喚醒了沉寂在億萬生靈心底的大師兄。


  眾生滅，而大道出。由此，鎮壓混沌萬古的大師兄，在這一刻誕生了。從誕生的那一刻，大師兄便是眾生，執眾生道，化眾生相。而大師兄，也是唯一一個因為有情，而化眾生相的。而非為了化眾生相，而絕情絕愛。


  所以，大師兄是唯一一個，執掌眾生相，還能有情感的人。


  看完大師兄那簡短的記憶烙印，韓非不禁深深吸了口氣。一切道，都要由適合的人去走。大師兄的路，幾乎無法複製。因為在他將自己的意識斬盡的那一刻，大師兄其實是相當於隕落的，或者是在那一刻是化身為天道意志的。


  而當韓非看完這段記憶，這洞窟里出現了12字真言。


  「是天地，是天道，是眾生，是……自己。」


  看到這12字的時候，韓非不禁嘴角都洋溢起了笑容。看到最後那一句「是自己」的時候，韓非便知道大師兄悟了。


  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師兄便已經悟了。只是還需要鎮守海界，而具體怎樣成為他自己，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但是，大師兄的這條路，並不適用於萬族生靈。這條路的條件，苛刻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首先你得掌握眾生相，還得能鎮壓眾生相，不讓自己變的無情。至此，才有資格提出「找自己」的這種路。


  韓非知道，這就是大師兄留下的路，他甚至留下了眾生相後面的路。


  可惜，這條路對自己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除了這些自己已知的絕頂人物開闢的洞窟，韓非還在尋覓，還在查看別人的感悟。


  一條，百條，千條，萬條……


  這些傳承，多是這些洞窟開闢者，畢生修行之路，看到最後，殊途同歸，沒有什麼特別有啟發性的感悟。


  就在韓非快要放棄的時候，忽然看見最後探索的幾個洞窟中，有一個僅13片星河源力的傢伙提出了一個有意思的猜測。


  「我等修行至此，為何可以不死？因為道心，肉身終將腐朽，道心萬古長存。既吾肉身不渡無歸路，便去吾肉身，煉吾神魂，傾吾所有，化無上道種，直至花開彼岸。」


  「此人是誰，好大的魄力？」


  韓非不禁去看其留下的文字，得知此人竟是人族強者，只是沒有署名。


  「這……不會是老師吧？」


  韓非童孔微微一縮，老師從來也沒說過他很強大，但一直以來，老師給人的感覺都是一位真正的智者。


  所以，之前韓非並沒有找到老師留下洞窟，因為他本能地覺得老師至少也是40片星河源力之上，甚至是49片星河源力。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當老師的，不一定就要比學生強啊！13片星河源力，的確不強，甚至要比這裡絕大多數人的人都要弱。可是，他在自己洞窟內留下的見解，卻讓韓非大為震動，只覺振聾發聵。


  正如他所言，傾其所有，化無上道種。這枚道種，最終會在哪裡，會流淌去何方，誰能知曉？但是，只要道心不滅，這枚道種，終將煥發生機，於某處重現，驚艷世間。


  當然了，韓非讚歎這種想法，可這條路也並不適合自己。


  他要的是回歸混沌星海，而不是花開彼岸。


  不過，自己也不是一無所得，那便是當自己傾盡所有之後，真的會隕落嗎？


  一日閱盡諸強感悟，韓非便不再看。自他領悟無道之境的那一刻，便已經揭開了一扇新的大門。門都擺在眼前了，就是怎麼進入而已。


  「無道之境，絕非真正的無道，而是可以自我衍生大道。若大道未衍，我是什麼？肉身無道？」


  「不行不行！」


  韓非沒敢順著這個思路繼續往下想。


  直到三年後，韓非演算了無數種可能性，可終究沒有一條能成。他不得不回到最初的想法。


  肉身無道，這是很難實現的一件事。首先，靈脈就是一個問題。若想打造無道之體，首先就得把自己的雙靈脈給崩了，這幾乎和自殺無異。


  崩了雙靈脈還不夠，至尊骨，怕是也得崩。那血肉也不也得重塑？

  這麼一來，還是讓造化玉碟給自己來個全面重塑好了。


  韓非仔細思索了這種行為將給自己帶來的代價，這要是自己走錯了，可不僅是回不去混沌星海的問題，可能連自己都要隕落。雖然自己悟了死亡，但想要再度復甦，天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時間一晃，已經過去八年。


  雖然時間法則之外，時間只過去了不到兩天，但韓非卻急迫起來。別說兩天了，就是一炷香，也保不齊混沌星海發生異變，萬一神樂師姐沒攔住鴻鈞的不祥身呢？


  韓非對神樂師姐和鴻鈞的不祥身，保守估計只有五到七天。因為如果鴻鈞的不祥身鐵了心的要跑，就算神樂師姐想攔，恐怕也不太好攔。


  而以鴻蒙星海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擋得住鴻鈞不祥身一天的洗禮。若是自己再不快點，就算自己能回去，恐怕都晚了。


  「幹了。」


  韓非豁然起身，周圍時光法則轟然消散。那八位主宰，見韓非忽然起身，都是一愣，心說這麼快就看完了？

  然而，下一刻，韓非一拳轟出一個洞窟，只見他曲指臨空書寫，將無道之境的真諦，永久地留在了洞窟之中，並烙印封印。


  只見，韓非在洞窟之外書寫：「吾名韓非，留超越主宰之法，以供後人觀之。」


  「嘶~」


  韓非此舉，直接看的那八名主宰全都懵在當場，超越主宰之法？

  「不可能，我絕不相信。」


  「他是強大，但何至於此，超越主宰，聞所未聞。」


  「我覺得，可以看看。試問這等強者，哪個不是心氣高絕之輩，怎會口出狂言？」


  有人道：「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道友……道……」


  這人剛喊出口，都來不及說什麼，下一刻，韓非已經來到了伏龍島的三龍交匯的地形處。


  「刷~」


  這幾人連忙跟來，卻見韓非已經一步跨出，重新來到了大道之海上。


  那一刻，周圍的法則浪花，又開始化作大道化靈體。


  韓非心意已決，他賭上自己，或許還有這一次機會，可以回歸混沌星海。若賭輸了，自己便先一步，走在夏小蟬和西門凌蘭前面。總歸，自己不想聽見關於他們的噩耗。


  「韓非道友，你要做什麼？」


  只見，韓非目光掃向他們，隨即便聽韓非大喝一聲：「吾名韓非，今日在伏龍島，欲破主宰，登臨無道之境。諸位道友，可以此為鑒。」


  「什麼？」


  「突破主宰？」


  「無道之境，那是何境？」


  此刻，大道之海上，一朵朵浪花鼓起，一隻只大道化靈體被凝聚出來。


  便是那被韓非擊穿的三條主宰級的大道化靈體，此刻也在凝聚。


  「爆~」


  韓非在崩斷靈脈，但不是在找死，無脈之體，他不是沒見過。自己修的第一門功法《不滅體》，其實就是按照無脈之體去修的。這是任天飛昔年所作，可以說是開創了一條煉體流的先河。


  所以，自毀靈脈，不等於會隕落。


  而且，韓非也想試試，神魔之體後面的路。


  自己的雙脈，一條承載力量，一條承載神魂，雖然兩者合一誕生了黑洞漩渦，但這終究不是真正地合一。


  所以，他也曾一度懷疑，雙脈，是否要合一。


  只是，現在他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彭彭~」


  伴隨著原初之脈和永暗之脈的崩碎，不過頃刻間，韓非便將自己崩得鮮血淋漓。


  「第一步，無脈。」


  「轟隆隆~」


  縱然是在這大道之海上，都出現異象，有喪鐘開始悲鳴。自韓非體內，噴湧出霞光，伴隨著恐怖的能量，瞬間排空周圍的水汽。


  而韓非，七竅都在流血，臉上表情卻異常平靜。


  開弓沒有回頭箭，雙脈交匯而誕生的金洞，也已經瘋狂地顫抖了起來。韓非暗道：「第二步，神魔合一，凝聚神格道種！」


  那一刻，兩條崩碎的靈脈，盡數被金洞吸入其中。同時被吸入的，還有無窮的能量。


  自成神至今，韓非也未曾凝練神格，因為不需要。


  但今日，他要試一試，若將金洞當成神格去煉，當成道種去煉，便可暫且穩固其形態。


  而雙脈崩毀，則代表著本我大道的崩毀。生命法則固然強大，但若想更進一步，自己就須得放下。


  先是雙脈，再是能量，后是大道和法則，一切都在往金洞中涌去。


  正如那疑似先知老師的強者所言那般，傾盡所有，化無上道種，待花開彼岸。


  但韓非不會想著花開彼岸，他要花開當下。


  只見，韓非體內，迸發出恐怖無邊的能量，看得伏龍島上八人，心驚肉跳。


  「好恐怖的力量。」


  「果然，此人絕對是主宰巔峰。」


  「好強。」


  那一刻，韓非的身體，宛若一個巨大的黑洞，從最初的被動吞噬，到現在的主動吞噬。那剛剛凝聚而成的大道化靈體，不受控制地飛向韓非所在，飛至半空，便轟然散開，化作初始大道，同樣被金洞吸入。


  與之同時，只聽「卡察」一聲，那是韓非的至尊骨，斷裂了。


  「卡察~卡察~卡察~」


  「吼~」


  隨著至尊骨的寸寸而裂，韓非亦覺痛苦不堪。起初，他還能吼出聲來，道後來，血肉已經在消融，至尊骨已經碎裂，唯有其頑強的至尊意志，還在顯現神威。


  而在伏龍島上那八人眼中，韓非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金色的大洞，那金色的大洞在吞噬一切他能吞噬的東西。


  這堪比星辰般沉重的水汽，那層出不窮的大道化靈體，那滾滾潮汐拍出的無上大道法則，都在被韓非瘋狂地吞噬著。


  此乃大道之海，道無窮盡，法無窮盡。伏龍島上八人，就這麼目瞪口呆地在圍觀，直至越來越多的大道浪潮，將那黑洞完全包裹於其中，化作了一隻初始大道之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