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作踐還是糟蹋
溫淺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件男人的西服,她看了眼周圍,沒見到霍聿深。
“霍先生呢?”她客氣的問著一旁的司機。
司機指著霍家莊園內的一棟小樓,“霍先生走的時候說不要叫醒您,現在也可以去找他。”
溫淺的順著司機手指的方向看去,神色微微愣怔。
這地方,她太熟悉。
“謝謝,我在這等他就好,就不過去了。”溫淺輕聲道了句謝,斂起自己眸中的異色,重新坐回了車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溫淺不知道出神了多久,才又看到了霍聿深的身影。
他獨自從那棟小樓走出來,優雅俊挺,映襯著身後的纏綿山色,他整個人像是從油畫上最亮眼的一道。
溫淺下車走近他,“怎麽樣,丟什麽了?”
“沒有。”霍聿深不鹹不淡地開口,眸光從她身上一瞥而過,沒多說什麽。
許是霍聿深也是心不在焉,自然也就沒注意到她的異樣神情。
“你那個混混朋友嘴巴倒是硬氣,硬是不說受了誰的指派來這裏。”他睨著她姣好的側臉,又一次將目光方向遠處,“不過也沒事,青城想拿到我把柄的人很多,也要看有沒有這個能耐。”
語氣裏的不屑,是他骨子裏透出來的倨傲。
溫淺抿了抿唇,喃喃問道:“那我朋友……”
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再惹惱他,可祁衍的事情多拖上一天,她的心裏就定不下來。
男人停下腳步,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溫淺,三番兩次當著我的麵提起另一個男人?”
低淡的嗓音,七分漠然,三分警告。
“我……”溫淺啞然,急於解釋之下,她隻能抓住他的手臂,說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和祁衍不過是因為有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所以才會對他的事情上心一些。”
霍聿深冷哼,“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男人,難怪都是這樣的東西。”
這嘲諷而又不屑的話語,溫淺聽著隻覺得十分刺耳。
她緊咬著自己的唇,停住腳步。
男人走了兩步路沒見到她跟上來,回過身就見她杵在原地,“說你一句還上來脾氣了。”
溫淺的麵色發白,她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出口的話亦是有些衝——
“霍先生,不是所有人都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也不是誰都像你這樣生來就是高高在上,我們在你眼裏是螻蟻,但不見得都是蛀蟲。”
溫淺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瞬之後就後悔了。
她看著他眸底深色,心底生出了些不好的感覺。
他就是喜歡治那些倔性子。
霍聿深走近她,薄唇劃開寒冽的弧度,“溫淺,你知道螻蟻為什麽稱作螻蟻?”
他伸手拿起不知道何時落在她肩頭的樹葉,是蒼翠的綠色,一片生機。
“因為他們再怎麽掙紮努力,也不過是高位者的玩物。”說話間,他指尖一鬆,那一片樹葉掉落在地上,在他腳下被碾得粉碎。
溫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底深處不知不覺蔓延上一片寒涼。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霍聿深這樣的男人,她要不起,惹不起。
當天晚上,溫淺主動攀上了他肩膀,吻落在他性感的喉結上,而每一次,隻要她有稍微主動一些的動作,就能讓他發了瘋的折騰她。
細碎的嗚咽從她的唇畔逸出,又再一次被撞碎。
結束的時候,溫淺喘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而這次霍聿深也沒有像以前那樣離開去洗澡,反而從後背攬著她的腰抱著。
溫淺回過頭,借著床頭的燈光注視著他英俊的五官。
旖\旎曖\昧的氛圍,她卻是慢慢問道:“霍先生,你究竟什麽時候能厭煩了我?”
男人扣在她腰間的力道加重,翻起她的身子讓他平躺在他上方,眸光如炬。
“怎麽,想要早些從我身邊離開,還想著和顧庭東做一對苦命鴛鴦?”
“沒有。”溫淺隻是低笑,男人的心思和女人的心思,怎麽永遠隔著這麽大的差距。
離開他,和顧庭東在一起,這兩件事情之間並沒有什麽因果關係。
“我隻是覺得,要是時間拖得越長,我就會喜歡上你,愛上你。”她嫣然一笑,繼而說:“因為你的錢,你的權,還有你的人,到時候要是再想要趕我走,那可就難了。”
溫淺以為自己說出這些違心的話會很難,卻沒想成這麽順理成章的就說了出來。
毫無違和感。
男人沒有回答她,重重咬在她肩上,低聲警告:“溫淺,拿捏好分寸是聰明人該做的事情。”
再次被入侵的感覺不大好受,她推了推他,換來的卻是男人用力擒住她的雙手控製在頭頂上方。
“嘶……輕點,我疼。”
長夜漫漫,說快也快,說慢卻是精確到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折磨。
或許霍聿深這樣的人從來不會知道,他踩在腳下的,是她為數不多的自尊和驕傲。
雖說她的自尊和驕傲,不值錢。
……
看守所,祁衍被人帶了出來。
“長話短說,時間不要太長,我去外麵看著。”獄警壓低了聲音交待,說完之後就自顧自轉身離去。
顧庭東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眸中一片複雜之色。
“找到什麽了嗎?”
祁衍回答說:“按照霍家人的做事手段來說應該是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的,既然能抹去阿願被收養的所有手續和資料,那是真的有心而為之了。不過在已故的老管家住的那間屋子,我找到了一些阿願的照片。”
顧庭東的喉間輕滾,有些事情不過是他自己一直在費盡心思想要找出證據證明。
證明和他想的不一樣。
可偏偏到最後,隻是更加說明了他的一廂情願都多可笑。
“確定是阿願嗎?”
“確定,雖然照片不多,但可以清晰辨別那就是阿願,那些照片我放在車上了。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讓人撞見,其中一個人是江小姐,我怕她看到那些照片會順藤摸瓜去調查,所以才出了下策轉移她們注意力。”
顧庭東揉著自己的眉心,低聲說:“委屈你一段時間,我會想辦法把你弄出來。”
兩人有著一起長大的交情,這時候祁衍哪能不知道顧庭東此刻的自責和內疚。
“庭東,不要衝動。你要是這出手,別人就知道我和你之間有關係,你想要替阿願瞞著什麽,也會終究瞞不住的。”
祁衍笑了笑,“要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就幫我好好照顧喬喬就行了。那傻丫頭要是長時間看不到我,會難過的。”
“好。”
沒多久,獄警來了,把祁衍帶走。
空蕩蕩的室內就隻餘下了顧庭東一個人,他忽然輕笑起來,有那麽一瞬間,發覺自己這人生竟然過得這般窩囊。
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追求些什麽,想要在意保護什麽。
到最終他隻覺得自己仿佛什麽都不曾留下。
……
霍聿深沒想到顧庭東會來找他。
會客廳內,秘書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很快又退了出去。
霍聿深點了根煙,清白的煙霧繚繞下,他漠然出聲問:“說吧,找我有什麽事情。”
顧庭東算是他的妹夫,他不以為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話好說。
對於他那個妹妹江時初,也不見得這個男人會有多上心,反倒是……
想到這兒,霍聿深微微眯起了眼睛。
“霍先生,我很好奇,你身邊的那個小男孩,是你的什麽人?”顧庭東沒有喊他表哥,而是疏離的稱呼。
這無形之間的氛圍,逐漸越來越沉冷。
霍聿深掐滅了煙,狹長的鳳眸上挑帶著幾分似笑而非。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有這個閑時間來我這裏說這些有的沒的,想想怎麽好好和時初過下去。要知道,時初為了要嫁給你,絕食割腕的手段都用上了。”
言罷,霍聿深站起來,並不想和他再多說什麽。
“等等。”顧庭東也站起來跟在他身後,眸底隱隱透著不甘,“霍先生,依著你這樣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娶小門小戶家的女兒,至於溫淺,她什麽也不是,你放了她吧。”
聞此言,霍聿深卻是怒極反笑,他轉過身,冷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顧庭東。
怎麽覺得,最近不知死活的人竟然如此之多,尤其是顧庭東這個身份頗為尷尬的人。
“她既然跟了我,是作踐還是糟蹋,都輪不到你這個前未婚夫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