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上古妖獸
當天晚上，慕青把褥子棉被枕頭都拿了出來，脫了鞋爬進去鋪床，沒一會江遠也來幫忙，兩個人一人扯著一邊，效率大大增加了不少。
鋪完床慕青就往上麵滾了一圈，兩隻手臂滑啊劃的，別提多舒服了。
小時候和奶奶住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有個小夢想，就是有一天能把整個房間都鋪上柔軟的被子，想睡哪睡哪，想往哪滾往哪滾，再也不用受床鋪大小的限製而擔心掉下去了。
後來啊，她長大了，睡覺也規矩了，再也沒有把整個房間鋪滿的想法了。
棉被相比車廂來說很大，邊上折起一些正好鋪滿整個空間。慕青蹭到車壁上，一隻腳搭了上去，沒一會又滾兩圈，看著盤腿而坐的江遠。
唔，小遠越發Q萌了呢。
瞧那麵無表情的小臉蛋，白皙又緊致，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吧唧一口。
而此時江遠正處於突破的端口，停留在低級武師許多天的他，經過幾天的磨練，終於有了突破的趨勢。
慕青沒看多久，也很快盤腿而坐，心平氣和之下進了入定之境，小遠比她小了不隻一歲兩歲，卻這麽認真地修煉，她又有什麽理由拖後腿呢？
這幾日她也並非完全沒有修煉，隻是不再像在知禮院中那般夜以繼日，盡管修煉的時間比江遠短了許多，但這就像網絡遊戲一樣等級越高越難升級，慕青原本就處於不高的境界，突破所需要的武氣量自然少些，才入定沒一會，她也有了突破的感覺。
接下來又沒一會，慕青感覺到全身的武氣開始自發而統一地逆時針運轉，大約兩到三個周天後，開始從各個方向往丹田匯聚，匯聚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隻聽腦海中發出【叮――】（→慕青自己腦補音效）的一聲，慕青便睜開眼，突破了。
借著昏暗的燈光，慕青所能看到的東西清晰了許多，再一側耳，外麵的風聲也能聽的更加仔細。
慕青心中頓時一喜，恨不得叫醒小遠來分享她此時的喜悅，滿懷欣喜的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江遠身上，意外地發現小遠身上的武氣也越來越濃厚，運行地越來越快，到最後仿佛突然到達了一個點，【boom】地一下爆開，小遠成了中級武師！
江遠睜開眼，慕青開心的臉蛋就閃耀在他麵前，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側開臉，輕飄飄說道：“我突破了。”
慕青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開心道：“小遠真棒！真厲害呢！我現在也是低級武師了哦！”
江遠聽說慕青突破比自己突破了還要高興，佩服道：“阿青真厲害！”
他是借助了寒玉的力量才能升階如此之快，阿青卻全憑自我領悟，這樣一看，天資絕非凡品。
慕青噗嗤一聲笑了，被誇獎了自然開心，玩笑道：“哪有哪有，這位小兄弟過獎了。”
江遠也配合著拱手：“小姑娘不必謙虛，你當之無愧。”
慕青：“……”
慕青小臉一黑，變臉比翻眼還快，彎著嘴角一字一頓道：“小、姑、娘？”
江遠不明所以：“……？”
慕青佯裝生氣的狠狠（→並不）一巴掌呼上小崽子後腦勺，其實並沒有使力，凶巴巴道：“你叫誰小姑娘呢？我可是你姐姐！叫姐姐！”
“唔，”江遠捂著腦袋發出不滿的聲音，開口道：“阿青！”
“誒呀！”慕青一把把他撲倒按在地上，“小崽子不聽話是不是！”
江遠咯咯咯地笑了，被慕青撓了一下癢癢，“哈哈哈阿青好壞……快別撓了……”
（內心捂臉：沒臉見人了……）
沒過一會就見這小子笑到眼角都濕潤了，顯然是累的不行，慕青又逼得他喊了聲姐姐才停下作亂的手，笑哈哈地歪到一邊。
咦？
方才太過興奮激動沒有發現，怎麽她身上好像髒髒的，有種幾個月沒洗澡的感覺。
慕青抬起袖子聞了一下，差點被自己臭昏過去，定睛一看，這一身的泥巴啊！也不敢在車廂裏待著了，連滾帶爬（→原諒我）地出了車廂，一臉鬱悶。
那邊氣終於喘勻了的江遠也推開門鑽出來，擔心地問道：“阿青怎麽了？”
慕青一臉憂桑，蛋蛋道：“我想洗澡。”
江遠皺眉懷疑自己聽錯了，阿青怎麽會無緣無故說想要洗澡？
可當他終於聞到慕青身上的味道時才突然明白過來發生了何事，認真科普道：“突破後確實會排出體內汙物，以獲得更加純淨的軀體，阿青這次還算少的呢，上次我突破武師的時候可比阿青臭多了。”
慕青失落道：“真的麽……”
江遠用力點頭：“當然是真的，不信阿青可以去問問和我關在一起的虎哥他們。”
慕青相信他，然而並不能解決她現在的問題，主動要求道：“那我今晚先在外麵待一晚上，萬一不小心把被子弄臭了就不好了。”
江遠看了看高懸的皓月，說道：“最好不要，這天氣涼得很，阿青若是執意在車外過夜，恐怕明日就病得站不起來了。”
慕青伸出手臂感受了下溫度，片刻後無奈道：“哪有這麽誇張，我倒覺得溫度正好。”
江遠：“阿青忘了那次睡在廟外咳嗽了好幾天麽？”
“沒忘。”
你還死活要買藥來著。
“阿青不願意待在車廂內無非是不想弄髒被子罷了，但區區一床被子哪有身體重要？”
“話也不能這麽說……”慕青猶豫道，“我忍忍就過去了，被子卻隻能扔掉，這樣一比較的話，睡眠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江遠冷下臉道：“不過是幾兩銀子，又怎敵阿青的身體重要。”
慕青眨眼道：“你忘了當初我們一個月的工錢幾兩銀子了麽？”
江遠抿嘴，好像有點生氣了。
慕青湊上去，刻意逗他道：“呀，我們家可愛又乖巧的小遠生氣啦？”
江遠不理她，嘴唇抿得更緊了。
“這樣吧，我們出去找找，若是運氣好能碰上小溪什麽的，就洗幹淨了暖暖地睡進被窩好不好？”
“那若是沒有小溪呢。”江遠不高興地開口。
“沒有小溪還有小河呢。”
“小河也沒有呢。”
“那肯定有個大水潭！”
“阿青你……”
江遠恨恨地咬了咬牙，阿青絕對是故意的！
他不過是想得到一句沒水就直接睡罷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附近真的有一個水潭。
慕青知道。
……
提著燈籠隨意轉了兩圈，慕青便有意識地把江遠往水潭那邊引。
“哇！真的有水潭耶！”慕青提著燈籠大叫一聲，一臉興奮。
慕·演技派·青抓住江·不明真相·觀眾·遠小跑著過去。
皎潔的月光依舊沒照進水潭，仿佛刻意避過了這個地方，並不寬廣的水麵黑得深沉，仿佛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一般。
“這水潭有古怪。”江遠嚴肅道。
伸出小手拉住慕青袖子想阻止她靠近。
“唔，是有點。”
不就是裏麵住了隻上古小妖獸嘛！╮（￣▽￣）╭
“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別的水源吧。”江遠皺眉道。
他實在覺得這水潭怪異。
“不會有別的水源了，哎，你轉過去。”
慕青反手握著他的，往前帶了兩步，然後放下手開始脫衣服。
反正都半大不點的小屁孩，她也不覺得有什麽。
江遠聽話地轉過身去，沒一會又轉回來了，看著慕青脫得差不多的身體，再次強調道：“這水裏真的有問題。”
說話間已經拿出禦魔劍，準備隨時對付出現在慕青身邊的一切不安全因素。
慕青知道這水裏怪物高傲的習性，所以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下水洗澡，但看見江遠把禦魔劍拿在手上，瞬間不淡定了，大叫道：“不要拿它――”
“啊――”
尼瑪作死啊！
禦魔劍一出，立即就像受到了指引一般猛地紮進黑暗的水潭，連帶著緊緊握著劍柄的江遠也被拽了進去，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小遠！！！”慕青大叫一聲，也一個猛子紮了進去，妄想能抓住身體不受控製的江遠，但那劍實在太快，幾乎是一秒之內就沒了影子，任慕青怎麽也找不見了。
她沒有辦法潛得更深，這裏沒有潛水裝備和帶人下去的重物，很快肺部的氧氣就消耗殆盡，慕青不得已踩了兩下水浮出水麵。
看著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沒有一點波瀾的水麵，慕青心裏急成一團亂麻。
這裏麵的怪物都是上古神獸，上萬年前大劫之後在水潭中存活下來，實力雖不比從前，但決不可能是小遠的微弱之力就能對付的。
慕青急躁地站在水邊來回踱步，眼睛一直死死盯著仍舊沒有一絲波瀾的水麵，突然想到了黑風。
是的，黑風身為原著中現階段實力最強之人，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小遠！
想到這裏慕青迅速穿好衣服，也不顧身上滴滴答答的泥水，駕著馬車趕回城裏。
“開門啊！救命啊！”
麻痹城門居然會封鎖啊！
“明日再來！”一個守衛懶懶打發道。
拍打了半天城門，終於引起守門之人的注意，慕青收起通紅發燙的雙手，大喊道：“我有急事進城，延誤不得，還請大叔放我進去！”
“不行――明日再來。”那人語氣依舊沒什麽波瀾，懶洋洋道。
“求求你……求求你放我進城吧……我真的有要緊事！求求你了叔叔！”慕青急著，帶著哭腔道。
“誰半夜敲門沒要緊事！再等幾個時辰罷！”那人依舊懶洋洋道。
“求求你……求求您了叔叔……”慕青一邊哭著一邊不放棄地敲門。
“叔叔……”
“求您……救命……嗚嗚……”
“……”
“嘖……”
小女孩的哭聲實在太過淒厲，讓人不忍心聽下去，守衛終於還是打開了門。
城門一開慕青猛地往一栽，差點摔在地上，被守衛大叔拽著胳膊維持住平衡。
“你身上……怎麽都是泥巴水！”大叔嫌棄地擦了擦手。
“我……謝謝！謝謝叔叔！”慕青沒時間跟他解釋了，連連鞠躬道謝，一刻也不敢耽誤地駕著馬車向著土門客棧狂奔。
馬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中，仿佛誰也不曾來過。
“真像水鬼。”守衛嘟囔一聲，轉身關上了城門。
……
借著銀霜劍的保護慕青得以順利進入土門客棧內部，從房間出來後辨認一下方向，慌忙跑去黑風所居住的宮殿。
就像上次他們一進來黑風就派人來接他們一樣，這次來的還是那個人，不同的是小遠正處於死亡的威脅中，沒有伴在慕青左右。
“主人讓我帶你過去。”那人說完這句話便走，知道慕青一定會很快地跟上自己。
“請快一點，我有些急。”慕青壓下內心的急躁，盡量用平常的口氣請求道。
“好的。”
那人加快腳步，雖然看上去還是極為淡然，但慕青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這就是她想要的速度。
小跑著過去，比上次更快到達了宮殿。
黑風看了一眼慕青：“那小子沒來，又是向我求救的？”
慕青知他是在說上次肥豬那事，急切道：“求您救救小遠，他被拉進城外的水潭中，那水潭奇黑無比，聽說裏麵還有怪物，晚了一刻怕是連屍體也不剩了！”
黑風斜倚在扶手上，不急不忙道：“異水潭是吧，裏麵確實有隻怪物。不過不打緊，那怪物睡了上萬年了，一時半會醒不來。”
慕青快要哭了，“恐怕今日就是她覺醒之日，小遠是被禦魔劍拉進去的！”
“什麽！？”黑風驚訝地坐直身體，“那小子連禦魔劍也得到了！”
慕青急得跺腳，手足失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禦魔劍會喚醒那怪物的！”
黑風這下也不淡定了，若是那怪物被劍喚醒，現在江遠恐怕已保不住性命了！
想到這裏隻需片刻時光，也沒見他如何使力，就整個人飛了起來，一把抓住慕青的肩膀將她拎了起來，踩上應念而出的飛劍，急匆匆往異水潭的方向趕去。
夜晚原本沒有什麽風，但這黑風禦劍實在太快，慕青被風刮得睜不開眼。
看黑風這毫不猶豫的態度，大概也是認得路的，在閉上眼躲避狂風的折磨時慕青默默給自己點了根蠟。
每次在空中禦劍都是被人拎著，活像一個物品，偏那人還一副毫不費力的模樣，總給她一種自己掛在樹上的感覺。
“到了。”
耳邊呼呼的風突然靜了下來，慕青搓了搓凍僵的臉，往水潭旁邊趕去。
“小遠！”
剛才離得遠又黑她沒看見，走近才發現小遠已經渾身濕透的躺在岸邊，沒有了意識。
這時黑風也走了過來，慕青趕緊讓開一個位置，讓他察看小遠出了什麽事。
黑風伸手放在江遠的手腕上，瞳孔驟然放大不少，然後在慕青開口詢問之前突然跳入水中，並迅速往深處潛去！
慕青愣愣地看著再次恢複平靜的水麵，頓時孤獨的不行，轉身搖晃著江遠的小身體，“小遠，小遠你醒醒――”
嗚嗚嗚……
“小遠……”
她無助地蹲在地上流淚，時不時搖晃一下江遠，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就像是死了一般。
慕青憋著哭意趴在他胸口聽著心跳，發現依然雄勁有力，不禁放下一點心，又去探他鼻息，等著潛入水底的黑風上來。
呼吸均勻，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慕青給他做心髒複蘇，除了引起他身體的痙攣以外再沒有其他作用，她也不敢多按，害怕沒事也給按出事。
又等了一會，水麵突然【嘭――】地濺起高高的水花，黑風從在飄浮在半空，衣服半點未濕，霸氣側漏，剛一出水又迅速落到江遠身邊。
也不知他不知用了什麽法子，隻是在江遠腕上點了一下，便使他自動鬆開手中的禦魔劍。
黑風麵帶驚奇地拿起禦魔劍，端詳了一會道：“看來是認了主了。”
慕青好奇，但是她更擔心江遠，聲音裏還是濃濃的鼻音：“先看看小遠怎麽樣了好不好……”
嗚嗚嗚破劍什麽時候不能看先看看小遠有沒有出事不可以嗎！
黑風瞅了江遠一眼，見他麵色如常，卻是更加深沉，說道：“得了上古的傳承一時接受不了暈過去罷了，這小子真是走了奇運，竟然能使得這有名的上古妖獸認主！”
慕青還是帶著鼻音道：“他有沒有受傷？”
黑風奇怪地看了慕青一眼，不理解道：“他有沒有受傷你看不出來麽？”
慕青委屈道：“我問的是內傷……”
“嘖，”黑風仔細察看了下，“身上沒有任何傷，我開始好奇這小子究竟是如何使那凶獸認的主了。”
有趣，有趣！
這麽多年來，終於來了個有趣的人啊。
慕青看著依然沒醒的江遠，從鐲子裏取出一套幹淨的衣服給他換上，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把他整個人抱進懷裏，用溫暖的掌心摩擦著他裸露在外的冰涼的皮膚。
“謝謝你了。”慕青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
“我可不是來幫你的。”黑風又恢複了嘲諷的口氣，轉而去觀察手中的長相普通的黑劍。
禦魔劍是上古魔劍之首，劍如其名，隻要使用得當，降服各種魔物根本不成問題。
不隻禦魔，隻要實力達到一種境界，就連神也禦得。
兩人今日才出了客棧，前兩天他還給了兩人不少靈石錢幣，這禦魔劍想是黑市所得。看來這小子不僅天資過人，運氣也好得不像話，黑市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都能叫他淘到這種寶貝，若不是他已經無人能敵，恐怕都要忍不住奪了這東西了。
不過妖獸既然已經認主，就不會順從其他武人，就算是搶來也沒有什麽用處，留在這小子身邊給他護身最好，如此一來，恐怕不出二十年就能與他一絕高低。
短短二十年就有資格與他比試，還真是讓人羨慕得可以啊。
接下來他看著正奮力於溫暖江遠的慕青，並起兩根手指切下一塊黑布（-_-|||），落在手中便幻化成一串鈴鐺，對慕青道：“這鈴鐺贈你，有了危險便用力搖上三下，我自會迅速趕來相救。”
慕青伸手接過，傻傻地搖了兩下，沒有聽到聲音，詢問的眼光看向黑風，“怎麽……”
黑風淡定道：“不必懷疑，這鈴鐺出自我身，自然隻有我能聽見，記住，隻有遇到涉及生命的危險才能搖鈴，若是區區小事便把我喚來，我不會饒你。”
慕青仔細收好鈴鐺，明白自己得了一個保障，盡管隻是沾了小遠的光，順從地說道：“我明白了。”
黑風又看了一眼江遠，感歎他的好運氣。
這小子上輩子是拯救了全宇宙吧！
……
得了上古的傳承後又何須凡間這些秘籍，他也沒什麽能夠給他的了。
“好好照顧他。”
黑風說著這句話便躍上飛劍，極為瀟灑地離去了。
馬車停在客棧門口，慕青又不敢將小遠扔下去取，隻好緊緊摟著他的身子，兩人互相取暖。
這一夜過得極為漫長，慕青就這麽坐著，看著天色一點一點變黑，月亮一點一點變淡，太陽一點一點升起。
這種一個人清醒著等到天亮的感覺，恐怕她這輩子都會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