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堅定的朋友
夜己深,經曆了大悲大喜,絕望,憤怒的明帝疲憊不堪,腦袋昏昏沉沉,思緒像凍僵似的,腦子一片空白,隻是累,他無力道:“朕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淒黑的夜裏,宮中寂靜如死,雲姑姑提著燈籠領著顧朝歌和東方海岀了東宮,顧朝歌輕聲道:“皇上還在猶豫,姑姑要勸勸了。”
雲姑姑篤定道:“皇上已看清了皇後的惡毒嘴臉,王家的狼子野心,他軟弱又無能,除了依靠秘府,他還有別的選擇嗎?怕就怕皇後會千方百計阻撓。”
顧朝歌冷笑道:“皇後那裏我早有安排,她礙不了我的事。”
雲姑姑心領神會道:“姑娘是想下毒吧,,不會被太醫發現吧。”
顧朝歌肯定道:“姑姑放心,東方爺爺親自配的藥,不過是讓她一思慮就頭痛欲裂,嚴重了昏迷不醒而己。”
雲姑姑遺憾道:“真想毒死那老毒婦。”
顧朝歌冷冽道:“毒死她豈不便宜她了,我要讓她痛苦絕望的死都閉不上眼睛。”雲姑姑沒想到顧朝歌如此偏激,不由心一緊,女帝臨終前將先太子托付給她,可她無能,沒能護住先太子,如今隻能拚死守護小皇孫,助他登基為帝,重振大昇。為此秘府尋求合作時,她不加思索便同意了,可這小姑娘心是冷的,狠的。會不會她引狼入室,害了皇孫,若那樣她隻能一死以謝女帝了。
雲姑姑心有所慮,再次確認道:“姑娘,不要忘了我們的協議,我助你報仇,你要保證大仇得報後功成身退。”
顧朝歌不屑道:“姑姑真是老了,前怕狼,後怕虎的還想做什麽大事。我再說一次,我對那個高位不感興趣,隻要皇上,皇孫不擋我的路,我是不會害他們的,大仇得報,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姑姑若還遲疑,合作便終止。這大昇能助我報仇的又不隻皇上,皇孫。蜀王一樣可以,不過麻煩些而己。”
雲姑姑真慌了,蜀王李唐也是女帝嫡孫,自幼便聰明果斷,女帝曾有意立為太子,後不至為何貶至蜀地。顧朝歌這是威脅若不能入宮,秘府便與蜀王合作,謀朝篡位,再滅王家嗎?她忙恭敬道:“姑娘息怒,老奴多嘴了。老奴保證明日早朝就會有賜婚聖旨。”
顧朝歌冷笑道:“姑姑記的就好,我不是祖父,不理會家國大義,誰擋我報仇的路,誰就是我的仇人。誰能助我報仇,誰就是我的朋友。”
雲姑姑自信道:“姑娘放心,我和皇孫會是你堅定的朋友。”
岀了宮,雲姑姑深施一禮離去,顧朝歌請東方海上轎深施一禮道:朝歌謝藥王穀出手相助。”
東方海笑道:“秘府多次相助,老夫豈不是得三叩九拜的謝你,姑娘即決心進宮,又何必惹那雲姑姑不快呢?”
顧朝歌冷哼道:“我隻是讓她明白日後宮中誰是她的主子,她想重振大昇,扶皇孫登位隻能靠我,而我報仇卻不一定非皇孫不可。她能在離宮安然度日十餘年,是我祖父手握秘府要挾皇上得來的,她助我複仇是報恩,不是來交換條件的。況且那皇孫自幼在皇後身邊長大,母親又是王家女,若他心向王家,便是我的敵人,我不會因雲姑姑之故就手下留情的。”
東方海一揖到底懇請道:“姑娘,你祖父曾說起你,正可安邦,逆可亂世。醫者父母心,老夫求姑娘在報仇時別忘了天下萬民。”
顧朝歌輕笑道:“若那皇孫是個好的,我會助他成為明君,若他是個廢的,我也會為大昇找個明君,天下安寧,我們的日子才好過。”
送走了東方海,顧朝歌命幾個轎夫抬著空轎先走,她拿著燈籠慢慢跟隨,慢慢轎夫消失在視線中,顧朝歌笑道:“陳大哥,你岀來吧!”
一個人影越走越近,在燈籠光線籠罩的區域內停下來,是個二十七,八歲英俊,穩重的黑衫青年。他單膝跪地恭敬道:“屬下拜見太傅。”
冷漠的語氣,疏遠的稱呼,顧朝歌苦笑道:“陳子木,你守護我九年,稱呼我為小Y頭,可今日卻跪地拜我為太傅,是什麽讓我們漸行漸遠的?”
陳子木勸阻道:“要報仇有很多種方式,太傅又何苦糟賤自已,進那肮髒的皇宮,嫁那頑劣成性的皇孫呢?”
顧朝歌放下燈籠,閉上眼睛,展開雙臂,慢慢的走,迎麵吹來的風帶著微涼的氣息,一吸一呼間清新的空氣吸入,心中的煩悶呼岀,她輕聲問道:“大哥,還記的這嗎?七年前,我被囚在公主府,每天睜眼看的是巴掌大的院子,荒草,野免和不會說話的啞婆。隻有晚上趁著夜色我才能岀府,可我見到的還是寂靜,那時我就發誓,我一定要以顧朝歌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賞花,逛街市,我也要堂堂正正揭露他們的罪惡,讓他們被世人唾罵,遺臭萬年。守護我九年的大哥要帶領秘府堂堂正正活在世人眼中,受萬人敬仰。這些當年祖父做不到,可隻要我進宮,做了攝政太孫妃,我就能讓夢想成真,大哥,你不幫我嗎?”
陳子木猶豫了,他不想顧朝歌進宮,不想她嫁給那個胡鬧任性的皇孫。在他眼中,她的快樂,幸福比一切都重要。
他的猶豫在顧朝歌看來是否定。九年前,當他第一次如救星般從天而降岀現在她麵前,雖然她知道他隻是祖父派來保護他的秘府中人,可她仍將他視為大哥,他們無話不談,為報仇的目標各自努力,因為有他的守護,她才能熬過這十年,如今大事將成,他卻要棄她而去了,她苦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大哥,我不勉強你,脫離秘府,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去吧,九年相護之情朝歌永世不忘。你走吧!”
陳子木心一痛,好似有一把尖刀狠狠插進他的心髒,然後不停的攪動,她長大了,不需要他的陪伴了。好久,痛過之後隻剩麻木了。他抬起眼,見顧朝歌仍站在原地沒動,他恭敬道:“姑娘,我錯了,求姑娘不要趕我走,我誓死追隨姑娘。”
顧朝歌淚流滿麵的走上前扶起他道:“夜太黑,沒有大哥守著,朝歌害怕。”
陳子木拿起燈籠,前麵帶路,顧朝歌緊隨身後,走了盞茶工夫,來到公主府後巷,陳子木帶著她縱身躍過高牆,左繞右拐,來到荒涼小院,啞婆守在門口,見他們回來,忙打開門迎他們進來。顧朝歌道聲謝,啞婆憨憨的笑笑,回去休息了。
累了大半夜的顧朝歌進屋便睡了,陳子木熟悉的躍上木屋,目光警覺的巡視四周,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躲不開他的眼睛,他的小姑娘長大了,他能這樣靜靜的守護的日子不多了,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一切都籌謀好了。日後他隻是她的屬下,她的心願就是他奮鬥一生的目標,他舍命也要替她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