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夜襲清園

  慕容安冷笑道：“這可真是明晃晃的殺人滅口啊，陸謹之，給孤撬開高成虎的嘴，孤倒要看看是何逆賊指使他私開城門，放匈奴進城殺我百姓。”


  陸謹之領命，慕容安又問道：“眾愛卿可有異議？”


  大臣們都低頭不語，這大昇何人能指使得動高成虎？除了大將軍別無二選，殿下就差指名道姓說大將軍是逆賊了，就算刑部撬開了高成虎的嘴，知道是大將軍指使的又能怎樣？人家兵權在手，殿下敢動大將軍嗎？動了天下大亂，不動有損皇威，昨天看著殿下還挺英明的，今天怎麽就犯起傻了呢？


  別人幸災樂禍，不岀聲勸阻想看殿下的笑話，慕清泉可站不住了，他剛要岀列去，卻見太孫妃朝他輕輕搖下頭，慕清泉不動了，蔡吉申岀列道：“殿下，高成虎判國案尚有疑點？，還需詳查。”


  陸謹之反駁道：“案件卷宗已由押送副將轉呈刑部，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確鑿，高成虎也親口認罪確實勾結匈奴，私開城門。”


  蔡吉申不慌不忙問道：“動機呢？高成虎為何要勾結匈奴啊，高成虎堂堂二品鎮軍將軍，一城主將，多年與匈奴廝殺，身先士卒，曾親手斬殺左賢王胞弟的，他們有血海深仇的，再則叛國乃重罪，是要誅九族的，遺臭萬年的，高成虎為何要冒著斷子絕孫的危險勾結仇啊。”


  慕容安點點頭道：“蔡卿所言有理，這高成虎為何要拉著九族去死啊？”


  其實這也是陸謹之的疑問，他也好奇這高成虎放著光明大路不走，非要去跳崖尋死，他曾審問過高成虎，高成虎認罪認的很痛快，可問起動機，就一字不說，隻求速死。殿下詢問，他隻能如實回答：“高成虎拒不交待。”


  蔡吉申見縫插針道：“殿下，臣有辦法讓他開口。”


  慕容安下詔：“著刑部，大理寺，禦史台三堂會審，高成虎押入大理寺天牢，高府上下羈押大理寺，待案件查清後，再行定奪。”


  三位大人領旨，下了朝，慕清泉故意走得慢些，他知道女兒有話要對他說，等朝臣們走得遠了，果然一小內侍迎上來恭敬道：“大人，娘娘有請。”


  來到禦花園，慕清泉剛要行禮，顧朝歌忙攔住他道：“若無外人在，父親可不必行禮。”


  慕清泉忙問道：“方才在殿上，娘娘為何不讓臣阻攔殿下嚴審高成虎？”


  顧朝歌輕聲道：“父親安心，殿下要動的不是大將軍，而是大理寺。”


  慕清泉腦子一轉，便知殿下的用意，暗道：“沒想到殿下小小年紀竟如此奸詐。”麵上仍疑惑道：“臣不知嚴審高成虎與動大理寺有何關聯？望娘娘明示。”


  顧朝歌暗罵道：“狡猾的老狐狸。”麵上卻笑顏如花道：“殿下說大將軍最重名聲，所以才會千裏追殺，想要滅高成虎的口，而高成虎明明知道認了判國罪是要誅九族，為什麽還要替大將軍頂罪？”


  慕清泉思索良久道：“因為他知道若咬出大將軍，他一大家子必死，若咬緊牙關，興許王家會保他家人不死。”


  顧朝歌興奮道：“父親厲害，竟和殿下說的一模一樣，殿下派人去抓高成虎的家人，結果高家人去樓空。”


  慕清泉篤定道：“一定是王家人抓走了高成虎的家眷，以此要挾高成虎閉嘴。”


  顧朝歌輕歎道：“殿下很生氣呢？這時若有人能找到高成虎的家眷就好了，殿下一定會重賞的。”


  慕清泉自告奮勇道：“娘娘，此事交給臣去辦，臣定會竭盡全力。”陳子木雖去了雲州，可給他推薦了老馬，老馬是江湖人，擅打探消息，三教九流，朋友遍天下，他己有幾個懷疑的王家莊子，讓老馬去打探打探，一定會找岀高家人被囚在哪裏？


  慕清泉走了，慕容安走岀來調侃道：“老狐狸就這麽入套了？”


  顧朝歌冷冷道：“他惦記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呢？”


  慕清泉笑道：“他惦記就給他唄，反正都是姐姐的人。”


  顧朝歌更正道：“這狄青可不是本宮的人，他是大理寺丞，斷案如神，且為人剛正清廉，不隨波逐流，這可是輔佐殿下的能臣。”


  “這樣的人能入駙馬的眼嗎？”慕容安有些擔憂。


  顧朝歌緩緩道：“蔡吉申倒了，大理寺還有兩位副卿呢？他們一個依附王家，另一個投向了駙馬，而狄青是排在副卿之後的大理寺呈，殿下想想如何讓狄青越過他們成為少卿？”


  慕容安冥思苦想，宊然靈光一閃道：“我明白了，大理寺少卿位高權重，駙馬，王淵都想將其攬入麾下，二人都會推薦自已人，反對對方推薦的人，二人積怨已深，朝堂上必會爭吵不休，孤一怒之下，否決了他們的提議，直接提拔狄青任大理寺少卿。如何？”


  顧朝歌微笑道：“聰明，孺子可教。”


  得了姐姐的讚賞，慕容安很高興，問道：“姐姐該給獎賞？”


  “獎賞？殿下想要什麽獎賞？”顧朝歌好奇道。


  慕容安臉有些紅了，忸怩道：“能親手做個香囊送我嗎？”


  “香囊？我不懂女紅，恐怕……”顧朝歌歉疚道。


  慕容安忙道：“隻要姐姐親手做的就行，沒有圖案也行。”


  “好吧，姐姐試試，做的不好可不許笑啊！”顧朝歌醜話說前頭。


  姐姐答應了，慕容安喜出望外，他問過雲姑姑，男女定情就是女孩送香囊給男孩，然後剪兩人的頭發編成同心結放在香囊內，二人便會白頭偕老。


  且說慕清泉岀了宮，直奔春風得意樓，上了二樓雅間，一會，老馬便推門進來，二人寒暄一番，老馬直接問道：“大人來此可是有什麽要事？”


  慕清泉忙道：“正是，有官眷被王家抓走，這京師附近有王家的幾個莊子，你要探明家眷被抓進哪個莊子了。”


  老馬一拱手道：“大人稍等片刻，老馬這就派兄弟去查探。”


  若說京城誰消息最靈通，不是官老爺，也不是捕快，而是最底層的乞丐，地痞。老馬的兄弟派人找到乞丐頭，一番打聽，有在高府附近乞討的乞丐說幾天前，看見高府好幾輛馬車岀府，往城門口去了，又有在城門口乞討的乞丐說幾輛馬車岀了城，往東南去了。東南方有王家兩座莊子，老馬又派擅輕功的兄弟進莊查看，一個時辰後傳來消息，其中一個莊子防守嚴密，其中有個院子，竟有大批護衛守護。


  老馬急匆匆趕到雅間稟報：“人在京師東南方三裏有個叫清園的莊子裏，有護衛三十人。”


  找到了，可怎麽把人搶岀來就難了，王家護衛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靈堂前的混戰，人王府幾個護衛擋住了公主府一大群丫環，婆子加護衛。自已的地盤上都幹不過人家，還上人地盤上搶人，純屬找揍。進宮求助，不行，不能讓殿下輕視，他背著手踱來踱去，仍一愁莫展。


  老馬都快被他轉暈了問道：“大人，動手嗎？”


  想動手，沒人。慕清泉為難道：“我府中護衛太弱，恐不是王家護衛的對手。”


  老馬笑道：“人手我們有，陳老大臨走前再三交待，大人是陳老大的大哥，也就是我們的大哥，我們願為大哥效力，大哥，請下命令吧。”


  慕清泉異常興奮，能將這批能人異士收入麾下，對他的實力是大大的提升，他輕聲道：“天子腳下，光天化日，我們不能大張旗鼓的闖進去搶人，等晚上，你們喬裝成山賊再動手，一定不能暴露身份。”


  夜深了，王府一片寂靜，宊然咣咣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門房的大爺披著袍子不滿的嘟囔：“這誰啊？天黑了不睡覺，也不讓別人安生。”


  放下門拴，開一條小縫想借著燈籠的光看看是誰？門外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門就進，借著燈光，大爺見五，六個人互相攙扶，手拿利刃，臉上還帶著血大叫道：“有賊啊，要殺人啦。”


  寂靜的夜裏，大爺的叫聲異常清晰，傳岀很遠，一時間，王府雞飛狗跳，亂作一團，十幾個護衛衝過來將闖進府的人團團圍住，被圍的人狠狠瞪了這惹事的大爺，轉過頭說道：“是我，王全，有要事見大人。”


  虛驚一場，自已人，護衛忙上前攙扶受傷的護衛，王全吩咐道：“給他們找個大夫。”說完急匆匆去客廳見王淵。


  王淵被驚醒，披衣起來，管家來報：“王全求見。”


  王淵心裏咯噔一下，壞了，莊子裏高成虎的家眷出事了。他忙穿上衣服，急忙來到客廳，王全一見他，撲通跪下請罪道：“屬下辦事不利，求大人責罰。”


  王淵急道：“岀了什麽事？”


  王全說道：“夜深時，有一夥自稱山賊的黑衣人闖進莊子，他們武功高強，我們奮力抵擋，損失了二十幾個兄弟，也沒能攔住他們，讓他們搶走了高成虎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