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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不能,不忍

  “為什麽,你是不願,還是不能?”東方海知道顧朝歌做任何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下。


  顧朝歌沉默半晌,苦笑道:“不是不願,是不能,不忍。”


  “不能,是因為太孫妃的身份嗎?”太孫大婚,監國,轟動全大昇,攝國太孫妃是駙馬長女顧朝歌更是人盡皆知,東方海走到哪裏,都能聽到人們對太孫,太孫妃的議論,他心中的不安是每日劇增,他擔憂朝歌的太孫妃身份讓她脫不了身。


  這次進宮更讓他揪心,皇上的身體垮了,活不過一年,太孫登基為帝,朝歌便是皇後,更糟的是太孫怕是對朝歌動了心思,這讓朝歌的岀宮之路可艱難。平常夫妻過不下去可以和離,和離後女方還可以改嫁,可沒聽過皇家帝後能和離,皇後能改嫁的?

  顧朝歌緩緩道:“離宮倒不難,我是秘府太傅,是皇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太孫妃,皇上無能,殿下年幼,又無明師教導,不懂朝政,所以他隻能信任我,依賴於我,在他羽翼未豐時,我便是他最親近的人。殿下極聰明,又擅讀懂人心,隻要悉心教導,三年便可與我平分秋色。自古帝王是最無情的,在他們眼中,權利的頂峰從來都是唯我獨尊,而不是並肩而行,所以他會忌憚我這個手握大權,又擅謀略的皇後,可他又不能殺我,放我岀宮,遠離權利中心便是最好的選擇。


  我詐死離宮,在世人眼中,攝政皇後死了,可在殿下眼中,我還是他的皇後,還活著,他可以允許他的皇後在民間隱姓埋名,安份守已的生活,卻絕不會容忍他的皇後與別的男人有私情,天子一怒,伏屍無數,血流成河。


  我雖不懼生死,卻不忍連累陳大哥,他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應該好好活著,像祖父一樣翱翔九天,做盛世名臣,受後人敬仰。


  他會娶這世上最好的姑娘為妻,她會有傾國的容貌,無雙的才藝,溫柔嫻雅,會為他生兒育女,伴他幸福一生。


  而我無所求,隻願大仇得報後能安安靜靜的過幾年閑適的日子,每天看看書,品品茶,若悶了,便尋個鬧市茶樓的雅間,品著茶,看盡千奇百態,聽盡嘻笑怒罵,此生便足矣。”


  東方海雖已料到結局,仍心有不甘道:“這不公平,你一心為太孫殿下籌諜,費盡心力,殿下怎麽可以忘恩負義,他三宮六院,妃嬪無數,又怎麽能那麽狠心讓姑娘孑然一身,孤獨終老呢?”


  顧朝歌淡淡一笑道:“沒什麽公平不公平?我進宮不是為殿下,費心籌謀也不是為殿下,我原本想著與皇上合作,攜手除掉王家,事成後一拍兩散,各取所需。可與殿下相處中,我慢慢有了私心,因為殿下太像我的弟弟安兒,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寵他,助他。我對殿下好不是因為他是慕容安,而是因為他像顧朝安。殿下那麽聰明,怎麽會看不透呢?所以他才會三番兩次的試探我,既然我對他有底線,公平而言,他對我當然也有,那便是一生不能背叛於他,不管在宮內,還是宮外。”


  東方海輕歎一聲,隻覺心中憋得很,他真想大聲問問顧朝歌,為了報仇,忍辱負重十年,孤獨寂寞一生,值得嗎?斟酌再三,還是問不出口,值得,不值得,哪個答案都傷人心。最後他提醒道:“朝歌,方才我來得急,怕是引起孟夫子那老家夥的懷疑了,若是他問起來,我該如何回答他?”


  顧朝歌秀眉微皺道:“若孟爺爺問起,便告訴他我寒氣入骨,無法孕育子嗣,這樣也斷了他要撮合我和殿下的念頭。”


  東方海心酸得很,又忍不住唉聲歎氣了。他行醫數十載,治好的病人無數,人人都喊他神醫,他也受之無愧,可自從診治顧朝歌開始,他便是挫折不斷,朝歌年紀不大,身上的劍傷傷了心脈,寒氣入體,子嗣困難,還有個難以治愈的體弱之症,個個讓他束手無策,他真是沒臉去見顧少卿了。


  顧朝歌見狀是深感愧疚,可又安慰不了爺爺。她吃苦,受罪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不後悔,可她的做法也連累祖父和幾個爺爺,讓他們為自己傷心,傷神。等事情結束了,她一定要好好孝順他們,為他們養老送終。


  二人正各自想著心事,忽聽春草在門外大聲道:“奴婢參見殿下,娘娘吩咐:有客,不讓打擾。”


  “什麽客人?這樣神秘,大白天的還掩上門。”


  顧朝歌知道那幾個丫環攔不住慕容安,忙調整心情,果然話音剛落,慕容安急匆匆的推門進來,目光一掃見是東方海,忙快步走到顧朝歌身邊擔憂道:“姐姐可是身體有恙?”


  顧朝歌微微一笑道:“頭有些痛,東方爺爺診過脈,近日勞累了些。”


  慕容安上上下下仔細用目光檢查了一下,臉色很好,手,碰了下,有些涼,又轉頭看著東方海,東方海忙答道:“娘娘思慮過多,應靜心休養。”


  東方海都這麽說了,想必姐姐沒事,一定是這幾日事太多,累著姐姐了,都怨自已沒用,幫不上什麽忙?慕容安越想越難受道:“姐姐,都是我沒用,讓你受累了。”


  顧朝歌見慕容安手上拿著一卷軸,好像一幅畫,忙岔開話題道:“殿下,你手上的是什麽?”


  慕容安知道顧朝歌岔開話,是不想讓他瞎想,他也看出顧朝歌和東方海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想讓高興點便故弄玄虛道:“姐姐,這是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大美女,是王子維的心上人,你猜她是誰?”


  “王子維的心上人?莫不是錦繡縣主吧。”顧朝歌取笑道,難不成殿下還想著要撮合他們。


  慕容安鄭重其事道:“不是錦繡,這可是王子維經常掛在嘴邊的什麽若驚鴻,婉若遊龍。”


  “洛神,這畫是洛神賦圖。東晉顧愷之的真跡嗎?”顧朝歌眼睛都亮了。


  慕容安命春草,夏花將畫卷緩緩打開道:“這可是我父王收藏的,本應做為陪葬品陪我父王,母妃的,卻被王皇後那個惡女人給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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