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巷中尋無人,卻遇紅梅牽心思
那邊吳淏已醒,這邊江北卻在煙花柳巷之地現身。尋常人逛這地方往往是身著花衣尋花人,尋得豔花抱入懷,有興致的,喝酒吟詩互喂美食,半推半就,尋歡作樂。往往都是些孤獨的靈魂在尋求肉體上的片刻歡愉,滿足後看到身邊那個美豔的陌生人更覺精神上的空虛。但是,在這寒冷的季節裏尋得美人取暖也是一種慰藉吧,隻要你有銀子,美人的暖並不算昂貴。 此時的江北卻完全不在狀態,他身著素衣棉袍,遊走在這條街上,對那些胭脂俗粉施以微笑,卻並不上手。街上的老鴇子們看他素衣素袍,認定他兜裏沒錢,也不去招呼他。江北就這麽看似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他聽到一個琴聲,婉轉動聽,急促又不失韻律,悠揚又不失緊湊,像一陣暖風飄進江北的心裏。他順著琴聲走進了醉春樓,撫琴人就坐在大廳中間,一襲紅裙很惹眼,柔順烏黑的長發上別著一支紅梅,淡施粉黛卻在一群濃妝豔抹中顯得清新脫俗,專注的神情仿佛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江北覺得這姑娘不屬於這裏,可是她又真真正正地坐在這汙濁之地中。江北找了處不顯眼的地方坐下,要了一壺酒,一盤花生米,獨自飲酒聽曲。 過了一會兒,一個矮胖油膩的中年男人撩了撩紅衣女子的頭發,用調戲的口吻:“姑娘的琴彈得好,人長得更美!陪陪大爺,大爺給你銀子花!”紅衣女子不理會他,但是琴聲淩厲起來。那男人還不死心,又貼著姑娘的耳朵嘀咕起來。眼看那紅衣女子要翻臉,幾顆花生米擊中了胖男人的後腦勺。男人“哎呦”一聲嚎,“誰呀,誰打我?娘的,誰這麽大膽子,敢打老子!”這時候,老鴇子迎上去忙打圓場,“哎呦呦,哪陣風把溫大公子吹來啦!溫大公子有陣子沒來啦,想死媽媽我啦!快來看看這些姑娘有中意的沒?”“少廢話,我就相中她啦!”著矮男人指著紅衣女子。“紅梅不行,她隻賣藝不賣身!”“什麽隻賣藝不賣身,分明就是你們這些媽媽嫌錢給的少,大爺我有的是銀子,我就要她!”“紅梅真不行,刑部侍郎張大人今晚還要見她。”矮男人聽到是刑部侍郎的人,再不做聲。老鴇子忙:“溫公子,你有段時間不來不知道,我們醉春樓又來了幾個姑娘,個頂個的水靈兒,您不瞧瞧去?”“真的?那我還真得瞧瞧!”著矮男人跟著老鴇子去了。紅梅再看江北,座位已經空了。 江北回到酒館,坐在連椅上發呆。江南看到江北眼神發直,故意逗他,拍了他左肩一下,又回到右邊“啊”地嚇他一跳!“你這妮子,嚇我一跳!”江北舒了一口氣。“哈哈,想哪個美人姐姐呢?是隔壁的楚月姐姐還是對麵的欣欣姐姐?”被戳中心思,江北有些不好意思“你這鬼,人不大,鬼心思倒不少!”“哥,你也老大不的了,也該給我娶個嫂子回家了,轉年生個娃娃,我逗著多好玩兒!”“你就知道好玩兒,那活生生的娃娃是你玩兒的嗎!”江南看江北臉色不好,知道他並不是生自己的氣,便問他:“黎叔還沒有找到?”江北點了點頭,又輕輕歎了口氣。“別灰心哥,黎叔肯定不會丟下咱們不管的,他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又不方便告訴咱們,所以才不辭而別的,等他處理完事情自然會來找咱們的。”“一年了,什麽事處理不完?他肯定是不想見我了才走的。”“不會的哥,黎叔那麽看重你,他寧願用命來保護你,怎麽會生你的氣?再黎叔是什麽人,他可是錦衣衛的‘大師兄’……”“噓~昨講故事那子醒了沒?”“醒了,燒雖然退了,身子還是虛,娘留他在咱家再休養幾日。”“嗯,也好,也是個可憐人。等養好身體再吧。” 吳淏此時並沒有睡著,他聽到了兄妹倆的對話,知道了江北在找黎叔,可是黎叔是誰?他和江北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不辭而別?一連串的問號在吳淏心裏發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