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姐的懲罰
有些出神的時候,葉子媽又說話了,出於禮貌,我趕緊收回注意力。
“於果,葉子年紀小,各方麵都不成熟,但是沒什麽心眼。葉子就拜托你了,我很滿意你們交往。”葉子媽接下來的話,更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尤其是“交往”這個詞,模棱兩可,可進可退,該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吧?
其實我一直隱約感覺到,葉子小姑娘邀請我去她家,應該不是當麵說聲謝謝那麽簡單。雖然不見得有什麽損人利己的陰謀,總感覺有什麽別的秘密。
看樣子葉子媽似乎誤認為我和葉子是男女朋友,奇怪的是這小姑娘沒有一點要糾正的意思。如果說葉子因為我救了她,要以身相許,實在有點狗血。
那時間已經很晚了,照理說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也許出了門,我和葉子也就是陌路人,至於小姑娘有什麽別的心思,不如就隨它去吧。
告別的時候,葉子一躍從床上爬起來,說要送我,葉子媽也在一旁附和著,但我執意要一個人下樓,本身也沒有必要那麽矯情,隻是葉子的神情好像有些失落。
回到學校,我是翻墻進的宿舍樓小院,對於農村長大的孩子來說,爬樹翻墻本來就是小菜一碟,好在看門的大爺早就睡熟了,樓道裏也像往常一樣沒有上鎖。
這一夜睡得很不踏實,一閉上眼睛,葉子姑娘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就會浮現在眼前,讓人驚訝於這世間竟有這麽撩人的白,不由得想起來老家池塘裏新出水的蓮藕,生平第一次讚歎造物主的神力,能夠創造出女人這樣一種美好的事物。
另一件讓我輾轉難眠的事是丟了工作,往後的生計又沒了著落,一切還要重頭再來。
因為一夜沒怎麽睡著,第二天的軍訓有氣無力,在烈日下烤了大半天,差點沒被整死,好在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兩周來白天訓練,晚上上班,已經嚴重透支了身體。
傍晚時候,眼看到了上班時間,我還在為要不要去皇朝而糾結,突然收到一條短信,讓我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看到短信,我一下來了精神。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會是誰呢?我的第一個想法是學校裏的哪個老師,但那時間還沒有正式上課,軍訓期間負責組織我們的,也是一個高年級的學長。
另外有辦公室的,也就隻有豹哥了,但他似乎不屑於跟我這樣的小嘍囉直接對話,為了顯示地位也會吩咐手下傳話,更不可能發什麽短信。
謹慎起見我回了一條信息,問對方是誰,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複,卻隻有一個字:紅。
手握著直板老年機,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紅姐竟然親自發短信給我,還約我去她的辦公窒。這話的潛台詞是不開除我了?我很受鼓舞,沒想到會柳暗花明,很快穿起衣服,差不多是一路狂奔去了皇朝。
這還是我第一次上到皇朝娛樂城的頂樓八樓,估計是紅姐提前有交代,我剛出電梯,就有人示意要帶我走,我不敢不從,跟在後麵內心很忐忑。
是福是禍還未可知,至少紅姐因為我“見義勇為”,對我大家讚賞是絕無可能,祈禱不會受到很變態的懲罰,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隨著紅姐的辦公室越來越近,隱約能夠感覺到,前麵引路的小哥似乎也變得緊張起來,可見紅姐平日裏的威嚴。
那小哥得到允許,把我送進紅姐的辦公室,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奇怪的是見到紅姐之後,我反倒平靜了下來,總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一種平易近人的氣質,讓人很想親近。
說是辦公室,紅姐這裏卻完全沒有辦公室的樣子,倒像是平常人家的客廳。紅姐見我進來,竟然招呼我坐下,我趕緊打了聲招呼,問紅姐好。
“於果,名字很不錯!”紅姐這樣的開場白讓我有些發懵,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肯定是有調查,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沒頭沒腦地說是姥姥給取的。
氣場這東西,有時候真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紅姐才一開口,甚至連責問的話都還沒說,我就已經下意識地想要坦白,隻是還沒等我開口,房間的門就被人敲響了,我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心想著逃過一時是一時。
紅姐準許敲門的人進來,似乎沒有避諱的意思。等那人進了門,我發現竟然還見到過幾次,聽同事說名字叫做白雪,是紅姐手下的骨幹之一。直白地講,豹哥那樣的小頭目和這個大家口中的“白雪姐”差了好幾個等級,見了麵也是畢恭畢敬,點頭哈腰。
白雪的身體和穿著都很性感,但不媚俗,和尋常的胭脂粉黛不是一個層級。我的視線不由得沿著那一對俏足和美腿一路直上,剛好和白雪投過來的目光撞個正著,慌忙挪到了別處。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那麽一個元老級的人物都不敢入座,我一個戴罪的小嘍囉,是不是太不識相了?一時間如坐針氈,好在白雪沒再注意我,開口問紅姐叫她過來有什麽安排。
“白雪,你跟我有多久了?”紅姐並沒有馬上吩咐什麽事,但照理說絕對不可能是要嘮家常那麽簡單。
白雪似乎很放鬆,回憶說跟紅姐做事有七八個年頭了。然後兩個人又聊到白雪的家人,父母年邁,好在身體還算不錯,兄弟姐妹也都已經成家,聽得我在一邊很尷尬,但又不好打斷再去回避。
“女人這一生,好日子不多,白雪,你也該考慮一下自己,多陪陪家人了!”紅姐突然話鋒一轉,冒出這麽一句,還沒等我琢磨出其中的端倪,白雪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白雪這一跪沒有半點征兆,自由落體一樣砸在地板上,估計膝蓋會有淤青。
平日裏傲嬌的白雪,此刻像個犯了錯的女仆,匍匐在地上,因為下身穿的是短裙,進了不少風,卻也無暇顧及,讓坐在一旁的我有些無所適從。再看端坐在沙發上的紅姐,雖然依舊麵色和善,卻有讓人脊背發冷的威嚴。
“紅姐,不要趕我走,白雪知道錯了!”白雪開始不停地承認錯誤,聲音變得沙啞起來,紅姐惜字如金,隻是“嗯”了一聲,依舊很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