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葉子的秘密
葉子躲在我的懷裏哭成了淚人，完全失去了主心骨，作為男人，我卻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琢磨著是不是該報警，比如請員警調取附近的攝像頭，或許能查到葉子媽的去向。
還沒等我想清楚對策，房門口似乎有響動，轉頭看過去竟然是葉子媽，手裏端著盛有青菜的盆，看這架勢是要做飯？
四目相對，葉子媽也是一愣，隨即移開了目光，我馬上覺察到了問題的所在，葉子正躲在我的懷裏被親昵地抱著呢。葉子估計也察覺到了動靜，從我的懷裏探出頭，馬上一副又驚又喜的表情，然後便沖了出去，用撒嬌的語調責怪媽媽怎麽下了床。
葉子媽慈愛地摸了摸葉子的頭，一邊和藹地跟我打招呼，總感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一些過分的親切，猜想多半是誤會了我和葉子的關係。
隨後從母女倆的對話中得知，葉子媽出院休養之後，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下床了，今天感覺體力還不錯，就想給女兒做點夜宵，犒勞一下，沒想到還能見到我。
葉子媽才說沒兩句，就又轉到我身上，讓我覺得有些尷尬，加上已經很晚了，盤算著問候完之後趕緊藉口告辭，卻不想葉子媽非讓我留下來，和葉子一起吃她許久沒有做的雞蛋麵。
“就聽媽媽的吧，媽媽做的雞蛋麵可好吃了！”葉子和媽媽一唱一和，實在有些盛情難卻，隻能答應留下來。這期間我無意中注意到一個細節，葉子沒再稱呼我“哥哥”。
雖然出租屋裏的設施非常簡陋，做一碗簡單的雞蛋麵應該是可以的。
事實證明葉子媽的廚藝果然不一般，普普通通的雞蛋麵也能做得這麽可口，像我這種不入門的新手是絕對比不了的，難怪葉子會非常歡喜，估計是帶有童年記憶的美味。
夜宵雖然可口，但吃飯的環境就沒那麽完美了，整個出租屋彌漫著一股藥劑味，隱約還有些腐臭味，包括吃飯的用具，也讓人心有芥蒂，雖然我不想表現出失禮，但內心真實的感受實在沒辦法忽視，因而這一次夜宵吃得很矛盾。
與我不同的是，葉子整個過程心情都很好，最值得興奮的估計是媽媽的身體有了這麽明顯的好轉。見我總算完成了任務，碗裏的麵見了底，葉子搶先要出去刷碗，出租屋裏隻剩下了我和葉子媽，氣氛瞬間安靜得讓人很不適應。
“於果，阿姨要特別感謝你，葉子遇上你是她的福氣！”最終還是葉子媽打破了沉寂，這話讓我很是心虛，感謝什麽的實在擔待不起，因為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好又問候葉子媽多注意身體。
“我這身體是好不了了。”
葉子媽把這話說得很淡然，臉上還帶著慈愛和微笑，似乎說話也是件挺累的事，要停下來歇上一會，我附和說讓葉子媽放寬心，注意調養，一定會好起來的。
“葉子是個苦孩子，命苦！”葉子媽突然話鋒一轉，像是勾起了回憶，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葉子其實不是我親生的，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拜託你用合適的方式告訴她。”
原本沒有料到這一場普通的談話會涉及到如此沉重的話題，感覺葉子媽像交待後事一般，讓人很傷感，心底裏想要寬慰對方，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感覺怎樣的語言都會顯得很蒼白。
“那一年，物件跟人跑了，感覺天要塌了，我打算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遇到了葉子。我把她抱在懷裏，她沖我笑，我們互相救了對方，這大概是上天恩賜的緣分。”
“葉子姓葉，是那個男人的姓。”葉子媽像是在講一個故事，表情平靜，不喜不悲。
葉子媽的故事不算新奇，也很粗略，但我知道這不僅僅是故事，而是生活，是命運，是揮之不去的辛酸與焦灼。
對於葉子的身世，我感同身受，我們都是從小沒人要的孩子。
碰巧這個時候葉子洗碗回來了，放下鍋碗之後見我一臉的凝重，馬上湊過來在媽媽的懷裏蹭了兩下，用撒嬌的語氣問媽媽和我聊了些什麽。葉子媽慈愛地摸了一下葉子的頭，讓葉子到外麵回避一下，說還有話要和我單獨聊。
葉子自然是一臉的不情願，說自己親女兒還比不上一個外人，葉子媽笑駡了一句“貧嘴”，讓葉子聽話，葉子才嘟著嘴滿不情願地出了房門。
葉子媽又特意支走了葉子，氣氛又變得凝重起來，我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自處了。確定葉子走後，葉子媽從懷裏取出兩個荷包，都是封了口的，顯然是一對，被分別繡了龍和鳳，看樣子是要交給我的。
“這兩個荷包是我親手繡的，我想交給你存著！”葉子媽說著把兩個心形的荷包遞了過來，雖然不見得有多貴重，但肯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我自認為沒有資格接受這樣的禮物，想要解釋和葉子的真正關係，隻是還沒等說出口，就被葉子媽製止了。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於果，也希望你不要拒絕！”
既然葉子媽話說到這種地步，我也不好再堅持，心想著等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還給葉子就是了，卻不料葉子媽又說這東西是給我的，讓我不必告訴葉子。
“萬一你們以後遇上什麽特別過不去的坎，如果是生活方麵的，就把‘龍包’剪開；情感方麵的，就把‘鳳包’剪開！”
葉子媽的這話聽起來有些詭異，讓我聯想起了三國裏諸葛孔明的錦囊妙計，隨後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搞笑，那畢竟是說書人口中的演義，葉子媽絕不像是有什麽神通，可以通曉未來。
這之後談話便結束了，我終於順利告辭，準備離開了，隨後葉子把我送到門口，臨分別前又問我和媽媽都聊了些什麽，說話間還羞紅了臉。我隻能說這是個秘密，惹得小葉子一陣的不高興，根據葉子媽的囑託，這的確是個秘密。
可憐的姑娘。我在內心裏這麽默念著。
回到學校已經過了淩晨，我像往常一樣又翻了宿舍院的大門，隻是這次比較倒楣，腳才落地就有一道強光照了過來，緊跟著闖出來兩道身影，來勢洶洶像是要把我製服。
這麽大陣勢搞得我內心一陣發毛，心說這是要抓賊不成？還是邱家派了什麽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