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別來無恙
處理完今天急需下發的幾個文件後，楚笙歌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差不多該出發去南峰了。她拿起掛在衣架上黑色毛呢大衣穿在身上，然後將印花絲巾在脖子上繞了一圈，係了一個漂亮的花型。剛拎起自己的挎包，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來。楚笙歌像是活見鬼一般地瞪著走進她辦公室的人。
路塵寰伸手捏了捏楚笙歌目瞪口呆的臉：“這是什麽表情？”
“你……你怎麽來了？”楚笙歌不解地望著路塵寰：“我要出去了。”
“嗯。”路塵寰挽住楚笙歌的腰：“我陪你去開股東大會。”
“……”楚笙歌覺得帶個助理已經很誇張了，不過還算合情合理，但是帶個家屬算怎麽回事兒呢？“你去做什麽呀？”
“我陪你可以節約人力。”路塵寰攬著楚笙歌走出辦公室。
“路總，楚副總。”前台秘書禮貌地打了招呼。
路塵寰忽然頓住腳：“楚副總要出去，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或者文件要處理，都去找秦特助。”
“是，路總。”前台秘書點點頭。
兩個人走進電梯，楚笙歌掰著路塵寰握在自己腰側的大手：“我還是自己去比較合適。”
“我身兼數職——助理、保鏢、司機，你不讓我去合適嗎？”路塵寰臉上難得露出痞痞的笑。
楚笙歌磨磨牙，他倒是挺會給自己安頭銜的：“好吧，你先鬆開手。”
“為什麽？”路塵寰不但沒鬆手，還用另一隻手撐住電梯牆，眼中閃過一抹魔魅的光後，微涼的唇大刺刺地壓了下來。
楚笙歌似乎是被嚇住了，一時竟忘了掙紮，黑水晶似的眼眸籠上一層瀲灩的水光，漂亮得不可思議。直到路塵寰的舌尖掃過她緊閉的貝齒時，楚笙歌才猛然醒悟過來，自己不但被壁咚還被強吻，最主要的是——電梯裏有攝像頭呀！小小的拳頭捶打著路塵寰堅實的胸膛。路塵寰一隻手就將她的小拳頭控製住了，然後調整了一個姿勢，讓它們環住自己脖子。楚笙歌一著急，尖利小牙在路塵寰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唔……”路塵寰悶哼一聲：“磨人的小妖精。”
這時電梯已經到了一樓，估計馬上就有人要進來。楚笙歌使勁兒地推著路塵寰，路塵寰這次倒是遂了她的心意，沒有再繼續。
走進的人看到電梯裏的路塵寰和楚笙歌，扯了個大大笑容：“呦，路總來視察工作？”
“秦特助，你遲到了。”路塵寰一本正經地說。
“今天鬧鍾壞了……”秦安正聳聳肩。
“以後睡覺多上幾個，省的一個壞了就遲到。”
路塵寰牽著楚笙歌的手走出電梯，楚笙歌現在小臉兒通紅，她自己都覺得的臉上熱辣辣的，所以微微垂著頭。
一直到上了車，楚笙歌都沒有說話，繃著一張小臉兒用手機查看電子郵件。
“寶貝？”路塵寰刮了下楚笙歌的鼻梁：“生氣了？為什麽？”
“你……你……”楚笙歌本來就很憋氣，這個男人居然還問她為什麽：“電梯裏有監控，你不知道嗎？”
“就因為這個生氣呀？”路塵寰一副不以為然地樣子，看楚笙歌將臉別向車窗。路塵寰的大腦裏出現了警報——小丫頭惱羞成怒了，必須馬上滅火：“電梯裏的攝像頭壞了，還沒裝好呢。”
楚笙歌將信將疑地轉過頭：“你怎麽知道？”
“我上樓的時候工人剛拆下來，我們進去的時候，我看到沒有攝像頭才吻你的。”路塵寰臉上一副——你冤枉我了，要給我補償的表情：“我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跟老婆親親能讓別人當電影看了去？”
楚笙歌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這樣你就對了嗎，哼：“那也是在公司的電梯裏，是公共場所，隨時可能有人進來的！”
“知道了，下次我們在家裏的電梯裏，嗯？”路塵寰很沒正行地握著楚笙歌的小手，像是拿到了什麽有趣的玩具摩挲著。
楚笙歌頓時就無語了，果然跟色狼是沒什麽正經可講的吧。楚笙歌將手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開好你的車！”
“遵命，老婆大人。”路塵寰嘴角噙著寵溺的笑。
年度大會是股份製公司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會議，因為要進行很多關係到公司非常重要的決策，比如：選舉董事，變更公司章程，宣布股息，討論增加或者減少公司資本，審查董事會提出的營業報告，等等。楚笙歌坐上泰盛副總的位子不久，不過曆練卻不少，並且秦安正也很耐心地在教她，所以對相關事宜雖然算不得精通，不過還算有點兒底，否則真要抓亂了。昨天南峰行政部的主管也很鄭重地請楚笙歌來參加股東大會了，所以楚笙歌十分清楚會議室的位置。
走到會議室門口，剛好遇到周嘉年，他穿著深色的西裝套裝，時間將他的身形輪廓磨礪得更加棱角分明起來，眉眼間帶著鋒利的。當他看到楚笙歌時，神情明顯柔和了一些：“笙歌，你終於回來了。”
周嘉年用了‘終於’一詞，好似是在等她一般。楚笙歌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忽略掉那些她不想去探究去理會的情愫：“周先生，別來無恙。”
‘周先生’……周嘉年臉上浮出一抹帶著些無奈的笑容，他在她口中永遠都是‘周先生’，他曾那樣奮力地去靠近她，甚至是不擇手段地算計，不但沒有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一點點，反而將她推向了路塵寰。周嘉年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他沒有動那樣無所不用其極手段，他們是不是會相處得好一點兒，哪怕不做情人，就算是朋友也可以：“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楚笙歌淡然一笑：“我很好，有勞周先生掛念。”
周嘉年愣了一下，她跟以前不同了，麵對他的時候圓滑了一些，甚至可以禮貌地寒暄幾句。但是他寧願她還像從前那樣不留情麵地抗拒躲閃，至少可以證明他與別人是不同的。
路塵寰真想把周嘉年黏在他老婆臉上的眼珠給他直接挖出來，他像是宣誓主權一般地攬住楚笙歌腰：“周總再不進去，其他股東還以為股東會要延期了。”
周嘉年挑了下眉：“唔？路總真是好興致，大駕光臨南峰的股東大會。隻是不巧，這扇門隻有股東能進。”
兩個同樣強勢的男人在對峙著，如果是五年前，楚笙歌應該是會不知所措的，可是她現在已經全心全意地信賴著路塵寰，所以並沒被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影響到分毫。
楚笙歌看了一眼周嘉年身後的秘書：“周先生的秘書可以進會議室，為什麽我的助理就不行？”路塵寰看到楚笙歌眼角微微地挑著，狡黠又靈動，簡直是可愛得不行。
周嘉年愣了一下，楚笙歌是說路塵寰是她的助理？路塵寰是什麽人，在江城有誰不知道？周嘉年瞥向路塵寰，言語間有些譏誚：“路總怎麽調職了？”
“家庭內部調動，不勞周總費心。”路塵寰一點兒都沒不好意思，反而將家庭兩個字念得格外重。
路塵寰伸手推開會議室的門，帶著楚笙歌走了進去。會議室裏的股東都在江城商界混了大半輩子，又有哪個是不認識路塵寰的呢？之前他們就聽說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今天也會出席股東大會，都在揣測這第二大股東是什麽人。看到路塵寰之後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太吃驚。難道路塵寰對南峰感興趣？其實這個行政總裁的位子由誰來坐，他們都不是很關心，重要的是年底的分紅要好看。周嘉年這些年作出的業績有目共睹，可是路塵寰願意接手，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難道……這南峰又要易主？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原本他們以為是路塵寰秘書的女人，卻坐到了會議桌的第一排，路塵寰居然接過那個女人脫下的大衣，然後坐到了助理或是秘書坐的第二排，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呀？
周嘉年坐到會議桌的正中：“開會之前，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南峰集團的第二大股東，持有15%集團股份的，楚笙歌小姐。”
楚笙歌落落大方地向在座的幾位點點頭：“各位股東，幸會。”
楚笙歌……南峰集團以前確實是姓楚的，改姓周也就是最近幾年的事情。這幾位股東都是公司的元老，都記得楚家有個獨女，就是叫楚笙歌。大家自然將目光落在楚笙歌身上，楚笙歌身上還有年幼時的影子，此時卻以褪盡稚拙，出落成了優雅幹練的職場女性。由於曆練得當，背後又有路塵寰撐腰，周身的氣場自然也不容小覷。
大家紛紛鼓起掌來：“歡迎楚小姐。”
“謝謝，各位。”楚笙歌禮貌地點點頭，仍舊是一臉雲淡風輕，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會議開始後，楚笙歌認真地聽著公司上一年度的業績報告，以及相關的股息分配。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閃了一下，楚笙歌看到路塵寰居然給她發了一條信息：老板，我要喝水。桌上有沏好的茶，也有瓶裝水。楚笙歌總覺得杯子是公用的，即使清洗幹淨她心裏也覺得很不舒服，所以她自己剛才是喝的瓶裝水。可是這個水她已經喝過了，現在再要一瓶也不太合適。楚笙歌想了一下，還是將那瓶打開的水拿起來，遞給了路塵寰。
路塵寰接過水，嘴角閃過一抹邪魅的笑意，別人沒有注意，可是卻撞進了楚笙歌眼裏。楚笙歌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警告他不許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