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女為悅己者容
“你真是奇思妙想，你覺得人類跟一塊木頭能吵起來？”童芊芊撇撇嘴。
“那就是……冷戰？”楚笙歌挑挑眉。
“……”童芊芊忽然沉默了。
童芊芊跟楚笙歌挽著手走進音樂廳，演奏會的巨幅海報在入口處最顯眼的位置。走到檢票口的時候，楚笙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景昕？”
景昕穿了一條銀白色的魚尾禮裙，右手的手臂上搭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懷裏抱著束香根鳶尾：“笙……你也來聽演奏會嗎？”
“嗯。”楚笙歌實在有些意外，認識景昕這麽多年，她是真的沒見過景昕穿裙子，她平時總是一身帥氣的休閑打扮。
“景小姐，你好。”童芊芊以前倒是經常陪楚笙歌去WAIT看書，卻隻見過景昕幾麵而已並不熟。
“你好。”景昕指了下旁邊的過道：“我的位置在B區。”
“有機會再聊，ByeBye。”楚笙歌跟著童芊芊走去前麵的VIP區。
“你有沒有覺得她怪怪的？”童芊芊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下景昕所在的方向。
“嗯……景昕平時不穿裙子。”楚笙歌點點頭。
“不是說這個。”童芊芊將楚笙歌按在她們的位子上：“她遇到你顯得很不自然……”
“哦……”
“剛才也是想盡快跟我們分開。”
“芊芊，你到底想說什麽？”楚笙歌真是要被童芊芊給繞暈了。
“你怎麽這麽遲鈍呀……”童芊芊翻了個白眼：“她喜歡王子，懂嗎？”
“哦……”楚笙歌點點頭，葉熙最喜歡的花正是香根鳶尾，景昕顯然了解葉熙的喜好。從這一點也不難推測出，她並不是普通的觀眾：“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說她在有意躲著我……”
“她現在喜歡王子當然沒問題，但她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的，可以久到你還跟王子在一起的時候，懂了？”童芊芊拍拍楚笙歌的肩：“她的表現可以理解為，習慣性心虛。”
“你怎麽知道的，被工藤新一附身了？”
“大三的時候有次咱倆在書吧寫報告，王子來接你，她看王子的眼神非常不對，而且你們走後她就站在門口一直看呀看的。”童芊芊聳聳肩：“其實當時我就想提醒你——防火、防盜、防閨蜜。不過我怕你不高興，就沒說。”
“噗……”楚笙歌笑著搖搖頭：“你真是多慮了，就算你當時說了，我也不會不高興——你都說葉熙是王子嘛，當然有很多人喜歡……”
“呃……”童芊芊盯著的臉猛瞧：“原來你一直都不愛王子呀？真的愛一個人，肯定沒這麽大方。”
觀眾席的燈光變暗了一些，演出正式開始了。大幕緩緩拉開，葉熙穿著白色的燕尾服，坐在鋼琴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確實當得起鋼琴王子的美譽。
此時，楚笙歌反複咀嚼的卻是童芊芊說的——真的愛一個人，肯定沒這麽大方。從一開始，葉熙就有很多粉絲，在學校裏也有很多人喜歡他。楚笙歌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件事，她覺得葉熙很優秀人又長得帥，有人喜歡他很正常，她從來沒有因為這種事情心裏不舒服，甚至有學妹來問她葉熙的行程或者喜好時，她還樂嗬嗬地告訴人家，以前楚笙歌覺得這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可是，路塵寰也同樣優秀，喜歡他的也大有人在。以前在公司裏聽到有女職員YY路塵寰，楚笙歌都覺得非常不舒服。即使知道路塵寰根本不喜歡裴馨雅，但是每次看到裴馨雅黏在路塵寰身上的目光，她都有一種私有物品被染指的感覺。楚笙歌的眼睛雖然看著在舞台正中演奏的葉熙，耳邊也是空靈流暢的樂曲，可是頭腦想的卻是她和路塵寰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或許這就是喜歡與愛的區別，喜歡一個人是喜歡他帶給你的快樂，隻要快樂足夠多，不會介意分給別人一點點；可是，愛卻完全不同，無論是快樂還是悲傷甚至是傷害，都要通通據為己有，容不得別人覬覦一星半點兒……
葉熙的手搭在鋼琴上，將臉緩緩轉向觀眾席：“從我開始作曲時，就一直想寫一首曲子送給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女孩……可總是覺得寫出來的曲子不夠好……後來，我才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好……
最後，把這首《瀾笙晚歌》送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希望大家都會找到自己的幸福，並且好好地珍惜……”
這是一首非常溫馨簡素的曲子，很少用到華麗的修飾，像是淙淙的泉水，淌過心田，清新的，雋永的。
演奏會散場後，葉熙的助理從後台跑過來：“楚小姐，童小姐，葉熙老師讓我請你們到休息室坐一下，他本來想親自過來的，可是……”
“好。”楚笙歌點點頭，和童芊芊跟著助理去了休息室。
“這邊請。”她們轉過一道走廊，楚笙歌看到景昕走到一扇門前，敲了門然後走了進去。她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笑著對助理說：“葉熙老師似乎有客人呢。”
“沒關係的，景小姐是葉熙老師的超級粉絲，無論我們在哪裏演出，她是場場必到的。”助理繼續說：“她送完花很快就走了，每次都是這樣的。”
果然，大概隻有幾分鍾，景昕就從休息室裏出來了，然後從走廊另一端的安全出口離開了。助理帶著楚笙歌和童芊芊走進休息室，不算太大的空間裏有化妝鏡和衣帽間，在靠近窗子的位置擺著沙發和茶幾，葉熙正在規整著堆在茶幾上的東西，都是一些粉絲送的禮物——花束、卡片、公仔、巧克力……種類還真是不少。
葉熙看到她們來了，馬上迎過來：“笙歌，芊芊你們隨便坐，這裏有點兒亂，讓你們見笑了。”
童芊芊和楚笙歌坐下來，葉熙拿了兩個灌裝咖啡過來：“這裏隻有這個，將就一下哦。”
“你不用忙，我們坐一下就回去了。”楚笙歌接過咖啡，應該是在一直保溫著，咖啡的罐子還是熱熱的。
童芊芊大大咧咧地翻騰著那些禮物：“這種東西你家已經堆成山了吧？”
“不會的，花束什麽的都讓工作人員帶走的，這些公仔和糖果會送給福利院的小朋友，葉熙老師隻留下卡片什麽的。”助理馬上解釋。
童芊芊眼尖，看到景昕剛才拿著的那束香根鳶尾，把它從其他東西裏抽出來：“這個還挺漂亮的，花店裏很少見的。”
“你喜歡就帶回去吧，予人玫瑰手有餘香。”葉熙很大方地說。
楚笙歌發現葉熙收到的花還真不少，但是香根鳶尾卻隻有這一束。楚笙歌從童芊芊手裏把花拿過來，遞給葉熙：“香根鳶尾是你喜歡的，君子不奪人所好，小女子也不能奪人所好……”
“我比較喜歡長在泥土裏的香根鳶尾，失去了根莖，再美麗的花都會急速枯萎。”葉熙看著手裏的花束。
“王子不可以要求太高，做你的粉絲還得抱著花盆來看演出啊……”童芊芊喝了一口灌裝咖啡，感覺有點兒太甜了。
“正是因為會很快枯萎，所以才要更加珍惜哦。”楚笙歌意有所指地說。
演奏會的導演走進來：“葉……葉老師……您有客人啊……”
“劉導您有什麽事兒？”助理問道。
楚笙歌估計他們有事情要談，連忙起身：“我們也該回去了。”
葉熙知道楚笙歌也不會久留，拿了兩張CD給她們：“這是我的新專輯，你們拿回去聽一下吧。”
“王子給我簽個名唄。”童芊芊倒是一點兒不客氣：“給笙歌的也簽了哦。”
“好。”葉熙從口袋裏拿出筆，認認真真地簽好後拿給楚笙歌和童芊芊。
“嗯哼，王子親筆簽名的CD，拿到網上拍賣，不知道可以賣多少錢呢？”童芊芊打開CD的盒子，看著內頁上的簽名。童芊芊看到楚笙歌的眼刀：“嘿嘿，開個玩笑，表當真哈。”
“那我們先走了，你忙吧。”楚笙歌拉著童芊芊走出休息室，兩個人走進電梯，楚笙歌才戳戳童芊芊額頭：“你呀你……那個導演被你逗得都快憋出內傷了。
“做人要有娛樂精神思密達！”電梯門一打開，童芊芊完全傻了眼。
散場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大廳裏的人並不多。路塵寰站在大廳裏，穿著長款風衣，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卻給人一種肅殺的感覺。童芊芊跟路文鬧別扭就是因為路文不讓她帶笙歌來聽音樂會，說少爺知道一定不高興。童芊芊怎麽可能聽路文的呢？
童芊芊挽著楚笙歌的手臂走出電梯，她偷偷瞄了一眼笙歌，嗯……非常鎮定。護身符沉得穩她就不怕了：“路總，來接你的心肝寶貝回家？”童芊芊很識時務地將楚笙歌推給路塵寰：“笙歌，我先走了哦。”
“哦……好……”楚笙歌皺了下眉，童芊芊反應太奇怪了：“再見。”
“嗯嗯，再見。”童芊芊一溜小跑出了音樂廳。
楚笙歌看著童芊芊背影，穿著高跟鞋還跑這麽快，當真是錚錚鐵骨的女漢子。
“看什麽呢？”路塵寰繃著俊顏，目光落到楚笙歌手中的CD目光變得淩厲起來，CD的封麵是葉熙彈鋼琴的照片，隻不過專輯的名稱在他看來非常刺眼——瀾笙晚歌。葉熙真是該死，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把笙歌的名字嵌進他的鋼琴CD裏，當他是死人嗎？
路塵寰攬住楚笙歌的纖腰，手指收緊著：“我的心肝寶貝，咱們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