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大高僧

  王澄心一動：菩提院平時人來人往，燒香拜佛的人數不少，把東西藏在大銅佛的肚子裏，看來少林是真花了心思。


  宋夫人揭開書頁，白指移動在蒼黃紙張移動，笑聲陰鷙。


  她把書卷收入囊中，白爪挽白袍正要出去，突然聽到菩提院外，響起聲佛號，佛號悲憫，又帶幾許嚴肅。


  “阿彌陀佛！”


  “快來，有屍體，去通知方丈。”


  “跟我來，別讓妖跑了！”


  菩提院外朔風漫漫，白月光下黑影布陣，粉壁上全是棍棒禪杖交叉投影。


  那妖一時也有些慌了，第一選擇竟是投身到大佛之後，選擇了和王澄一樣的藏身之處！


  “找死！”一照麵，王澄抬起右臂，小無相功暗流湧動，般若掌蓄勢待發，隨時一出手，就能下重手把她打成一張紙的厚度。


  但菩提院外，風雲變幻，正門各院高手聚集，王澄剛一走神，那大妖瞪了他一眼，忽然化作一縷白煙，穿過窗戶飛走了。


  大銅佛另一邊，菩提院大殿上，十八武僧手持刀槍棍棒衝了進來，看到地上的屍體，一邊救治傷員，一邊四處搜捕。


  因為他們衝進來時，菩提院大門敞開，所以江湖經驗淺顯，一輩子都沒下過山的武僧們，都自然以為凶手已經跑了，所以沒人想到大佛後還藏了個人。


  混亂了一陣，菩提院外，突然傳來一聲渾厚蒼老的佛號。


  王澄輕輕貼在牆麵背光暗處，探頭向外張望


  隻見寶殿外，雪中走來四五個老態龍鍾的人影，他們步履緩慢，但氣勢驚人


  剛進入大殿，隻聽一聲悲天憫人的歎息

  “阿彌陀佛——”


  “弟子拜見方丈，拜見般若堂首座、羅漢堂首座、戒律院首座、藥王堂首座、菩提院首座……”


  武僧紛紛下跪，合掌行禮，說出一連串職位。


  每個職位、法號，拿出少林寺之外，是足以震動半個江湖的存在。


  “達摩院高手、般若堂、羅漢堂、戒律院……全來了？”除了似乎不存在的達摩院首座，少林重要職務都能數幹淨。


  王澄心頭一動：少林最強高僧，今晚悉數到場。


  難道老和尚都約好了失眠？

  來的也太快了！


  五六個老僧魚貫而入，說來也奇怪，剛才還因為死亡和血腥，雞飛狗跳的少林寺，霎時間就被因為莫名的力量安靜了下來。


  沒人心慌意亂，沒人再心驚肉跳。


  反而人人都持靜守一，仿佛有看不見的力量，用恐怖的定力，定海神針一樣，鎮壓了所有人的心魔。


  少林老僧，站立不動，氣魄就已如此恐怖！

  先到的武僧把事情敘述了一遍，大概就是今夜有妖突襲菩提院，打傷打死少林僧人

  “看守菩提院的師兄弟死傷多人，外麵還有兩具羅漢堂師弟的屍體，吳昊師兄也負傷暈倒了。”


  藥王堂首座彎下腰，簡單檢查了吳昊的傷勢，臉色很難看：“此妖狡詐，暗中偷襲，真可謂陰險狠毒。”


  幾個老僧搖頭歎息，吳昊武功是強，但臨敵經驗太少，今天陰溝翻船，不能不說是一次教訓。


  藥王堂首座把所有人檢查完後，稟告方丈：“屋內一死三傷，屋外兩人死亡。傷者全是重傷，需要送去治療。”


  玄慈挺直身軀，目光一瞥，寶相莊嚴下開始有了幾分絕不寬恕的霸道。


  藥王堂首座拿出丹丸和膏藥，給暈倒的弟子服下，親自帶人送去藥王堂治療。


  一眨眼，弟子們走了大半。


  玄慈慢吞吞走到坐佛的位置，看了看空蕩蕩的暗格，


  那是大妖偷走秘籍的地方，格子內幹幹淨淨，空空如也。


  “阿彌陀佛！”玄慈念佛。


  其餘老僧、弟子也跟著唱佛。


  跟以往大不相同的是，群僧念佛聲中，充滿悲憤，有抑製不住的殺氣。


  王澄偷偷聽到、看到，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江湖腥風血雨，到末法時代，妖魔猖獗，竟連佛門聖地，都被這些妖鬼玷汙了。可歎眾生疾苦，何日方得安樂。”玄滅脾氣火爆，他痛恨道：“有些豬狗不如之人，和妖類往來，不但偷學我少林絕技，還用這些絕技殺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少林要是再不金剛怒目，隻怕用不了多少年，天下就再沒有少林兩個字了！”


  平日裏沉默寡言、慈悲為懷的玄難，語氣同樣嚴肅：“無論是大金剛拳法，還是燃木刀法，是般若掌，還是大韋陀杵，都是我少林瑰寶！惡人偷功，濫用武力，肆意屠殺，失去佛法修養，那就不是少林武功。憑幾招偏門功夫，就想橫行天下？嘿嘿，某些大惡人，也太小覷我少林了！”


  幾個老僧指桑罵槐。


  “多說無益，大不了做個了斷。”玄寂瞑目念經，似乎在等待什麽。


  大佛後，王澄聽的腦袋疼：“說這麽多話，有能耐動手啊。追出去啊，一幫小老頭躲在菩提院發火什麽本事？”


  這時，菩提院裏還剩下五個老僧和四個武僧。


  玄慈叫來兩個：“惠中，惠行，你二人帶領般若堂弟子封鎖少林所有禪院，無關武僧一律在僧舍坐禪，沒有命令不許出來。再帶羅漢堂武僧嚴密搜索周圍，不可放過一個可疑人員。”


  兩個惠字輩高手聽令離去。


  玄慈一拂袖子，讓最後的兩個年輕人離開。


  “是——”兩年輕高手不敢不從，輕手輕腳離開大殿，順手關上了殿門。


  大殿裏一片靜謐，四個老僧，方丈、般若堂首座、羅漢堂首座和戒律院首座，衰老的步伐，在石板地麵上摩擦，聽上去沉重而且遲緩。


  一時間，菩提院所剩下的人，全都內功精深，耳朵裏已聽不到半點呼吸。


  任何人在這種除了不明方向的腳步，其他一切都是寂靜


  腳步聲又恰好踩在人的心跳上，仿佛每一步都在擠壓胸腔和心髒。


  人心，在這種死寂中被無形的大手蹂躪


  王澄心裏不祥的預感更加濃重


  他感覺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