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正常下的詭異
交警自然是沒有意見,隻是這段路是有電子眼的。
他們查過錄像,沒有任何問題。
但為什麽人受傷的情況卻是完全反過來,這點很讓人費解。
他們也想過,要不要找刑偵隊來查一下,畢竟,也是有人員傷亡的。
閻烈的出現,等於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麻煩您了。”
交警畢恭畢敬地對他彎了彎腰。
閻烈淡淡頷首,就當回應,轉身的同時,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車的方向,告訴對方車上還有人,讓他們找人過去幫忙守一下。
對方應下後,他這才將注意力轉向事故現場。
他繞著兩張車走了走,刹車軌跡完全沒有問題,想來交警他們也勘察過。
外觀看來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他找人要來手套,帶上後這才將車門打開,湊近觀察了一下。
皮卡車上的血量很少,紮眼的就是方向盤上的那一抹殷虹。
閻烈看後問現場交警,對方告訴他,皮卡車司機身上,能看得見的外傷,隻有額頭破了一點皮,內傷要等法醫解剖結果。
這也是他們覺得奇怪的地方。
車內他們已經搜查過了,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至於車子有沒有經過改裝,也要等拖回去以後檢查,才會有結果。
而他們談話過程中,正好拖車過來了,將皮卡車拖開。
皮開車被拖走時,閻烈俯身看了一眼輪胎,處理正常的磨損,暫時看不出任何的問題。
一旁的交警見狀,也同他說,他們檢查過了車子的外部,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整場事故,在初期勘察看來,外部一切正常。
也就是這樣的正常,顯得最後的傷亡情況,格外的不正常。
看似普通的情況底下,詭異湧動。
閻烈默默地注視著皮卡車看了一會,便將目光轉向受損比較嚴重的私家車。
私家車的車頭,幾乎被碾平了,像一個被壓扁的饅頭。車前門完全變形,為了救人,已經被撬掉了。隻要低頭,就能看到車內的環境。
閻烈掃了一眼,一下就看到副駕駛座位下,有些許不太灰燼。
他弓腰,伸手摸了一點起來,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鐵鏽的味道。同一般燒燼的味道不太一樣。
他叫來交警詢問。
對方告知他,這是采證下遺留下的殘渣,並詢問同事,物證有沒有帶走。
閻烈再得知證物還在現場的時候,便讓對方將證物拿過來給他看一下。
當證物到手時,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袋中那少許紅色沒有被燒盡的紙屑。
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他總覺得這東西是夜綰綰的那些符紙。
而另一邊,車上的夜綰綰,渾身一顫,忽而刷地睜開了眼。
眼前一雙泛紅的雙瞳,死死的盯著她。
在她睜眼的瞬間,驀地對上了。
“嗬——”
夜綰綰嚇了一跳,驚呼著,身子不自覺向後一仰。
車內空間過小。
她一動,腦子“砰”的一下撞到了車椅上,腦後一陣悶疼。
她不禁悶一聲,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後腦勺。
“你看得見我?”
一聲陰惻惻的“問候”,讓夜綰綰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理會。
“我知道你肯定看得見我。我剛才在那邊飄著,忽地看到這邊有光閃著,我就跑過來了。你身上味道真好聞,我一聞到,就覺得自己很餓,想要啃你兩口,可是你身上又好像有什麽東西阻擋著,我就是感覺在差零點幾毫米的樣子,怎麽都靠近不了你。”
夜綰綰聞言,白眼幾乎翻上天際。
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暈過去之前,沒有將羅盤封起來。
她i還有一個疑惑,這裏是哪,自己為什麽會在這?
那個鬼見她不理自己,有些寂寞,又有些委屈的癟癟嘴,“我叫張凱源,我知道你看得見我,不然你剛才也不會被我嚇到。我就是剛死了,有點接受不了。也不知為什麽,我不過就是喝了點酒開車,明明沒有醉,可是車就是不受控製,最後出事了,可是莫名其妙的我就死了。我死之前,眼前出現一片白花花的東西,晃的我什麽都看不見,才會撞上去的。”
夜綰綰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剛死的鬼,是個話嘮,自己還沒應聲呢,他自己就“叭叭叭”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交代的清清楚楚了。
她扭了扭身子,稍稍清醒一點了,發現自己還在閻烈的車上。
她轉頭看向車外,果然看到了一個車禍現場。
這鬼是才死的,鬼差還沒有到現場。
她盯著看了一會,總覺得眼前的氣場有點不對勁。接著又看了閻烈正在處理現場。
她想了想,解下安全帶,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車前守著的交警,也在注意著那邊的情況。在她跳車後關門,被關門聲敲醒,這才發現車上人下來了。
“小姐,您醒了?”
夜綰綰看了一眼他的製服,就知道是交警了,點點頭詢問對方自己是否可以過去找閻烈。
交警想了想,同她說自己過去問問,讓她等等。
夜綰綰點頭後,就見他轉身快步離開了。
對方回來的很快,並將她一起帶了過去。
這時閻烈正好在研究那一堆灰燼,見她過來,便將東西遞給了她。
“我怎麽覺得,這個東西很像你用的那些東西?”
閻烈說的聲音很小。
他心底莫名的覺得這件事同夜綰綰有關係。
夜綰綰接到手上,便感覺到了。
“這是我的符紙。”
她低著頭,聲音更低,隻有閻烈聽見。而旁人看來,她隻是在低頭觀察手上的東西,連嘴巴都沒有動過。
閻烈眼中拂過一抹了然。果然被他猜中。
他頓了頓,便把眼下的情況同夜綰綰說了一遍。
夜綰綰聽完後,問了一下事故發生的時間,不禁癟癟嘴,心頭忍不住嘀咕:“這司機還真倒黴。”
而閻烈則是微驚,眉腳輕佻。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間,正好是夜綰綰破陣的時間。
夜綰綰低著頭,心頭十分懊惱。
她有些責怪那個私家車的司機,為什麽不聽她的忠告,一定要在這段時間往這邊跑。
眼下,她是幫對方躲過了一劫,卻因等價交換的緣故,換走了另一個魂魄。
閻烈感覺到眼前人的情緒很不好,心底忽而明白了點點。
他沉吟片刻,轉身同車禍的負責人說,眼下他也看不出這個車禍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又說了一聲抱歉後,回身攬過夜綰綰離開了。
夜綰綰有點心不在焉,一時沒有注意到他的行為。
兩人上車後,她依舊在想這件事。
一時,車內的氣氛變得有點壓抑。
閻烈給了她一點時間後,壓低了聲音,幽幽開口:“你知道,這個案子是怎麽回事嗎?”
夜綰綰回神,身子一軟,癱癱的靠在椅背上,情緒有些低落。
“那個符紙,是我給私家車司機的。我給他的時候,告誡過他,這一個月,盡量少往東邊走。想來,他根本沒有把話放在心上。至於今夜,符紙本來隻起到一個保護的作用,就是可以保住他的命那種。可誰能想到,他出事的時間,正好是我破陣的時間。那個時刻,那一片空間的氣場都會發現輕微的扭曲。一下,符紙的作用也發生了扭曲,就造成了眼下的情況。”
她的解釋,同閻烈猜測的情況左不了多少。
他心底也有些惆悵,忍不住輕聲問:“那麽這個情況,有補救的辦法嗎?”
夜綰綰長籲一聲,有些頭疼的搖搖頭。
“我可以規避沒有發生的事情,卻沒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也許那個司機,命中注定有這一劫吧。”
閻烈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一緊,沉了沉心緒,又問道:“你幫那個司機算劫的時候,是生死劫嗎?”
“不是。隻是會受傷,在醫院躺上一段時間。”
閻烈想到交警說的那個司機的情況,正好與她算的情況對上。
隻是那個皮卡車司機的情況,就真的不好說。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心底各有心事,一路沉默到家。
下車後,夜綰綰這才發現,那個司機,從車禍現場一路跟著自己到了家。
這會,正在堵在車門前,一臉陰鬱的看著自己。
夜綰綰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與之對視。
閻烈走了兩步,沒有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她與空氣瞪眼,情緒很不好。
“綰綰,你在看什麽?”
夜綰綰聽聲,發現閻烈不知什麽時候走到自己身邊。
她搖搖頭,指著眼前的“人”說:“那個皮卡車司機,跟著我們回來了。”
閻烈挑眉,頓時訝然,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夜綰綰也知道,這人對自己死有疑慮,加之鬼差沒有跟上,便隻能跟著自己了。
“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張凱源嘀咕了半天,見對方終於肯理自己,一時驚喜過往,大聲叫了起來:“我就知道你看得到我!”
尖利的聲音,讓本就不太舒服的夜綰綰,更覺煩躁了。
她沉眸,冷聲嗬斥:“閉嘴,有事說事。”
張凱源愣了一下,有些委屈的咕嚕了一句:“哼,凶什麽凶嘛,誰還不是個小公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