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那他所求什麽
“啊——”
一聲驚呼,床沿邊的人蹭的坐直了身子,猛地睜開的眸中帶著些許驚懼。
夜綰綰出於本能抬手,一把攻向眼前人。
閻烈心口一凝,來不及出聲,急忙鬆手,一個翻身躍下床躲開她的攻擊。
“綰綰,我是閻烈,你冷靜一點。”
“閻烈?”
夜綰綰下意識的跟著嘟囔了一聲,蒙霧一般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清明。
她將手收回,深深吸了一口氣,凝眸看去。驀地就與閻烈滿含擔心的眸子對上,心頭“咯噔”一下,再定睛一看,閻烈現在的樣子格外狼狽。
閻烈也是剛醒不久,有幾撮不安分的頭發隨風飄搖,眼底青黑一片,下巴冒著點點胡茬,剛才躲避她的攻擊翻身掉下了床,這會正跪在地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眸色暗沉。
夜綰綰不禁有些尷尬的勾了勾嘴角,起身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將他扶起,輕聲道歉:“我睡的太熟了,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懵,所以……”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不等夜綰綰解完,閻烈便沉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在自己看來,她剛才的行為,雖是範夢衝,但行為是連貫了,說明她現在之前,十有八九是做噩夢了。
哪怕是醒來的,她眼中的不安與彷徨,依舊沒有消散。
也是因此,閻烈的反應才會那麽快,飛快躲閃了,否則他還真的沒有把握,可以躲開對方的攻擊。
夜綰綰聞言,手上動作不由一僵,下意識的偏頭躲開了閻烈的目光,扯著嘴角,想要笑笑說沒事。
奈何,閻烈根本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你剛才,攻擊了我。”
男人沉聲的話語,不帶一絲音調的起伏,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
夜綰綰一怔,瞳光閃爍:“我剛剛攻擊了你。”
她有些迷茫的喃喃自語。
聲音很小,細若蚊吟,閻烈卻是聽的真切。
他身子稍稍向前動了動,猶豫了一瞬,伸手攬過她的肩頭,將人抱住。
“別怕,我在。夢到了什麽,告訴我,好嗎?現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熟悉的溫度與氣息,如水一般,霎那間將她湮滅,夜綰綰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顫了顫,僵了一秒後,慢慢軟了下來。頭輕輕挪了挪,靠在閻烈的心口之上。
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穿過胸腔一下一下敲在她的耳膜之上,好似敲在她的心上一般。
她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
一時,病房內除了儀器的“滴滴”聲,再無其他。
閻烈沒有出聲,而是有些笨拙又很溫柔的一下又一下的輕撫她的後背,好似在她的情緒一般。
良久,他忽而聽到懷中人輕歎一聲,好似帶著點點寒氣。
“我夢到了,你要殺我。”
閻烈心驚,抱著她的雙手,驀地收進。
“你說什麽?”
夜綰綰感覺到他心思的起伏,被抱的地方甚至感到了一絲疼痛,隱隱感覺對方的有點失控。
她心底不由默歎一聲,麵上的聲音卻是沒有一絲變化:“我孟翱了,你要殺我。可我也不能確定,那人是不是你。”
閻烈蹙眉,心中滑過一縷計較,臉色沉了沉:“你今天見到誰了。”
夜綰綰驀地抬頭,看向他的眼。
閻烈正好低頭,一瞬四目相對。
兩人似乎都沒有料到對方會有這個動作,不禁皆是一愣。
一種莫名的氣氛,瞬地浮上兩人之間。
兩個遲鈍的人,卻是誰也沒有發覺,隻是呆呆的看著對方。
“你說他們現在會醒了嗎?醫院那有驗出閻烈的身上的麻醉劑是什麽了嗎?”
突然響起的談話聲,如一根針一般,一下紮破了兩人之間的旖旎。
夜綰綰下意識的抬手想要將他推開,可是又擔心閻烈的身體,手上力道沒有用夠。
而閻烈則是怔住,反而將人抱得更緊了。
白水同宋又秋說著話,一進門,就看到兩人相擁的場景,一下頓住,停下了腳步。
宋又秋跟在身後,沒有留意,因為慣性不小心撞在了他的身上。
力道不小,兩人皆是一驚,沒有站住,趔趄的衝到了病房。
一個時差的錯開,閻烈回神,將人放開。
夜綰綰也悄悄地向後挪了挪椅子。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的風平浪靜。
可是在白水站穩後再看,總覺得他們的臉上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他們現在保持的距離,在他看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偏頭低咳一聲,也跟著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走到病床邊問閻烈好點了嗎,是否還有什麽地方感覺的不舒服。
閻烈沒有錯過他眸中的戲謔,卻是悄然勾了勾的嘴角,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夜綰綰也在這段時間調整好了心緒加入對話。
白水將他買回的飯菜,擺放好,讓他們先吃飯,邊吃邊聊。
吃飯中,夜綰綰弄清楚了閻烈別俘的情況。
閻烈也知道了夜綰綰見到了誰,便對她剛才的夢有了解釋。
“所以,現在,我們要找的幕後之人,同那具千年古屍,也有關係了?”
夜綰綰點頭,眸光閃了閃,順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現在覺得,我們遇到的所有案子,其實都是相關聯,而且都與這個人有關。之前的虞城的死人複活案,我想就是那人找了人做實驗。還有白水哥哥的鬼胎案,與這次荊浩麟的案子有聯係。”
白水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鬼胎案,漆黑的眼眸沉了沉。
夜綰綰的虎,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白水凝了凝思緒,稍顯遲疑的問:“若都是一人所為,那他所求什麽?”
就像犯罪的犯人那般,不論做什麽,總歸得有一個作案動機吧。
夜綰綰不自覺撅了撅嘴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隻有那人自己才知道吧。
“也許,為了長生不老也說不定。”
畢竟,這是所有生而為人心中貪念。
白水略作思量,眼帶讚同的點了點頭。
“現在敵暗我明,我們以後行事,還是小心一點吧。還有,既然荊玨也來這裏了,那就證明,那個幕後之人也來了。我們眼下的重點,就在京城了。”
夜綰綰整理了一下思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閻烈頷首表示同意,隻是眼下的情況,就像是覆上了一層濃濃的厚霧,誰也看不清真相。
“我們現在,除了知道一個荊玨,其他什麽都不知道,看來隻能從他下手了。”
夜綰綰點頭:“讓牧奕翰派人去找他。我想,他隻要還在這個城市之中,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閻烈搖頭:“京城不比桐城,要找一個人,困難的多。我們除了讓牧奕翰找人以外,看來,還得做點別的事情了。”
夜綰綰轉眸,看著他的瞳孔之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耀,心中滑過一抹一樣的感覺,不自覺的出聲問:“你有什麽想法嗎?”
“我想把滅門案接過來。”
閻烈冷沉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喙的霸氣。
夜綰綰倒是愣了愣,沒想到他還惦記這個案子。
“隻是,牧奕翰不是說,你們現在,所有人都不能碰這個案子了嗎?”
閻烈淺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
夜綰綰聽言,有心想問,卻總覺得他現在的樣子神秘兮兮,遲疑了一下,最後選擇了不問。
四人稍稍討論了一下眼下的情況後,就按鈴叫來醫生。
醫生也沒有想到閻烈會這麽快醒來,他那的血液檢測還未完成。
閻烈表示自己現在已經覺得沒問題了,要出院。
醫生本想勸對方再休息一夜的,卻是被閻烈堅決拒絕了。
他也知道像閻烈這樣的警察,若不是身體真的出現了什麽無法動彈的情況,是在醫院呆不住的。
無奈之下,他隻得讓對方出院,不過還是再三叮囑,若身體覺得有任何不到不適,就盡快回醫院裏。
閻烈應下。
四人離開。
出了醫院門,四人就兩兩分組,分道揚鑣。
夜綰綰跟著閻烈上車,盯著窗外愈顯陌生的景色,有些疑惑的問他要帶自己去哪。
閻烈轉頭,微微挑了挑眉,一向沉穩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戲謔的神色:“帶你回家。”
夜綰綰一怔,瞳孔如地震一般顫了顫,頭稍稍一歪,用十分疑惑的語氣的說:“你說什麽?我覺得,我好像聽錯了。”
閻烈眸底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一字一頓,咬字十分清晰的說:“我說,帶你回家。”、
“別鬧,回什麽家!?我們案子還沒有解決呢!”
夜綰綰在他手碰上的瞬間,耳朵不受控製的一熱,剛想偏頭躲開,就又聽對方丟下這麽一句,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把她嚇得就差蹦了起來。
“嗬——”
男人清冽的小聲,卻宛如烈火一般,一下燒在她的心口上。
夜綰綰有些慌亂,又有點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抬手想要打掉閻烈作亂的手。
男人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動作一般,在她動手之前,就已經鬆開了手,身子一軟,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眸色淡淡的看著她,沉默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