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這是一個輪回
閻烈手動了動,想要抬起安慰夜綰綰一下。
隻是對方的情緒轉變的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
他手還未抬起,就見對方抬頭對著自己笑了笑。
“我沒事,我再看看,你呢?”
閻烈掃視了一眼幾乎已經被他搜完的房間,眸光明滅,輕聲道:“我去搜那邊。”
夜綰綰頷首,蹲下身,開始觀察地上的水漬。
每一次案件地上受害人,除了重要器官被人挖取之外,無一不被放光了血液。
可凶手並沒有將血帶走,反而用其他的方式,都留在了現場。
她略作思量,找人要來了第一現場的照片。
她看後,發現,兩個受害者,都是被凶手剖腹,取掉他所要的東西後,擺放在了血水之中。而讓她覺得奇怪的是,血水並沒有在沁到屍體之下。
她眉心微蹙,喚了閻烈一聲。
男人走了過來,疑惑問道:“怎麽了?”
“你看這,這屍體和血水周圍,是不是有一條縫隙?”夜綰綰側身,將照片遞給他。
閻烈心底略驚。
他來時,還因現場太過震撼,盯著看了好久,才讓他們動手處理的,但是根本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他接過照片,定睛一看,果然如夜綰綰所說。
他沉下心思,叫來照相的警員。
對方看後,一臉愕然,表示他自己也是現在才看到這個。
“不知是不是我錯過了,但我明明記得,我照相的時候,是沒有這條縫隙的。”
他說完,又盯著照片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一眼,他猛地發現,那條縫隙,仿佛又寬了一點。
“怎麽會這樣?”
他驚住,一時沒有忍住,低呼出聲。
“怎麽了?”
閻烈扭頭,對方就見照片遞給了他,並將自己看到的東西指給他看,眼中融下點點驚慌。
“這是我看錯了吧?”
閻烈目測的準確性,比對方隻高不低。
他一眼就看出那條縫隙,真的寬了些許,雖然很小,卻也還是可以分辨的。
他看後,將照片遞給夜綰綰,點了點那條縫隙。
夜綰綰低眸,第一時間沒有看出端倪,抬眸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閻烈見狀解釋:“你沒發現這個縫隙,寬了一點嗎?”
夜綰綰眨眨眼,小小驚了一下,低頭又仔細看了一下。
她一向對這些東西不敏感,所以還是沒有看出來,不過她相信閻烈的判斷。
“所以,若是照這麽推理的話,這條線一開始,其實是不存在的咯?”
“什麽,你說什麽?”
夜綰綰話一出,還杵在一旁的警員就被嚇到了,急急吼了一聲,滿臉難以置信。
他們不知道,對方此時,腦中隻有一個想法——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閻烈的思緒,被他這一吼打斷了,劍眉微不可見的皺了皺,又很快恢複平整,對他揮揮手,讓他先出去。
夜綰綰癟癟嘴,一臉無辜的目送那人離開,又低頭盯著照片看。
這下,那條縫隙的寬度又大了一點,連她都看出了變化。
她不禁輕歎一聲,將照片放到閻烈眼下:“看來,這縫隙真的是在變。”
閻烈眸色沉了沉:“這是為什麽?”
夜綰綰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不過,照片一向是可以記錄一些肉眼所看不見的東西。在相機剛出的時候,一些捉鬼師還用相機當陰陽眼用,畢竟,不是任何同門之人,像她這樣,天生就自帶陰陽眼的。
閻烈就著她的手,盯著照片看。
那條縫隙,以他可以看見的速度,一點一點擴大。
過了大概三十秒後,縫隙忽然停了。
閻烈凝眸又盯著看了一會,確定縫隙不會變後,轉眸同夜綰綰說:“它沒變了。”
夜綰綰又收回手,觀察了一會,眸中疑惑更甚,腦袋不自覺偏了偏。
閻烈自覺她周身的氣息有些不穩,不由出聲詢問:“怎麽了嗎?”
“這個縫隙,正好是個圓。”
閻烈湊過去又看了一眼,發現確如她所說。
“這有什麽說法嗎?”
“對於我們而言,圓就是一個輪回。我想,他手上需要的東西,應該都拿到了手了吧。”
夜綰綰眸色又沉了幾分。
她現在腦子亂成一鍋粥,除了被動的等對方行動,她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來。
兩人沉默時,夜綰綰手中的照片,又恢複了程原樣,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夜綰綰一開始沒有注意,直到她將照片遞還給閻烈,被閻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怎麽看?”
“我想,這是死者魂散之前,留給我們最後的信息吧。”
人死如燈滅,不過是人世間的說法。
對於夜綰綰而言,人死後,會因生前的執念,魂體會留下一些信息,這些信息,往往是至關重要的。
“那這個,代表什麽意思?”
夜綰綰“呃”了一聲,有點無奈的說:“我剛才說了吖,這是在提醒我,我的對手,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現在手上,唯一的底牌,就是明月了。”
若是連明月都保不住,他們這會,真的可能會完蛋。
閻烈沉吟,又轉眸掃視了一下周圍,輕聲道:“眼下,你有什麽想法?”
夜綰綰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現在也不太清楚,讓我再看看吧。”
她對地上水漬,還是很在意。
為什麽,一定要將血放光,還混著水沁在地上?屍體沁在水中,難道就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她將自己的疑惑同閻烈說了。
閻烈表示,不管用什麽水、泡多久,最後法醫都能檢查出來,所以沒多少意義。
“若是這樣,那就肯定是有什麽儀式。”
閻烈搖頭,表示不知道。
如果是關於那方麵的問題,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的。
夜綰綰蹲下,用手指輕輕沾了一點水,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沒有聞出任何特別的味道。
她繼而就要把手朝嘴伸出,想要嚐嚐味道有什麽不一樣。
閻烈一直盯著她的,見狀驚了一下,猛地彎腰抓住她的手:“你這是要做什麽?”
夜綰綰眨巴眨巴烏溜溜的大眼,一臉無辜的說:“我要嚐嚐味道,說不定,可以嚐出一點別的什麽來。”
“綰綰,這水泡過屍體,怎麽可以往嘴裏放?”
夜綰綰裝傻“嘿嘿”一笑,在對方注意的時候,驀地將手指放在了嘴裏。
閻烈一驚,想要將她的手指拉出來,卻發現她已經開始品位了,還吧唧了兩下嘴。
他心下一沉,久久不知該用怎麽樣的表情麵親眼前人,一時除了歎氣,什麽都說不出了。
“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感覺好像混了好多人的血。”
閻烈看著她臉上滿不在乎的表情,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這丫頭,簡直就是一個傻大膽。
“綰綰,你究竟有沒有想過,這血裏要是有點別的什麽,萬一會對你身體造成什麽影響呢?”
夜綰綰微微撅嘴,滿不在乎的搖搖頭,“沒什麽的。這事我以前經常做。我師父說了,有疑問,就要大膽去探索。”
閻烈長長歎了一口氣,忽地失去同她解釋這麽做的危害,卻又不得不說。
“綰綰,這些水漬,是泡過屍體。在化驗報告出來之前,我們並不知道這裏麵還沒有別的什麽化學成分,萬一有毒呢?你要嚐,也不過是想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存在一些同你們那方麵有關的東西,有沒有毒,總嚐不出來吧?”
他真的很怕,眼前人哪天因為嚐這些玩意,把自己的小命給吃沒了。又不是神農,幹嘛非要以命來試?
夜綰綰聳聳肩,很想告訴閻烈,現在能毒死她的東西,還沒有出現。
不過,時代在變化,她也不敢說大話,萬一哪天被打臉呢。
“你別不在乎,小心哪天真阿鮑自己小命給吃沒了。”
夜綰綰“嗯嗯”的不停點頭,用行動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過她的行為,在閻烈看來,就是敷衍。
他無奈的輕歎一聲,抬手拍了拍夜綰綰的肩頭,一時也不知道該活什麽好。
“現在打算怎麽辦?”
他問完,舒卓睿走了進來。
“閻烈,這是這兩人的檢查報告,皆是懷孕五個月的孕婦,孩子被取走了。”
舒卓睿一說完,屋內的空氣瞬地降了了幾個溫度,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你們看,我繼續看了。”
他走後,閻烈看向夜綰綰,隻覺她整個人透著濃濃的不安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