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人死了三天了
夜綰綰努努嘴,眸底浮著淡淡的不屑:“即使我同你說,那是騙人的,你又能如何呢?”
她比誰都清楚,小七在白玥心中的地位。
隻是,禁咒這種事情,又豈是小七可以決定的?
不過,這個,她暫時不想告訴對方。
就在剛才,電光火石之間,她腦中想了很多,眼下,對於她而言,是一個機會。
白玥像是一個走進了死胡同的孩子那般,不停搖頭,扣著護士的手越來越緊,那雙原本清冽明亮的雙瞳,此時爬滿了點點紅色的斑點。
白絲與血斑交錯,那雙眼,一看,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眼睛,甚至連活人的眼睛都說不上。
夜綰綰見狀,眸光閃了閃,聲音柔了不少,帶著一絲誘惑的感覺:“你先將人放開,我給你想要的答案。”
白玥手微不可見的輕輕顫了顫。
一直凝眸注視這眼下情況的閻烈率先發現,在所有人未反應過來之際,他一個箭步衝到白玥麵前,剛想要抬手打掉白玥的手將護士拽回來。
變故的發生隻在一瞬之間。
白玥感覺自己的身子不受控製,驀地向後一撤,躲開了閻烈的手。
她回神,還未來得及為自己這“神來一筆”感慨,身體又動了一下。
她的手好似有有了自己的意識那般,一下將扣著的人提了起來,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時,刷地一下將人甩出了窗外。
屋內三人皆是一愣。
“啊——”
一聲淒涼的慘叫,將所有人的思緒喚了回來。
夜綰綰回神,一把推開白玥衝到窗邊,隻看到護士下落的身影。
那個距離,哪怕她現在跟著跳,也已經來不及了。
一切就像是計算好那般,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綰綰,我下去看看,你將人控製住。”
夜綰綰低著頭,不停的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緒,聞言略顯暴躁的點點頭。
閻烈走時將門帶了關上,“咚”的聲音像是人手拉扯著人的神經。
白玥驀地回神,慌亂的看了看身後的窗戶,又看了看忽然空了的病房,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般。
“我……我……我……”
她惶恐不安的不知該說什麽,剛才的一切,根本不是她自己想做的。
“你什麽?”
夜綰綰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情緒控製住,抬眸看向眼前人,眸中冷光幽幽。
“那不是我做的!”
白玥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抖開口說。
夜綰綰頓了頓,盯著她看了一會,忽而冷笑出聲:“那是我把人扔下去的?”
“我沒想把她扔下的,我沒想的,我隻是想……我隻是想……隻是……”
白玥辯著辯著聲音小了下來。
人是從她手上被丟出去的,不論她怎麽解釋,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夜綰綰有些煩躁的撓了撓自己的頭。
“你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麽非要攪合到這些事情中來!?”
她真的忍不住想要爆打眼前人一頓,甚至想把對方的腦袋敲開來看看,裏麵究竟裝的究竟是些什麽東西!?
白玥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一抹沉痛,隱隱感覺對方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她不由一怔:“綰綰,你……”
夜綰綰抬手,阻止了她要的話:“我知道你為什麽做這一切。可你真的認為,你複活的,真的是原來的小七嗎?”
魂魄在阿鼻地獄走了一圈,再回來,真的會和原來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嗎?
還陽術之所以被稱為是禁術,自然是有理由的。
生死由命,陰陽平衡,這都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強行打破,隻會招來災禍。
白玥沉默。
她又何嚐不知這些道理,可是……
“荊玨不就是被複活了嗎?他現在,就同正常人一般。為什麽一個死了千百年的人可以,我師父就不可以!”
夜綰綰轉眸睨了她一眼,就覺她現在的樣子,猶如溺水之人,拚死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那般,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
“你認為,荊玨是普通的死屍?”
一個死了千年都未腐化的屍體,怎麽可能同一般人相提並論?
白玥死死咬著下唇,將頭梗在了一邊,不願看她,也不願承認這一點。
夜綰綰起身,煩躁的在屋內轉了幾圈:“我現在沒有心情給你做什麽知心姐姐,你給我老實呆著。若我回來你跑了,以後你的事,我都不會再管!”
她狠狠瞪了白玥一眼,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的眼神,轉身準備離開去找閻烈。
隻是,她還未走到門邊,病房門就打開了。
閻烈走進來,與她正好對上:“去找我嗎?”
夜綰綰頷首。
“我查看過屍體。那護士,至少死了三天以上了。”
夜綰綰與白玥聞言皆是一驚:“三天?”
閻烈麵色冷沉的點了點頭。
“她身上,已經凝了屍斑了,我打電話問過顧琅了。他說以現在的溫度來判斷,那人至少已經死了三天以上,不排除那屍體被人冷藏過。他人已經過來了。具體的情況,要等他做完屍檢以後才知道。”
“你為什麽會懷疑屍體有問題?”夜綰綰疑惑。
“你看過也會懷疑。一個活人,從17層墜下,除了頭摔的稀爛外,竟然沒有血漿橫流的情況。隻能說這人,墜下去的時候,已經是個死人了。”
死人?
白玥嚼著這兩個人,有些失魂的跌坐在了地上,嘴裏喃喃的重複著:“怎麽會是個死人,怎麽會是個死人!?”
她不停的搖頭,失魂落魄的,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打擊一般。
夜綰綰看了她一眼,輕歎一聲,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閻烈目光沉了沉,低聲同夜綰綰說:“我先出去做常規調查,你看好她,不要讓她離開你的視線。現在這個情況,很明顯是衝著你來的。”
人是從這間病房掉下去了,屋內沒有監控,除了他們三人和那個已經死掉的人,再沒有第五個人知道裏麵的情況,眼下隻怕有心之人,用這個做筏子,弄出一些事情來。
他們現在手上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夜綰綰咬著唇,默默點了點頭,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讓他先去做自己的事情。
閻烈走後,她走到白玥麵前,冷聲問:“你扣著她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她是一個死人嗎?”
白玥低著頭,依舊在悶聲的碎碎念。
夜綰綰聽了個大概,一直在重複念叨著,那人怎麽可能會是個死人。
她聽後,不禁默歎,抬手扣住對方的肩膀,稍稍用力,想要對方吃痛回神。
可已經陷入混亂中的人,一時根本沒有反應。
白玥此時的樣子,就像是陷入了魔怔中一般,嘴裏除了一堆無意識的念叨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反應。
夜綰綰心底的煩躁更甚,手控製不住的癢,就想錘人。
“白玥,振作一點!你現在像什麽樣子?你給惹了那麽大的麻煩,現在想用裝死來逃避了吧?”
她像一隻找不到前路的土撥鼠一般,在病房裏來回走來走去。
她說那話,也沒指望白玥能給自己回應,隻是煩的想吼一吼罷了。
白玥這會的樣子,讓她看著就來氣。
她離開自己以後,若是過的好就算了。可眼下這樣,真是讓她什麽都說不出。
一時,屋內出來她略顯沉重的呼吸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閻烈回來了。
“情況怎麽樣?”
她見人就迎了上去,一向冷沉的臉上滿是焦急。
“屍體運回去做屍檢了。死者叫景葵,今年二十五歲。她其實是25樓的VIP病房的特護。家裏有點背影。今天可能是剛好路過,聽到了白玥的吼聲衝了進來。現在牧奕翰他們帶人去她家做調查了。”
夜綰綰眉心蹙了蹙,“那她平常,會經來來這一層嗎?”
這也是閻烈比較在意的一點。
他搖搖頭道:“我問過護士長了。這個醫院,因有私人股份,所以有些配置就同私人醫院一樣。這裏,25到28層,是專門的VIP病房,同他們這些下麵的樓層,連電梯都不是一座,若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情況,樓上的護士,是永遠不會出現在樓下的。”
“所以說,她出現在這裏,本身就是一個意外咯?”
閻烈頷首。
“閻烈,我想現在去死者家裏,可以嗎?”
閻烈自然也明白她的用意,隻是……
夜綰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白玥:“讓她跟著我們,我會用鎖魂鏈將她困住,逃不了。”
“你有十足的把握嗎?”
夜綰綰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的離開,是我默許的。”
若不是她心疼白玥的喪師之痛,一而再的忍讓,白玥的日子,絕不會像現在這麽好過。
白玥身上的禁製,就夠她吃一壺了。
夜綰綰在見到白玥後,對幕後之人的猜測,又多了一份證據。
那個名字在嘴邊繞了幾次,都沒有說出口。
在對方真正露麵之前,她依舊還是抱著一份自欺欺人。
“既然你有把握,我們就走吧。”
夜綰綰見閻烈同意,就喚出鎖魂鏈拴住了白玥的雙手。
閻烈見銀鏈繞在了白玥手上後,漸漸消失了。
夜綰綰將一頭拴在了小指上,抬手拍了白玥一下:“要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