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屍人
舒卓睿心一沉,“所以,我們現在,除了用傳統的方法,將夜綰綰找到,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牧奕翰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重重的點頭:“是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她們二人,是怎麽、又是用什麽方式,從這裏離開的。”
舒卓睿聽後,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眸光沉沉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回了夜綰綰的房間,在床邊停下,茫然的看了一圈,看到椅子後,拖到床邊坐下。
牧奕翰看著他的動作,眼中掩不住的擔憂,跟著他的步伐,看他坐下,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準備在這守著嗎?”
對方沉默點頭。
牧奕翰看了看他的臉色和狀態,不由輕歎一聲,決定就暫時讓對方留在這好了。
“那你看著,有情況你打電話通知我。我下去接著看監控錄像了。”
他說完,看對方頭動了動,這才轉身離開。
舒卓睿聽著他離家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後,眼中最後一抹光亮瞬地消失。大大的眼睛,好似盲人一般,看不出一點神采。
榮櫟在兩人回來後,就飄近了一點,悄悄的觀察著兩人。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坐著的人,身體好像發生了一點變化。
在那人離開後,他飄到了床邊的人麵前,彎腰湊到對方的麵前,仔仔細細的盯著他看了一會。
對方赤紅的雙瞳,讓他心裏多了一分疑惑。
他不自覺“咦”了一聲後,好奇的湊的更近了。
而舒卓睿,在他“咦”的時候,不由覺得後背一涼,不自覺打了一個寒噤。
他瞬然回神,下意識的抬眸看了看。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總覺得自己眼前好像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這個認知,讓他心中又是一驚。不過這次的反應小了許多。
他靜靜地看著眼前那個人形一般的東西,腦子飛快的轉動的,思考著這到底是什麽,自己的眼睛又究竟是怎麽了。
榮櫟盯著看了一會,忽而對上他的眼神,竟然有種被對方盯著看的感覺。不由一愣,小聲嘀咕:“他這是看得到我的存在?”
同時,舒卓睿耳邊響起一陣“嗡嗡”的聲音,好似蒼蠅一般。
他不由咬唇,劍眉緊擰,轉頭看了看周圍。
除了眼前那團虛影,他暫時還沒有看到其他的東西。
此時,他的腦中有了一個荒謬的想法——自己能看到鬼了。
想法一出,他隨機重重甩了甩自己的頭,失笑:“我這怕是瘋了吧?”
隻是種子已經種下,不管他怎麽拒絕,都悄然的開始生根發芽了。
漸漸的,他腦中的思緒一點一點放空,靜靜地坐著發呆。
……
“嗯——”
良久,床上一聲輕哼,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榮櫟最先反應過來,一下飄到了閻烈的床頭,頭就那麽直直的頂著對方的腦袋,想喲讓對方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存在。
閻烈眼瞼輕動的,帶著眼下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陰影滑過麵頰。雙眼緩緩睜開。
最初迷糊中的人,並沒有注意到浮在自己頭頂的東西。
當他清醒的同時,沒有控製住,一聲小小的驚呼從他口中溢出。
聲音不大,在寂靜的屋內卻像是驚雷一般,驀地將發愣中人的神誌拽了回來。
“閻烈,你終於醒了!”
閻烈聽聲,下意識的偏頭看去,看到舒卓睿的時候,眉心不又蹙了蹙。
眼前人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發皺,雙眼下濃重的黑眼圈仿佛像是用墨筆畫上去的一般,下巴長出了一點毛毛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頹廢極了。
他撐手坐起了身,沉聲問道:“我昏迷了很久?”
舒卓睿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輕輕搖頭:“我在這,差不多守了五個小時,之前的時間,要問牧奕翰了。”
閻烈點點頭,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僵直的脖子,“你給牧奕翰打個電話吧。”
舒卓睿愣愣的點了點頭,猶豫了好一會,小心翼翼的問:“那個,你肩膀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吖?”
語落,閻烈和一直賴在他肩頭的榮櫟皆驚了驚。
閻烈側眸與榮櫟對視了一眼。
榮櫟眼中寫著同樣的疑惑,搖了搖頭。
閻烈沉眸蹙眉,帶著一絲疑惑反問:“怎麽?你看見我肩頭有東西了?”
舒卓睿心一涼,眼中飛快掠過一抹驚懼,心想:“難道就隻有我一人,可以看到他肩頭的東西?或許說,這是太累了以後的錯覺?”
閻烈看著他一時變化莫測臉色,心底多少明白了一點。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可以看到這些模糊的影像的?”
既然舒卓睿說的是一團,那麽閻烈就可以肯定,對方看的並不清楚。
舒卓睿心口一擰,蹭的一下跳了起來,“真的有東西?”
“咚——”
他起身的時候,不小心將椅子給撞倒。
刺耳的聲音讓閻烈眉心的褶皺又深了幾分,麵色冷沉的點了點頭,又問了一遍眼前人是什麽時候可以看到這些東西的。
“就昨天晚上。”
他苦笑了一下,幽幽的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閻烈聞之,掃視了一遍屋裏的東西,一眼就看到那個香爐。
他略作思量,同舒卓睿說:“你先將香爐給搬出去,最好是放到花園裏麵去。回來的時候,把牧奕翰給叫回來吧。”
舒卓睿聞言,看了看牆角的香爐,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離開後,閻烈將注意力放在了榮櫟身上。
“你發現他身上的不對勁了嗎?”
閻烈在舒卓睿身上聞到了點點屍氣。
隻是,他不太敢確定,畢竟,就這個家裏,不會有讓他接觸這些東西的機會。
榮櫟點頭:“我觀察了他一晚上,覺得他身上有什麽東西,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可是什麽,一時也說不上來。”
閻烈沉眸,靜默思量了片刻,暫時想不出為什麽,隻得先將疑惑放下。
舒卓睿回來的很快,也將牧奕翰帶了上來。
牧奕翰見了他,告知他昏迷了近八個小時,還說了一下自己這八個小時裏的成果。
就是沒有成果。
他什麽線索都沒有發現,最基本,兩人是在什麽離開的,他從監控視頻裏都沒有找到。
這個結果,在閻烈的意料之中。
他安慰了對方兩句,讓兩人先去一樓客房休息一下,等天亮以後,再去一個地方找外援。
舒卓睿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可是事關那些東西,他也知道閻烈解答不了,隻得訕訕然轉去休息了。
閻烈在兩人離開後,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間。
他還未靠近,就感覺到了很濃重的屍氣,腳步微不可見頓了頓,又繼續走了過去。
他在門口停下,看著眼前,在黑夜中泛著綠光的,密密麻麻的絲線,深邃的眼眸變得暗沉,眸光凜凜。
他真的沒有想到,白玥竟然敢把屍人養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隻是,據他所知,屍人,是人懷鬼胎以後,必要的食物。
難道……
他本就沉著的麵色一瞬又黑了幾分,周身散發著淩烈的寒氣,若是有人經過,必會被他的氣勢驚到,甚至感覺到恐懼。
他站了一會,斂眸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抬腳走了進去。
這些泛著綠光絲線,對於他的身體是有害的,因而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走到中心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屍體。
借著屋外薄弱的燈光,他看出這具身體的樣貌,是自己的母親。
閻烈不由自主咬了咬自己的唇:“好,好,好,你們真的是很好!”
他眸色陰駑地盯著地上的屍體看了許久,才轉身緩緩走了出去。
他一出門,就與在門口的守著的舒卓睿對上。
“你也看到了吧?”
不等他開口,對方就急吼吼的開口問道。
閻烈順著他焦急、無措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閻母,眸色又沉了沉,默默的點頭。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又是怎麽看的到的?!”
舒卓睿完全慌了。
他現在確實是可以接受這些事情,但當這些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真的接受無能了。
閻烈沉著臉同他搖搖頭,沒有解釋自己,而是說:“明天我帶你去見個人,應該就知道你為什麽會看到這些東西了。另外,明天要麻煩用密封的容器帶一些香灰了過去了。”
“香灰有問題嗎?為什麽要密封?”
“我想,我昏迷的原因就是那個香灰。”
舒卓睿的注意力一下被帶偏了:“可是,那香灰裏的成分,除了我還沒有驗出來的成分以外,大多都是正常的中草藥,對人的身體沒有危害的。”
閻烈點點頭:“問題就出在你驗不出的成分上,早點休息吧。”
他說罷,便快步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舒卓睿一愣,待他回神,耳邊響起了“砰”的關門聲。
他怔了怔,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去敲門,終是無奈的輕歎一聲,轉身去客房了。
翌日。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入別墅內,盈盈的金光,似乎將灰沉了一夜的氣氛掃開了些許。
閻烈在太陽冒頭的時候,就起身洗澡,收拾好下樓後發現舒卓睿竟然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他略帶遲疑了一下,沉聲問:“你一夜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