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諦聽畫
夜綰綰愣神之時,靈力依舊在於瓷碗抗爭。
隻是,她的靈力一與瓷碗接觸,就猶如泥牛入海一般,霎那間消失殆盡。
她心頭一凜,急急回神,大聲喚閻烈道:“你快將這碗踢碎,不要用靈力!”
她的聲音帶著從未出現過的慌張,閻烈的心不由跟著也慌了一下,腦子還沒有反應,腳就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那般,飛快抬腳猛地踹了一腳。
“噔”的一聲,那碗終是沒有抵抗到慣性,被一腳踹的很遠了。
三人隻聽那碗被踹飛後的砸在地上的“噔噔噔”聲,卻很詭異沒有看到的碗的蹤影。
“剛剛發生什麽了?”閻烈急忙跑到夜綰綰身邊,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夜綰綰這會後背冒著冷汗,渾身不自覺發顫,麵色發白。
閻烈心口一緊,抱著她的手也跟著又緊了一份。
夜綰綰抬手,輕輕拍了拍環著自己的手臂,無聲的安慰了他一下,表示自己沒事。
閻烈的心依舊懸著,對方的臉色宛若小錘子,一下又一下的敲著的心髒。
夜綰綰的注意力卻不在這。
她安撫了閻烈一會後,便扭頭開始掃視四周,依舊沒有看到那瓷碗。
不管是完整,還是碎片,都沒有。
“你們剛才,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閻烈沉眸,略作沉吟道:“在你碰到瓷碗的時候,我眼前忽而升起陣陣霧氣,一下將周圍的視線全部擋住了。除了你,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是嗎?”夜綰綰小小驚訝了一下,又將目光轉向了牧奕翰。
牧奕翰則是搖頭,“我什麽異常沒有發生,隻看到你在觀察瓷碗。怎麽了,出事了嗎?”
夜綰綰點點頭,眸底漸漸浮起一層不安將眼眸覆蓋。
她左右轉頭,端詳了周圍的環境,聲音沉冷了幾分:“這些屍體,恐怕都要就地焚燒了。”
“什麽!?”
牧奕翰訝然出聲。
夜綰綰扭頭,麵色難看的同他重重的點點頭。
“那個碗,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些屍體的魂魄都成了豢養它的肥料。孫梓晨的魂魄能逃出,估計也是因為某種機緣吧。現在這寫屍體上都帶了一些我們未知的東西。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將他們還給家屬,會帶來怎樣的變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眸色冷然,聲音幽幽。
“就此焚燒吧。順便找一下,那個碗,如果找到了,就把它毀了吧。若是毀不掉,就聯係我吧。”
她說罷,反手牽起閻烈的手。
閻烈微愣:“走嗎?”
夜綰綰無聲的點了點頭。
閻烈低眸,看著她慘白的臉色,連唇瓣的顏色都淡了幾分,略顯心疼的瞪了她一眼,想也不想的,驀地彎腰,將人打橫抱起,轉身離開。
牧奕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嘴巴動了動,想要將人叫住,再商量一下屍體的處理方法。
可他從閻烈的背影中看出了拒絕,心中明白,這會即使叫住了,也商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了。
夜綰綰已經給了最後的答案。
這是她第二次說就地焚燒的問題了,而這一次的語氣更加堅決一些。
牧奕翰不禁輕歎一聲,心道:“看來,這一次真的隻能將這些屍體就地焚燒了。後續工作的處理,又有得忙了。”
閻烈抱著夜綰綰走出人工湖,看到宋又秋的時候,他有些猶豫,低聲詢問:“你還要去警局,處理孫宇的問題嗎?”
夜綰綰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我想去問問,那個碗的事情。這個陣是他布的,這東西,他自然也應該知道一點。”
“那碗很重要嗎?”
夜綰綰搖頭:“不是重要,是邪性。”
她將剛才自己的靈力被瓷碗吸收的事情同他說了一下。
閻烈也小小驚訝了一下,略作思量後說道:“那瓷碗,按照本質來算,應該是陶製品。而據我所知,會吸收怨氣的陶製品,最多見的就是元皿。你覺得那東西,和元皿有相似的地方嗎?”
夜綰綰聽言,靜靜地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隻是,這東西,似乎比元皿還要霸道一些。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它就是最初放置昭公的器皿。”
“放置昭公?”
夜綰綰頷首:“我一直在好奇,昭公究竟是從哪來的。那玩意就如寄生蟲一般,根本不可能靠自己,從西北邊陲,流落到桐城。桐城地屬南邊,河流並沒有交匯的。哪怕是精怪,都有屬於自己的地域,長距離的遷徙,很有可能,將他們的命都給葬送了。”
她現在想明白了,昭公會出現在這的唯一可能,就是被有心人,給帶回來了。
而現在,這些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人——孫宇。
“唯有審審他,才有可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夜綰綰說完,有些疲憊的靠在閻烈的心口前,自然的蹭了蹭,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我休息一下,到了警局你再叫我。”
後麵幾個字的聲音與氣聲差不多,消散於空氣間。
閻烈低頭,就見她已經閉上眼睡著了,小嘴輕輕動著,不知在嘟囔什麽。聲音太小,聽不真切。
他眼底拂過一抹憐惜,將懷中人兒抱的更緊了。
“綰綰這是怎麽了?”宋又秋走進,見狀不禁疑惑。
他看著對方慘白的臉色,心底也升起一抹心疼,不由感覺,自己作為男人,真是太沒用了。
明明都是已經做好完全準備的事情,現在卻還要麻煩一個女人來幫助自己料理後續。
他腳步微微一頓,不禁出聲勸說道:“不如你帶她回去休息吧。那邊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我覺得,我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閻烈回眸,淡淡瞥了他一眼。
目光不冷不熱,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宋又秋卻驀地覺得巨大的威力從天而降,呼吸一窒,腳步不由頓住,動也不敢動的看著對方。
就在他沉默之時,閻烈突然將車鑰匙拿出丟向他。
他下意識的伸手將鑰匙接住,繼而就聽對方沉聲說道:“你開車,去局裏。”
一會神,閻烈已經抱著夜綰綰走遠了。
他顧不上其他,急忙追了上去。
……
警局。
“齊隊長,這一次的案子,已經被上麵的人接手了,你想要插手,就去找上麵的人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鹿鳴牢牢將刑偵辦公室門口堵住,根本不讓門口的人進去。
“鹿鳴,你不過是宋又秋手底下的一條狗,有什麽資格攔著我?我已經拿了上麵的批條,這個案子現在歸我們接受了。”
齊戈眸帶輕蔑,上下打量了一下鹿鳴,“嘖嘖”兩聲。
“你來警局也有五六年了吧?怎麽還是這麽一副狗腿樣?我覺得,你不應該叫鹿鳴了,應該改名叫狗鳴了。”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鹿鳴氣急,猛地向前跨了一步,雙手緊攥成拳,想要動手的心蠢蠢欲動。
六月一直守在他的旁邊,見狀急忙伸手拉住了他:“鹿鳴,不可以動手,不要讓宋隊不好辦。”
鹿鳴雙眸怒氣騰騰,咬牙切齒的“哼”了一聲,偏開頭,一副“我懶得理你”的樣子。
齊戈不屑的冷哼一聲,將目光轉向六月:“我記得你是做文書一類工作的?”
六月蹙眉:“我是信息收集科的,不是文書。”
齊戈擺擺手,一臉無所謂:“這個不重要。你去把這個案子的所有資料整理來給我。”
六月抿唇,抓著鹿鳴的手,不由收緊,卻沒有出聲理會。
齊戈見狀,心頭的不屑不由轉成怒火:“你們一個個是怎麽回事!?我說話不好使了,是吧!?行,你們給我等著,我去局長來,親自和你們說!”
“齊隊長真是好大火氣,就是我不知我的人怎麽惹到你了,需要你把狀都告到局長那去了。”
低沉的男生驀地在眾人身後響起,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怔了一秒,繼而將目光轉向了來人。
“宋又秋。”
齊戈看到來人,不禁暗自磨了磨牙。
鹿鳴和六月則是在看到來人後,驚喜的小聲叫了一下,快步衝到宋又秋他們身邊,嘰嘰喳喳的,三言兩語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宋又秋眸色一沉,抬眸看向齊戈:“就是不知齊隊長這文件,是找誰批的?”
這個案子,是由牧奕翰接手的,按照規矩,特殊部門接手的案子,其他部門,都隻有配合的義務,而沒有轉案的權利。
齊戈看他篤定自己動不了案子的樣子,心頭火氣不由蹭蹭的往上冒。
“當然是局長!宋隊有牧隊那麽大的後台,我怎麽敢擅自做主,來叼你嘴裏的肉!”
他陰陽怪氣的聲音,語調高揚,像個女人一般,尖利刺耳。
“唔,好吵。”
一聲突兀的女生,驀地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閻烈低眸,看她睫毛輕輕顫了顫,繼而睜開了眼,眸色帶著點點迷糊。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撫道:“沒事,還沒到,你再睡會。”
夜綰綰腦子漸漸轉向清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略帶茫然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我們這不是到了嗎?”
她說著,扭了扭身子,小小掙紮了一下,示意閻烈將她放下。
閻烈無奈,隻得順從她的動作,將人放下,手腕一轉,攬住她的腰肢,將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