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新的屍體
六個小時前。
舒卓睿腳步匆忙的走進辦公室,略重的腳步聲頓然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腳步聲。
閻烈回眸,就進他麵色黑沉的站在身後看著自己,手上緊緊攥著一份文件。
男人深如古井的眼眸輕輕漾過一縷漣漪,寫滿了暗沉。
“什麽事?”
低沉平淡的聲音明明聽不出一點語調,卻若寒冬的烈風,刮的人生疼。
舒卓睿快步行至他麵前,略顯幹涸的唇瓣輕啟:“DNA對不上。”
閻烈的心驀地一沉,宛若被綁上了巨石一般,無限止下墜。
他眸色一凜,伸手奪過對方手中的報告,直接翻至最後一頁,清晰的數字結果,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所有的線索都對上了,最後卻是一個完全沒有關係的結果。
他的雙手忍耐不住,微微顫了顫。
“現在怎麽辦?”
舒卓睿心中的亂一點也不比眼前人少。
一個DNA檢測結果,將所有的線索都打亂了。
閻烈深呼吸,斂住自己的心緒,腦子飛快轉動著。
須臾。
“師雅淳上報失蹤,繼續查無頭女屍的身份。”
舒卓睿點頭,眉心輕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眸光一閃,開口道:“我驗過鞋上的皮屑,那隻高跟鞋,確實是屬於師雅淳。”
閻烈垂在褲邊的另一隻手驀地攥緊。
“我想,我們得加快偵查速度了。師雅淳,很有可能會是凶手的下一個目標。必須要……”
“老大,出事了!”
未等閻烈話說完,略顯尖利的聲音猛地傳來,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兩人不約而同將目光轉過去,就見六月麵色驚慌的看著他們。
“中心公園的一個長椅上,出現了一具無頭女屍,附近的派出所已經派人過去了。屍體的情況,與我們i之前發生的幾乎一模一樣。而且,那裏人流量比較大,已經有人將屍體的照片傳到網上去了。還有記者也去了。情況,不太妙。”
閻烈冷淡的臉色在瞬然間黑沉泛青,將手中的報告拍在舒卓睿身上,沉聲吼了一句“出隊”,就先眾人一步衝了出去。
一路風馳電掣達到現場。
現場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本就冷凜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他離開桐城太久,媒體的人幾乎已經都不認識他了。
他的靠近,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反而還被湊熱鬧的人嫌棄,將他朝外擠了出去。
後來是宋又秋帶人過來,媒體見到宋又秋,才變了臉色讓開了一條路。
宋又秋伸手擋開湊到麵前的鏡頭,口中不斷重複著一句“無可奉告”,將閻烈帶了進去。
進了警戒線,宋又秋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線外如蜂群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頭不禁覆起一層煩躁。
“這些人,還真是討厭。”
“那是他們的工作,沒有爆點,他們也就無法生存。”
顧琅起身,取下手上的手套,聲色淡淡的接上宋又秋的話。
“從屍斑的情況來看,死亡時間大概在三天前,死亡原因,同之前的死者一樣,窒息而亡,脖頸出有兩道勒痕,手腕、腳踝上有相同的紋身,看紋身的情況,紋身已經結痂,應該比上一個死者紋身時間一樣。後背有相同的圖案。隻是這一次,死者身上有一張完好的銀行卡。”
顧琅是第一個來到的現場的人。
閻烈走到屍體前,快速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偏頭同詢問身邊同事:“公園的布局圖有嗎?”
“有有有,在這。”
另一個同事,急忙將自己找負責人拿來的布局圖遞給閻烈。
“我來時,就覺得你應該同得到,就讓人去給你找了。”顧琅多嘴解釋了一句。
閻烈頷首,接過飛快看了一遍,抬手指著地圖說:“這是死者的位置。”
顧琅轉眸一看。
正好是在公園的中心。
“中心公園,公園的中心。凶手這是……”
“他在宣戰。”
閻烈沉聲徐徐說道。
第一次作案,他雖選在了一個幾乎沒有人煙的地方,用的方法,卻是現場處決。這等於是一個信號,一個開始的信號。
而這一具屍體,是三天前死亡的,那麽屍體就是被他從別處搬來的。並且,有了銀行卡。不出意外,銀行卡的主人,應該就是死者。
他選擇了一個引人注目的地方,就證明他想讓人發現他的作品,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存在。
第一具屍體的身份,他們查了三天,幾乎等於一無所獲。
第二具屍體,凶手卻直接給了關於身份的線索,他在表明,自己比警察聰明。
閻烈略微思量,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侯青:“幫我查一下,三天前,老城區那邊有沒有什麽重大的活動。”
侯青雖不命他的意圖,手上卻是在聽到指令後,就飛快行動起來了。
“查到了,三天前,青陽集團有一個奠基儀式。選址就在發現屍體旁的拆遷地上。但是因屍體發現的比較早,局裏與之商量後,就取消了發布會。”
閻烈深眸中暗芒輕閃,輕聲道謝後,掛斷電話,側首對一直看著自己的顧琅說:“凶手第一次行凶,就選了一個昭告天下的時機,不過被我們破壞了。這次,他換了一個任誰也阻止不了的方式。”
現今是一個信息時代,若隻是一個人看到了屍體,被嚇到之後的唯一反應,就是報警。但若是看到的人多了,他們想要做的,就是錄視頻發微博、發朋友圈,在極短的時間內,擴散到每一個社交網絡。
再無隱秘可言。
他眸光沉沉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處於媒體的宋又秋,抿了抿唇角,臉色變得很不好。
他轉身,開始仔細搜查周圍的環境。
驀地,地上一個不自然的反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快步走了過去,扒開草地,看到了一個類似鑽一般的石頭。用證物袋裝好好收了起來。接著便沒有發現太多有用的東西。
他起身,交代現場的同事,“法證要什麽東西自己拿,屍體帶回局裏,收隊!”
他先一步離開,氣勢又太過不一樣,很快就吸引媒體的注意。
他剛出了警戒線,就有一些被堵在人後的記者衝到了他的麵前。
“先生,您是刑偵局新來的隊長嗎?您是來代替宋隊長還是齊隊長的?關於這個案子,您有什麽要說的嗎?是不是連環殺手?聽說之前在老城區那邊也有類似的案件發生?先生,先生……”
閻烈被追著,不知在想什麽,驀地停了腳步。
他身後蜂湧跟著的人,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停下,一下都被驚了一下,三三兩兩急忙停住腳步,有幾個甚至因慣性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隻是,被撞的人,腳下未挪分毫,撞人的反而向後退了幾步。
他們心中皆是一驚,還未回神,就見眼前人回身麵對著自己。
“我是誰,並不重要。隻是,我接下來說的話,希望大家都記住。”
男人冷漠的臉上透著凜凜的寒氣,他們不約而同覺得周圍的空氣好似猛地降了好幾度,在略顯燥熱的天,竟打了一個寒顫。
“案子處於偵辦階段,希望你們可以先選擇做一個人,牢牢閉上嘴。我不想在凶手沒有抓到之前,因你們太具探索精神的報告而出現一個模仿殺人的凶手。謝謝。”
冷厲的話語,猶豫寒冰,瞬地覆上所有的人心頭,一時沒了動作。
待他們回神,閻烈已經開車離開了,留給他們的,隻剩下一串霧蒙蒙的汽車尾氣。
閻烈憋著一口氣回到局內,將自己找到的東西給了舒卓睿,便同侯青一起,去看公園周圍的監控攝像。
這一次的收獲,也隻有那張黑色切諾基了。
……
夜綰綰來時,他們正在處理網上的爆料問題。
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現在網上漫天都是關於凶手的猜測,甚至還有人給凶手取了一個代號——斷頭者。
這是所有警察最為頭疼的事情。
所謂連環殺手,行為中都存在著病態,大多心理都有問題。本案的凶手的行為,已經很清楚表明,他需要得到關注的心理需求點。而媒體和大眾的起哄,既滿足了他的心理狀況,也讓他的心理尋求進一步擴大。
也就是說,會催化他的犯案速度。
這才是最讓頭疼的事情。
夜綰綰放輕了腳步走進辦公室,在角落站著,安靜的聽著他們討論案情。
閻烈發現她存在時,已經是二十分鍾後的事情了。
男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走到她的身邊:“你怎麽會來?”
夜綰綰偏頭,給了他一個豔陽的微笑:“我聽你聲音不對,把白白哄睡以後,就過來看你了。”
閻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略微有些歉疚的衝她笑了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是啊,你要不要算算,自己多久沒睡覺了?”夜綰綰將擔心壓在了戲謔的聲音中。
她不想讓對方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閻烈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手心,深眸中的歉意深了深。
“抱歉,我會盡快把案子處理好,就回家陪你們。”
夜綰綰反手掙脫出他的手,扣上的他的手腕,靜靜的給他把了把脈,從脈象看,沒有大的問題。
她隻是覺得對方臉上那黑眼圈,實在太過紮眼。她皺了皺鼻頭,鬆手壓上他的眼袋:“你這樣,都不用化妝,可以直接cos熊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