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靈智
“破陣。”
夜綰綰將目光收回,凝眸盯著地上的陣法看,腦中閃過千百種已知的陣法。
無一對應。
未知讓她覺得煩躁,更多的還有一分不安。
她總感覺,這下麵,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閻烈看著她緊繃的臉色,是自己許久未見過的神色,心底不由浮起點點不安,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如,先放著,等你想明白了是什麽,再動手?”
夜綰綰回神,清眸中光耀浮動,宛若流光,輕輕搖頭。
“這下麵有東西,我要在你的人來之前,將他拔除。這玩意具體是什麽我暫時還不清楚,但心中感覺不好。你將外麵的人帶出去,走遠一點。”
閻烈看著她眸中的清光,心知她已經有了決定,不再多言,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宋又秋一看他走出,就急忙迎了上來,“裏麵怎麽樣?”
閻烈搖搖頭,又回頭深深看了一眼:“走吧,她讓我們走的越遠越好。”
夜綰綰目送閻烈退出去後,低聲吟唱喚出了自己的鎖魂鏈。而經過魂火的滋養,銀色的鏈子上,亦然隱隱泛起了點點藍光,握在手中,多了一份重量。
她也有些許不適應,下意識的掂了兩下,不禁呢喃:“你這是把魂火給吞了?”
音落,她就感覺到手中的銀鏈顫了顫,伴隨著一聲好似幻覺般的輕響,莫名讓她覺出了一分委屈。
她挑挑眉,唇角情不自禁勾起,眸光柔了不少,藏起了三分驚喜,略顯無奈的輕笑頷首:“好好好,你沒有,你沒有。那麽現在,可以請你幫我去找一下地下的東西嗎?”
話語將落下,手中的銀鏈瞬地脫手而出,盤成一團,朝陣中飛去。落在了陣中心向右偏一點的位置,下一瞬,像一條小蛇那般,展開身子,刺溜一下鑽了下去。
夜綰綰眸中的驚喜不禁又重了三分。
她隻是猜想鎖魂鏈可能在魂火的滋養下,生出了些許靈智,卻不想,猜想成真了。
鎖魂鏈是門內傳承的靈器,到夜綰綰手上時,據說已經傳了百代了。她師父還在世的時候,就曾經說過,希望鎖魂鏈在千百年的淬煉下,可以生出些許靈智。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在她手上成了。
鎖魂鏈是至陽之物,克世上一切陰邪之物,陰魂在它麵前,都無所遁形。
她斂了斂心神,緩緩踱步到陣心,低頭看向被鎖魂鏈所穿之處——從麵上看,沒有一點痕跡。
夜綰綰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驀然之間,地下震動從手心,直衝靈魂,她隻覺頭頂一疼,刷地將手抬開。
那是一股她從未感受過的力量,強大而陰駑,生生將她心底深處的恐懼給震了出來。
夜綰綰低眸,斂下眸底的神色,短短一瞬間,心底思緒翻轉萬千。
須臾,她起身,向後退了一步,手腕一轉,體內靈力湧動,順著指引,流向鎖魂鏈,緩緩閉上眼。
下一瞬,眼前風雲流轉,換了場景。
一個漆黑的洞中,一個未知的東西,纏繞在鎖魂鏈上的靈力轉成了一抹淡光,照出那周圍縈繞著的黑霧,如絲線般,將那東西完完整整的繞住。
夜綰綰心頭一跳,驅動靈力讓鎖魂鏈稍稍升起,居高臨下,再一眼,她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揪住那般,幾乎停跳了兩拍,麵色冷沉。
低下有一個坑洞,已經完全被黑屋給填滿,陰煞之氣,層層盤繞,好似盤絲洞那般。
她蹙眉,試探的,用鎖魂鏈去撬動周圍的黑氣,想要窺視黑霧中包裹的東西。
豈料,看起來猶如霧氣一般的東西,堅如磐石,她現有的靈力,根本探不進去。
她眉心的褶皺不禁深了幾分,不甘心的又試了幾次,徒勞無功。不得已,她隻得將鎖魂鏈召回,轉身走了出去。
閻烈站在不遠處,一眼看到走出的人兒,臉色冷沉,眉宇間帶著點點不甘。
他快步走到夜綰綰身邊,不等自己開口,就見對方朝自己輕輕搖了搖頭。
“我現在的修為,暫時取不出那東西。我一會準備一點東西,把這給封起來。在我想到解決的辦法之前,不要讓人靠近。另外,你說的是對的,擺這個陣的人,同凶手不是一個人。這下麵的陰煞之氣太重,不是一兩年形成的。”
閻烈聞言,眼角不由抽了抽。
他沒想到,一個案子,拔出蘿卜帶出泥,一下牽扯出這麽多事情來。
隻是,當務之急,是盡快將凶手找出。
“你去準備你的東西,我先聯係局長說一下情況。這件事,恐怕得等這個案子解決了,才能著手處理。”
夜綰綰點頭,“我先去看一下設計圖,然後出去買我需要的東西。你們在這附近轉轉吧。不要靠近那。”
閻烈頷首,表示明白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後,轉身去找宋又秋,將眼下的情況告知對方。
夜綰綰則是找到了經理,將裏麵的情況說成是找到與案子有關的東西,不能讓人靠近。讓他去通知住在這一片的業主,在她回來之前不要靠近。
經理完全愣住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回神,思考著該如何套話,弄清那裏麵究竟是什麽情況。
不過,夜綰綰根本沒給他開口機會,在說完情況後,便開口喚他身後的人將設計圖紙拿過來。
她臉上太過陰翳的表情,已經將整個氣氛拉到了一種格外緊繃的境地。
那人不敢多言,聽聲就忙不迭衝到她的麵前,將圖紙遞給她。
夜綰綰將圖紙放在地上,“唰”的打開,快速打量了一遍,臉上的陰駑不禁又深了三分。
始終留在了一縷目光在她身上的閻烈是最先發現她的不對勁,快步走了過來。
“怎麽了?”
夜綰綰轉眸,沉聲道:“聚陰之地。劈山破地,將原本的風水整個破壞,又以尖銳的別墅為釘子,轉陽為陰,做了一個大陣。陣眼,就是那。”
閻烈聞言,想到她說過,那地下所埋的東西,至少有兩三年的時間了。
他抬眸,喚了經理一聲,詢問這個地方修建了多久。
夜綰綰說話的聲音不大,卻也沒想著要避人,身旁的人都將她的話聽了完全。
經理隻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聽,一時有些發懵。聽到閻烈叫自己的時候,頓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五年前開發,建造時間兩年,三年前開始對外出售,客人入住。”
夜綰綰與閻烈不由對視一眼,眼中寫著相同的神色。
時間對上了。
“看來,我們的‘客人’,從一開始,就選定了地方。”
夜綰綰聲音中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疑惑。
她不知,布陣之人,將這東西埋在此地,究竟有何用。
她低頭,又細細看了看設計圖紙,眸光暗斂,不知在想什麽。
“這位小姐,您剛才所言,是何意?”
經理小心翼翼的詢問,打斷了她的思緒。
夜綰綰頭也未抬的答道:“就如你所想的那樣,這裏的風水,已經完全被破壞了。不適合人居住。”
她忍了一下,還是把後麵一句給咽了下去。
不想……
“那適合幹什麽?”
“養鬼咯。”
既然有人問了,她也就順口說了出來。
在場人,除了他們三個,一下都被嚇了一跳。
經理愣了一下,幹巴巴的笑了笑:“您說笑了。”
夜綰綰拍拍手,杵著膝蓋站了起來,抬眸給了他一個沒有一絲溫度的微笑:“我沒有說笑。若不是你這住的人,都多少帶著一點貴氣,這地方,早就出事了。”
經理心口一顫。腦中不由回想起當初開盤的時候,上麵可是找了人來看風水的。當時那位大師可是說這地是塊風水寶地,易聚財聚氣,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
也因這句話,公司才將這裏的格局又提了一層,隻做高檔別墅。
這裏的別墅間隔,比起其他小區要大的多,間隔的綠化帶,也大多采用了高大樹木,極大的保護了來往住戶的隱私。也因這點,吸引了更多的住戶。就如夜綰綰所說的那般,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而且是很有底蘊的人。一般的暴發戶,即使賣的起房子,也沒買。
通俗來說,這裏的房子,挑人,不看錢。
而此時夜綰綰的話,就如給他判了死刑一般,心口不斷緊鎖,一時拿不住主意,不知該說什麽好。
夜綰綰不知經理心中的百轉千回。
她隻是在起身後,又轉著目光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同閻烈說:“這裏的住戶,大多有功德在身,而且有可能也信一些風水上的東西,各家各戶都有護宅的東西,因而壓住這地下的煞氣。隻是,時間久了,效果漸漸減弱了,才會這些髒東西跑出來了。”
她在大門外,看到了漫天的陰氣,進來後,卻是少了不少。
單單就是蔣晗之,身上都有一層薄薄的功德在護著他,想來,這是他祖宗上積德,而家裏人也不作死。看麵向,他這一聲就是個福祿命。
蔣晗之聽到這,終於忍不住湊了過來,“你們不是警察嗎?怎麽也信這個?這不是封建迷信嗎?!”
夜綰綰聽言,側首,呲牙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假笑:“對啊,封建迷信不可信。我就隨便說說,你聽過就算了。”
蔣晗之愣住,不由癟嘴:“你當我三歲小孩呢?哼。”
“沒見過你這麽大的三歲孩子。”夜綰綰聳聳肩,反唇以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