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找到人了。
閻白有些激動的不停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
屋內所有的擺設裝修,看起來都好如另外一棟房子那般,可唯獨這個鎖。
門鎖是被燒過的。
是那夜,閻白受驚過度,九幽不受控製,將整個房間燒了三分之二,包括這鎖。
九幽不同於其他,齊景佑想要掩住,大概也把辦不到。
夜綰綰這時忽而明白,他們是真的出來了,眼中瞬地一亮,抬手推開了門。
門開的瞬間,一陣狂風驀地吹來。
她一時不察,沒有堅持住,手上一鬆,向後趔趄的退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狂風肆掠,屋內的裝修擺設,像是被撕掉畫皮一般,空間扭曲了幾番。
風過,宋又秋也差點被吹跑,幸得他手快,一把抓住了沙發。手碰到的沙發的瞬間,有些奇怪的觸感衝了衝他的腦子,隻是在混亂中,他沒有反應過來感覺是什麽。
再抬眸,他就見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張畫紙被揉碎了一般,線條歪斜扭曲,看不清究竟。
不知過了多久,風漸漸小了下來,他也站穩了身形,再看,眼前的客廳,完全變了樣。以他的視角看來,變成了他昨夜見過的客廳了。
“這……”
他有些驚訝,轉頭找了找身邊的人。
夜綰綰立在不遠處。
他快步走了過去。
“這是什麽情況?”
他走近,一眼就看清了房間裏的情況。
與他們走時,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朝向地下墓室的通道沒有了。
宋又秋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但他想了想,忽而自己有了答案。
“所以,我們是真的走出來了?”
語落稍許,他聽到一聲長長的舒氣聲,不自覺側頭看去。
夜綰綰偏過頭看向他,嘴角掛著一抹疲憊的笑意,緩慢而沉重的點點頭。
“我們回來了。”
真實的答案落下時,宋又秋卻覺自己腦後像被人敲了一悶棍那般,暈暈乎乎的回不過神來。
他恍惚了好一會,微微有些泛白的唇瓣顫了顫,諾諾道:“那閻烈呢?”
夜綰綰身子一緊,後背不自覺停止,目光有些發直的看向他,小聲呢喃:“是是,閻烈在哪呢?”
一瞬,屋內陷入了沉寂。
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看房間,心頭百味雜陳。
夜綰綰一時不知該如何走接下來的路了。
蔣晗之絲毫不知屋內發現了什麽。
他在他們進門的時候,悄悄放慢了腳步,沒有跟著他們進去。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就是不太想進去,最後選擇隨心而動,放慢了腳步,還改了方向。
他先是快步在屋外繞了一圈,忽而被一個帶鎖的房間吸引了注意力。
他觀察了一下,覺得這應該是儲存室一類的地方。鎖麵上鏽跡斑斑,看來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大概是出於好奇,也有第六感在其中吧。
他幾乎想也不想,就去找石塊,“咚咚”的把門鎖給砸開了。
他砸門的聲音不小,一下就將屋內的人給吸引過來了。
夜綰綰聽到聲音時,以為外麵又出什麽事了,被驚到了,腳步飛快的衝了出來,正好看到蔣晗之取鎖的動作。
“你在做什麽!?”
蔣晗之被嚇的蹦了一下,手上動作卻下意識的快了幾分,一下就把鎖給拆開了。
下一瞬,“吱呀”一聲,房門應聲而開。
夜綰綰不自覺頓住了腳步,將目光投到房門上。
蔣晗之瞪大了眼,有些慌亂的,看看她,又看看緩緩打開的房門。
吱吱呀呀的聲音,猶如一個小錘,叮叮當當的敲在眾人的心頭。
忽然之間。
夜綰綰從門縫中,看到了一雙腳。
她怔住一秒,下一秒幾乎是無意識的抬腳衝了過去
她跑到門口,想也沒想,一把推開了門前站著的人,刷地打開了門。
光穿過打開的門照到屋內。
她頓時看到了屋內的人,驚訝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閻烈!
閻烈!
是閻烈!
夜綰綰愕然的立在原地,如石化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閻白慢她一步,見狀忍不住大聲“啊”的叫了起來,如土撥鼠一般。
“爸爸,是爸爸!”
夜綰綰一頓,回神過來,急忙走到閻烈的身邊,彎腰將人扶了起來,先扣手腕把了把脈,同時湊近鼻翼感受了一下呼吸。
脈搏浮沉有點弱,呼吸亦然。
夜綰綰心口一沉,急忙扶著人站起身,反手將人搭在後背,一下將人背了出來。
她出來,就遇到走上來的宋又秋。
宋又秋看著突然出現閻烈也驚了一下。
“這……”
他愣了愣,驀地發現閻烈的臉色很難看,急忙問:“他這是怎麽了?”
夜綰綰搖頭:“人有點虛,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先去醫院!”
宋又秋急忙斂住思緒,點點頭,伸手想要從他手上接過人,不想被夜綰綰側身躲開了。
“我背的住,你去開車!”
宋又秋低頭看了一眼夜綰綰的臉色,確定他不是在強撐,這才轉身匆匆跑去開車。
夜綰綰背著閻烈快步追著他的身影,還不忘提閻白跟著自己。
蔣晗之這會也自己爬起了身,自覺的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一行人手忙腳亂的上了車,宋又秋按上警燈,一路將車速飆到最快。
到了醫院,直接去急診。
醫生問閻烈的情況時,夜綰綰告訴對方,閻烈失蹤大概三天,這中間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隻能拜托對方了。
醫生低頭看了看閻烈幹涸的嘴唇,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家屬在外等候,我先給他做檢查,一會如果需要拍片的話,你們再跟著去一下。”
夜綰綰點頭:“拜托您了。”
醫生頷首,說了一句“不用”,便轉身進了診療室。
夜綰綰雙眸直直的看著醫生離開,門徐徐關上時,她眸中的眼神也變得直愣,一瞬好似被拔了神誌一般。
宋又秋一路跟著小跑,這會才好不容易喘勻了呼吸,抬眸看她這樣,心也不由泛過一抹惻隱,默歎一聲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不用擔心,閻烈不會有事的,去坐著等吧。”
他說完後,過了好一會,才看夜綰綰有些反應。
夜綰綰低了低頭,抬手有些大力的抹了抹自己的臉,有些粗聲的歎了一口氣。
宋又秋又不由安慰了她兩句。
稍許。
夜綰綰抬頭,側眸給了他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說,他怎麽會咱那呢?我們找了那麽多地方,怎麽就沒想過,要找那呢?”
宋又秋看到了她眼中的自責,有些不忍的拍了拍她的肩頭。
“我們的注意力,都被對方設下的遊戲給吸引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誰能想到,神秘人會那麽簡單粗暴的,就將閻烈藏在了別墅中。看那位置,應該是儲存室。
還真是應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夜綰綰抬手捂住了眼,吃吃的笑了兩聲,帶著慌亂的搖搖頭。
“是我蠢,是我蠢,才會讓事情變得複雜。”
深深的自責籠罩著夜綰綰,整個人感覺喪極了。
宋又秋無奈的又歎了歎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能做的就是補救了。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別自責了,至少,我們將人救回來了。”
宋又秋安慰道,目光不自覺飄向呆呆立在不遠處,雙眸飄忽的蔣晗之。
他,又是怎麽發現那屋子裏有人的?還是……
宋又秋一時不敢深想。
就上次早餐店老板的事情,讓他忍不住多想,這身邊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那個?
一時沉默。
閻白怯生生的扒著夜綰綰腿站在她的身邊,有些緊張的咬著自己的手指,有些害怕的看著人來人往,小小的人兒,縮頭縮腦的,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藏進夜綰綰的衣兜裏。
好一會,夜綰綰才感到腿邊止不住的顫抖,腦子依舊有點懵,有些茫然,無意識的低頭。
一眼就看到如幼崽一般,不安彷徨打抖著,緊緊依偎在自己腿邊的小家夥。
夜綰綰心口一疼,急忙彎腰將人抱起,緊緊摟在懷中:“白白,乖,媽媽在呢,媽媽在呢,別怕!”
閻白嗚咽的哼了幾聲,反生抱住了她的脖頸,腦袋深深埋在她的肩頭。
須臾,夜綰綰驀地感覺到肩頭有點點濡濕的感覺,心尖兒一顫,眸中浮起點點痛色,臉上掛起點點愧疚,手不停的撫著閻白的後背,柔聲安慰。
“白白,對不起,媽媽錯了,媽媽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對不起,嚇到你了。”
閻白搖頭,小手緊緊摟著她的脖子:“麻麻,我怕我怕……嗝,霸覇是不是出事了,麻麻,霸覇啊!”
小家夥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濃濃哭腔,哽咽中,連話都說不太清楚。
夜綰綰的心口隨著他的話語縮成了一團,好似被人抓出丟入檸檬原液中,酸澀不已,喉間像被什麽卡著,一時發不出一點什麽。
宋又秋見狀,心頭也不好受。他不由想,若是閻烈真的出事,對這個家而言,會是怎樣的打擊?
他輕歎一聲,走到夜綰綰的身旁,微微用了一點力拍了拍她的肩頭,不等對方有反應,沉聲道:“不要擔心,閻烈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我看他的狀態,最多就是因長時間斷糧斷水而引起的,不會嚴重的。”
夜綰綰身子頓了頓,緩緩抬頭看向眼前人,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好似有點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宋又秋輕歎一聲,隻得細細解釋了一下。
他剛才思考過了。
神秘人給的時間是三天,大概就是算計著人在沒有水和食物的情況下,最多能活多少天。閻烈被救出後,夜綰綰把脈後,隻看出人的身體比較虛弱,那就說明,應沒有什麽特別嚴重的問題。夜綰綰不敢確定,也不過是關心則亂,不敢下結論吧。
他說著,不由自主將目光看向了急救室,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若真的出事了,醫生沒有出來下通知?”
夜綰綰聞言呆住,眸光顫了顫,帶著幾分不安與不確定,諾諾開口:“真的嗎?”
宋又秋耐著性子,緩緩點了點頭,看著她眼中沒有散開的疑惑,便又放慢了語速,將剛才話又說了一遍。
夜綰綰眨了眨眼,有些呆愣的眼眸中終於聚起了點點光耀,麵上的僵色褪去點點,忍不住吐了一口氣。
“希望真的沒事。”
宋又秋隻得再強調一遍,閻烈不會有事,順便拉這她的手臂,將人帶到了椅子邊,摁著肩膀,讓她坐下。
“坐著等吧。你還等養好力氣,閻烈還需要你照顧。你要是自己嚇自己,把自己給弄垮了,看閻烈怎麽辦?我可是不會幫你照顧的。”
夜綰綰在聽到閻烈會沒事以後,心緒也就漸漸穩了下來,這會聽他的話,忍俊不禁,勾勾唇,偏頭睜大了眼看著他:“我自己可以照顧!”
尾音重了三分,像是宣誓一般。
宋又秋愣住,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好好好,你可以照顧。”
夜綰綰抿唇,定定的與之對視。
宋又秋稍稍收了收嘴角的笑意,輕聲道:“他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