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誰知道呢
“這位公子,我看你印堂發黑,雙唇泛資,最近很有可能有大劫難啊!”
不等閻白想明白這出現是為何,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皮膚與皮膚之間,太過真實的觸感,讓閻白不由愣住,目光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來人。
來人雙目緊閉,長長的絡腮胡,幾乎將整個臉都擋住了,身上的褂衫看起來也是破破爛爛的,整個人透著一股髒兮兮的感覺。
最吸引閻白目光的還是他那條長長的眉毛,花白的眉毛,軟軟的塌在他的肩頭。他不覺有些手癢,想要伸手去抓一下。
“你……”
他忍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手,猶豫著開口。
“嘿,你可別看老漢我雙眼失明,但我可以感覺到你身上的氣息不太對。單是天靈蓋上的黑氣,就已經濃鬱不已,幾欲衝天。若再不化解很有可能有血光之災啊!”
老人搖頭晃腦的說著。
閻白對於他的言語沒有太大的感覺,隻是被對方緊緊拽著的手腕,感覺到有點不一樣。
他剛才試過了,用常人的力氣,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掙脫。一時,他心底的興致也不由被勾了起來。
“哦,不如你說說,我若不化,有何災難?”
“我聽公子聲音,清靈而富有磁性,想裏您容貌也不會差。這劫難,大約會與桃花有關。粉色,與暈染開的血色,又有多少差距嗎?”
桃花劫?
閻白嘴角滑過一抹玩味的笑意,稍稍低了點頭,屏住了呼吸,湊近他的眼睛。
對方眼皮未見一動,看起來,好像真的是瞎子一般。
他饒有興致的盯了對方好一會,才慢慢直起了腰背,略帶戲謔的說:“可,有句話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哈哈。”老漢聞言,不由放聲大笑起來:“都是戲言,都做鬼,還有何風流?!公子,聽老漢一句,這風流之事,還是要活著做才有滋味。”
說著,他對著weisuo的笑了笑。
閻白輕哼一聲,腕上力道一大,反手一轉,掙開了對方手。
“我曾聽傳說,道行高的道人,可以開天眼。想來,大師也是?眼瞎,心不瞎?”
老漢似乎沒有想到他能掙脫自己的手,微微怔了一下,話聽後了後半句。
“是啊,老漢的心,可比你們這些小輩看得清楚,公子,你雙目雖比老漢明,可不一定,能看得到老漢所看到的境界。”
“是嗎?”
閻白輕聲回了一句,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抬頭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他發現,自己的衣服並沒有變。而路過的人,對於他這一身奇裝異服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好像……好像就是沒他這個人一般。
他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太對方,入境了,卻好似沒入一般。而唯一能看到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瞎子。
思量間,忽而一個尖利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啊!死人啦!”
閻白聽聲,顧不上多想,下意識的轉身,朝聲音發出地跑去。
老漢愣了一下,也沒怎麽想,幾乎算是不能的跟著他的動作跑了出去。
兩人一陣狂奔,跑到了一個小巷前。
日頭高照的白日,小巷卻像是被人用什麽東西蓋住一般,黑漆漆的。
閻白腳步一頓,一眼就看到了牆上所畫的東西,心口咯噔一下,抬腳走了進去。
牆上的圖案,與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一樣。
他走近,抬起鼻子嗅了嗅。
“這是血!”
略帶慌亂的聲音,讓他不由側目。
轉眸,閻白就見剛才要給自己算命的老漢,哆哆嗦嗦的站在巷子口,浮於胡子外臉,閃著驚慌失措。
閻白意外於他敏感的嗅覺,卻沒有給再多的注意。
他收回目光,看向巷子內的活人。
一個女人,花容失色的癱坐在地上,她的麵前躺著的一具屍體。
一具被啃噬過,並不完整的屍體。
屍體被啃的七七八八了,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白骨,從麵部上,大約看出是個男人。
他剛想走進看一看,就被突然湧來的人群給擋開了路,四周一下變得吵吵嚷嚷起來。
人們七嘴八舌說著什麽,三兩人交頭接耳。他位於其中,卻誰也看不見自己。
他略微有些艱難的越過人群,走到屍體麵前。
讓他比較注意的是屍體身上的傷口,若是自己沒看錯的話,有些傷口上,布著的痕跡,是牙痕,而且,是人的牙痕。
這像是被人啃成這樣的。
他心思活絡,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四長老所說的事情。
難道……
閻白眼珠一轉,打量了左右的環境,心下一頓。
這是四長老口中,那位天選之子的時代?
那麽,這樣的幻境,是想表達什麽呢?
不等閻白想明白,腕上又是一緊。
“你快被湊熱鬧了,這暗處還有人躲著呢。你長得這麽白白淨淨的,小心被對方盯上,然後也把你給吃了。”
閻白一愣,不由“啊”了一聲,來不久說什麽,就被那神棍拖著走了。
老漢力氣很大,閻白一時忘了反抗,懵懵的被對方給拽著走了。
待他回神,腦中不由浮起老漢之前的話語,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他的動作。
路很長。
他任對方拽著,一直走,出了城,離了鄉,漫長的路途,好像走了近兩個小時,他忽而看到了一座破破爛爛的房子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走近一看,好像一個道觀,門口的招牌的連帶著整個房子,都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閻白隻覺,這要大風一吹,這房子一準得倒。未等他吐槽完,視線驀地被招牌上的字給吸引了,不由驚住停下了腳步,情不自禁出了聲。
“渡!”
老板也被他嚇了一跳,被他反向拽著停下了腳步。
“啊!?對呀,就是這樣字。這是我們門派的名字,不過現在落魄了,就剩下老漢一個人了。”
閻白愣住,完全沒有想到,還會遇上這麽一遭。
怔愣中,人又被拖著了。
老漢將他領進了屋子,像是看得見一般,警戒的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確定有沒有跟來一般。好一會才縮回腦袋,關上了門。
接著,閻白就見他放下了手中的木棍,然後抬手,撕掉了臉上胡子、眉毛,連頭發上,都套著一個頭套,反正七零八落扯了一堆東西下來,最後露出一張眉清目秀的臉。
閻白驚訝的挑了挑眉腳。
“呼——終於舒服了。這些玩意帶著,能熱死了。”
男人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衝他嘻嘻一笑,走到他對麵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幾下喝了下去,幾乎將一壺水都喝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笑眯眯的說:“沒辦法,要是我用這張臉走出去,根本不會有人理我。”
閻白這時才看清,他的雙眼,像是被火燒一般,眼皮緊緊貼在了一起,坑坑窪窪的眼皮,與他那平滑的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方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嘴角笑意一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很恐怖吧?”
閻白眸光一閃,默默地搖頭,剛想開口說“沒有”,就聽對方說:“這都是債,因果循環,都額還啊。”
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抿唇道:“你看得見?”
對方搖頭。
“看不到,但你一動,我就能感覺到空氣中不一樣的波動。而且,我聽聲音,大概也了解到了一點性子。就我這眼睛,也嚇不到你。”
閻白心中閃過一堆問題,最後開口,也隻問了一句“你是誰”。
對方嘴角的弧度更大,似乎又開心了一點。
“我以為你不關心呢。我叫蘇言琛,這個破道觀的主人。對了,你也看到我們道觀的名字,也算是江湖上的一個門派了。對了,你知道百年後,我這道門,會出名嗎?”
百年後?
閻白變了變眸光,聲線不自覺沉下:“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嗬嗬,你都說了,我是眼盲心不盲,怎麽可能感覺不出你的不同嗎?對了,你不會以為自己走進的,是幻境吧?”
“那是什麽?”
閻白蹙眉,冷聲反問。
“你剛出現,我就嗅到你身上那淡淡的魚味道。你是鮫人吧?不對,應該說,你是鮫人與人類的後代吧?”
蘇言琛說著,起身走到他身邊,彎腰湊近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味道很淡,嗯,你身上最多有四分之一的鮫人血統,不能再多了。”
閻白看他小狗一樣的在自己身上聞過來聞過去,一時受不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還未等他起身,猛地跳了起來,看向他的眼神,也變了色。
蘇言琛卻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瞎子一般,根本感覺不到他的怒氣,還笑嘻嘻的一下拽住了他的手:“好了,大家都是男人,不要不好意思,我又不會吃了你。”
閻白沉著臉,抿唇別開了臉。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暴打對方一頓。隻是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即使我鮫人與人類的後代又如何?你為何斷定,我是什麽鬼的百年後的人?”
“哈哈。既然你能來到這,就證明你的身份也不一般。告訴你也無妨。鮫人族有一個秘而不宣的聖地,在他們的每一任長老與族長心中,如果能進入聖地的,就代表,他/她是被聖地承認的下一任族長或者長老。但其實,聖地的秘密是,他可以解決來問道之人一個問題。當然。這個人選,也得看它高興。否則,你得到的,就是什麽所謂的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