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奶狗神馬的最討厭了
沈良夜心頭一顫,眸子裏深了幾分。
他怕忍不住,便低下頭跟丸子說話,借此轉移注意力。
丸子纏著他,傾訴了很多想念的話,薩卡簡直都不好意思聽,這孩子從哪裏學的這些甜言蜜語。
她伸手去抱孩子,“丸子,你跟媽咪去學畫畫,叔叔要去忙。”
沈良夜確實有要事,他看了看畫室,問薩卡,“要多久?”
薩卡卻沒有弄明白,“什麽要多久?”
“丸子要學多久?”
“兩個小時。”
沈良夜點點頭,“好,你們進去吧。”
薩卡把丸子從他懷裏扒出來,“再見。”
沈良夜笑笑,卻沒有說再見。
薩卡卻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他的笑含義太深,深的讓人心裏慌亂。
沈良夜轉過身去,很快又消失在車流中。
薩卡不敢再看,帶著丸子往裏走,心裏卻總是像是被一根繩子拉到了對麵去。
第一次,她開始想了一個問題,她到底是不是明玥。
如果是,她從他身邊被人帶走,在她記憶空白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懷的是一對雙胞胎,為什麽現在隻有丸子一個?
如果不是,她不過是個長得很他妻子相像的人,他的溫柔注視不過是通過一她在看另外一個人,她會嫉妒的。
這些問題太晦澀,以她的腦子不敢往深處去考慮,她怕自己好容易構建起來的精神世界會崩潰倒塌。
沈良夜走進事務所,以最快的速度把要辦的事情辦了,然後給晏名揚打電話讓他過來找他。
晏名揚鑽到車裏,不高興的說:“這都什麽天兒了你還要我在車裏烤豬?”
沈良夜低笑,“那你也得是豬。”
晏名揚忽然懷念那幾年不言不語的沈良夜,他咬牙切齒的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爺還忙著呢。”
沈良夜早習慣了他這臭屁的調調,不以為意的說:“我出去這幾天,你那邊怎麽樣?”
“好著呢,魏二給條子追得跟喪家犬一樣。會所酒吧地下賭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毀壞,大概這能給那位傑西先生出氣了吧?”
沈良夜冷哼,“別把那位傑西先生的要求想的那麽低,都特麽的是餓狼,一個臭德性。”
“那你打算怎麽辦?一次招惹上兩匹餓狼,不怕他們把你的肉給撕扯吃光嗎?”
沈良夜的手指摩挲著方向盤,眸色深戾,“我特麽不傻!先給他們點甜頭,然後讓他們互相撕咬。”
辦法倒是個好辦法,但晏名揚卻還是不放心,“良夜,你別忘了,他們可是那種關係,俗話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他們要是洞察到你的目的一起對付你怎麽辦?”
魏卓然自來是個生冷不忌的主兒,隻是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和達邦家族的家主有這麽一段孽緣。
傑西百分百是彎的且活的十分自律,遇到魏卓然那樣的渣,自然是打不清的官司。
倆個人在國外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段兒,那個時候彼此年輕青澀又不知身份,對傑西來說是一段懵懂美好的愛情,可對魏卓然不過是捧場作戲。
後來傑西得知魏卓然和自己交往的同時還跟好幾個人保持曖昧關係,惡心的不行,差點一槍把這廝打死。
分開,陌路,本來以為老死不相來往,再想起來不過是年輕時候一段吃屎的經曆,卻沒有想到海城又遇上了。
沈良夜的一番推波助瀾,讓他們這對老朋友有了一次徹夜交流的機會。
可天一亮,傑西就反過來找沈良夜幫著對付魏卓然。
沈良夜當然不會辜負他的期望,因為他還魏卓然還有一筆帳要算。
當初,他和魏二合夥端了魏誠然,也是說好的各有所需,可是到了最後魏二卻給魏家老太放了水。
要知道,他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些人又怎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弄了那麽大的一個計劃。
更或許,是魏老太跟他也達成了某種協議,給了他某些好處,結果讓白曉月桃代李僵,讓明玥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漂流異鄉,讓沈良夜生不如死。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玥玥的人,縱然要翻江倒海把天捅個窟窿也在所不惜。
看他滿是戾氣的臉,晏名揚也不僅覺得膽寒。
他吭吭兩聲掩蓋自己的情緒,“那個,什麽時候讓我爸媽見見玥玥呀,這幾年他們也不容易。怕他們太激動了,我都一直壓著沒敢說玥玥回來的事。”
“過些日子吧,現在還不合適。”
晏名揚身子往後一倒,“開始我以為她真跟傑西做了夫妻還替你擔心,現在知道她不過是和傑西形婚才把這顆老心放在肚子裏。不過還是挺不踏實的,聽說達邦家族有個規定,隻有喪偶沒有離婚。”
沈良夜的眸子一凜,“事在人為,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幹什麽。”
晏名揚其實想的特別多,比如遲遲。
要是明玥真回到了沈良夜的身邊,他難道要把遲遲給明玥養嗎?就算明玥會答應,他這個娘家人都替她感到憋屈。
不過就像沈良夜說的,想這麽多根本沒用,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再說。
倆個人抽了一根煙晏名揚就回到自己車上走了,沈良夜沒告訴他自己在這裏等薩卡。
說起來,他跟薩卡還沒有真正接觸過,可是一想到明玥以前那麽喜歡這個哥哥,沈良夜覺得還是等等再讓他們見麵。
再抽完一根煙,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下車,抖落了身上並不存在的煙灰,走進了屋裏。
寬敞明亮的大廳裏有家長休息區,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薩卡。
她太亮眼了,穿著白色牛仔褲的腿修長筆直,水墨畫圖案的襯衫裹著纖細窈窕的腰身,露在外麵的肩膀圓潤白皙,凸起的鎖骨精致性感……
沈良夜的喉結上下滑動,卻怎麽也壓不住心頭騰起的那把火。
那個傑西也太不管事兒了,怎麽能讓她穿的這樣就出來?
剛才在外麵遇到的時候,薩卡還穿著外套所以沈良夜沒法子看到這樣的美景。
現在看到了卻隻想把她給藏起來,隻給自己看。
看著有些發緊的褲子,他覺得他該去洗手間疏解一下,可是剛要抬腳就看到一個男人走到了薩卡麵前。
男人看起來很年輕,高高瘦瘦清清秀秀,洗的發白的牛子褲白色的長襯衣,帶著幾分搞藝術的清高憂鬱。
也不知道他跟薩卡說了什麽,她竟然抿著花瓣般鮮潤的唇笑。
沈良夜瞬間就嫉妒了。
他還沒看到薩卡對自己笑的這麽好看過,果然小奶狗神馬的最討厭了。
那裏不用疏解就自己軟下去,他快步走過去,也不理薩卡而是直奔桑亞而去。
“沈先生。”再不待見他,桑亞都要打招呼。
沈良夜沉沉點頭,他板著臉對桑亞說:“桑亞特助,傑西先生請你是幹什麽的?看到有人騷擾薩卡難道你隻負責站在一邊看嗎?”
桑亞心裏直吐血,心說要是我不看,就該揍你一頓老拳打的你滿地找牙好嗎?
心裏這樣想,麵上卻不露半分,“沈先生說我應該怎麽辦?”
沈良夜久居上位,皺著眉頭的樣子能壓死人,他不給桑亞任何答案,扔下一句“不知所謂。”就轉到了薩卡麵前。
他剛才說的話薩卡都聽到了,收起臉上的淺笑,淡淡的說:“沈先生,我的人您都要管,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沈良夜都要氣爆炸了,明明剛才還笑的那麽開心,現在竟然敢給自己臉子看,難道他都不如那個黃毛小子?
轉過臉去看那男孩,他覺得十分麵熟。
男孩在看到他後卻變了臉色,眉宇間的怯意一閃而過。
不過他掩飾的很好,隨即換上淡淡的笑容。
沈良夜卻覺得這笑容刺眼,他伸手去拉薩卡,“時間到了,去接孩子。”
薩卡看著他的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沈先生,這是公共場所,請注意一下。”
沈良夜手指一緊隨後又鬆開,緊跟著卻把人拉到了懷裏。
他劈手奪過搭在薩卡臂彎裏的外套,給她披上。
“屋裏陰冷,穿著。”
薩卡有些難為情,這男人怎麽這麽霸道,好像她是他的什麽人一樣。
這樣想著,她也說出來。
傲嬌的男人揚揚眉,一臉的孤傲,“傑西是我的朋友,我怕你給別人騙了去給他丟臉。”
薩卡真想問問他,沈總你這樣顛倒黑白你家裏人知道嗎?
沈良夜拉著薩卡走到教室門口,把那個男孩扔在了原地。
桑亞看了他一眼,轉身跟上去。
丸子拿著她的作品跑出來,第一節課小姑娘畫了倆隻據說是小鹿的東西。
黃黃的一坨大的,麵對是黃黃一坨小的,小的尾巴上還綁著一個貌似心形的東西。
丸子給薩卡看,“媽咪,這個大的是你,小的是我,我尾巴上還綁著氣球呢。”
沒等薩卡說什麽,就給沈良夜搶了過去,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誇獎,“丸子畫的真棒,你看這鹿媽媽,跟你媽咪一樣漂亮,小鹿也跟你一樣可愛,尾巴上畫的小花更棒,”
丸子嘟起嘴吧,“什麽小花花,是氣球,蜀黍你不懂藝術。”
沈良夜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是氣球。蜀黍做飛機坐的老眼昏花了。丸子畫的這氣球就像要飛到天上去一樣,趕緊抓住,別跑了。”
一句話把丸子逗得哈哈大笑,“蜀黍你懂我喲。”
沈良夜摸她軟軟的頭發,“那當然,我們的丸子可是個繪畫天才。”
薩卡在一邊都要聽不下去了,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可是人家倆個人根本無視,丸子揚著發光的小臉兒驕傲的說:“蜀黍,我也這麽覺得吼,我很膩害的。”
沈良夜一把把人給抱起來,“對,我的丸子超厲害。”
薩卡忽然覺得心髒像給什麽擊中了,沈良夜他這什麽意思,難道他把孩子當成他自己的?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又多又亂,她甚至都沒認真想過。
要是她真是明玥,那這孩子可能就真的是他的了。
腦子受了衝擊,她的臉色有些發白。
沈良夜雖然跟孩子在說話,卻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不妥,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怎麽了?”
“沒什麽,有點暈。”
“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薩卡煩躁的打開他的手,“你怎麽這麽多事?有點暈就要去醫院嗎?”
說完,她也不敢沈良夜的臉色多難看,就喊了桑亞,“走,我們去吃飯。”
丸子小聲在沈良夜耳邊說:“蜀黍,媽咪生氣了,你快哄哄她。”
沈良夜皺了皺眉,隨即對孩子笑笑,“嗯,那蜀黍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丸子歡呼,“蜀黍萬歲。”
沈良夜走到桑亞身邊,小聲對她說:“剛才接近薩卡的那個男孩子你最好去查一查。”
桑亞似笑非笑的揚起唇角,“沈先生發現了什麽?”
沈良夜給了她一個諱莫如深的表情,然後快速走到了薩卡身邊。
丸子手裏還拿著她的畫,因為沈良夜抱著高,她就給媽媽看,“媽咪,你看看丸子畫的嘛,你都沒有誇丸子。”
薩卡看著女兒陽光下小天使一般的粉嫩小臉兒,什麽不好聽的話都說不出來,她摸摸丸子的臉,笑著說:“丸子畫的很好,不過還需要繼續加油喲。”
丸子乘機挨過去親了薩卡一下,“謝謝媽媽。”
他們這樣子看起來十分親密,俊男美女粉妝玉琢的孩子,頓時吸引了很多家長的目光。
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機要拍照。
桑亞敏捷的注意到了,她立刻示意手下去製止,不過那麽多人,肯定讓一倆個得手的。
沈良夜倒是不在乎,他們就是一家人,怎麽滴?
薩卡覺得那種“說著不要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小妖精,說的就是她。
明明暗地裏發過很多次誓,不跟沈良夜攪合在一起,可是竟然又跟著他去了一家海邊的餐廳。
沈良夜帶她們去吃海鮮的地方是在橋隆灣,臨海而建的酒店吃的就是一個“方便。”
酒店裏的所有海鮮都是當天打撈上來的,特別鮮活。
當然,開這家酒店的也不是旁人,君臨的楚江河。
這裏生意火爆,來吃飯都需要預定,當然,這個規定並不適用於沈良夜。
他舍棄了平日裏預留的大包間,要了倆個小包間。
一個是給桑亞他們的,一個就他和薩卡丸子。
薩卡覺得尷尬,“我們和桑亞一起吃就好。”
沈良夜麵上淡淡的,也不跟她去強調什麽,隻是飛快的戴上一次性手剝蝦和螃蟹。
薩卡的不安尷尬很快就給美食消滅了,她和丸子隻負責吃。
她愛吃海鮮,卻不喜歡T國的烹飪方法,一吃海城這簡單的蒸煮這才覺得是真味。
給丸子喂了半個螃蟹沈良夜就不讓她吃了,“螃蟹性涼,你也少吃點。”
薩卡擦擦嘴巴,這才看到麵前一堆螃蟹殼。
沈良夜把烤好的魷魚切好放在她盤子裏,“吃點這個。”
薩卡覺得不好意思,“你別管我們,你吃,我給你剝。”
沈良夜搖搖頭,“不用,你不會。再說了萬一把手弄破我會心疼。”
本來挺平常的一句話,薩卡卻突然如鯁在喉,就像吞了螃蟹殼一樣,咽不下去。
咬著唇,她忽然揚起美麗的小臉兒,“沈良夜,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薩卡,我不是明玥,你別把我當成她。”
沈良夜給她忽然爆發的脾氣愣住,“你怎麽了?”
薩卡也不知道怎麽了,她站起來慌亂的說:“我去洗手間。”
沈良夜想要叫住她說屋裏有洗手間,卻偏偏沒來得及。
丸子很明白的說:“蜀黍,你不要管媽咪,她是怪你不讓她吃螃蟹。”
看著孩子舔嘴唇的樣子,沈良夜哈哈大笑,“其實是丸子也想吃螃蟹吧?”
丸子有些小羞澀,“討厭,不要說出來。”
沈良夜又給丸子剝了半個螃蟹,剩下的半個放在了薩卡的盤子裏。
等了一會兒,薩卡還沒有回來。
沈良夜不僅有些擔心,他去隔壁把桑亞叫過來陪著丸子,然後自己去洗手間找人。
薩卡正在洗手,也不知道洗了多久,手指都泡的有些發白。
她不會從包間裏出來就一直在這裏洗手吧?
沈良夜走過去,本來想要抱她的,想了想還是輕輕的拍了她一下。
薩卡肩膀一顫,隨即回過頭來看到了他。
淡漠的一眼,立刻就回過頭去。
沈良夜眸子一暗,心火陡然燃起。
剛才她看到那個小男孩還談笑風生,怎麽一見到自己心情不好了呢?
難道她就這麽抗拒自己接近他嗎?
沈良夜壓著火氣繞到她左邊,按著她的手在水龍頭底下衝了衝,“行了,都洗突魯皮。”
她拿起放在鼻尖聞了聞,“不行,還有股子腥味,我再洗一下。”
沈良夜卻用力按住她的手不讓動,“吃完飯還要洗,別費事了。”
可薩卡卻不那麽覺得,她執著的急了點洗手液在手上,又揉搓的滿手泡沫。
沈良夜看著她手上潔白細膩的泡沫,腦子裏直抽搐,他有些失態的攥住了薩卡的手,“你非得這樣?”
薩卡的手給他捏的疼,頓時眼睛裏有了水光,她恨恨的瞅他,“你放手。”
“不放,不準再洗了。”
薩卡冷笑,“沈良夜,你是誰呀?你憑什麽管我?”
沈良夜板著一張臉說:“你都說了,我是沈良夜。就憑著我想要管你就可以管你。”
薩卡差點給氣笑了,這是什麽邏輯,簡直霸道的不講理。
她去推他的手,“沈先生,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你妻子。我雖然長得跟她很像但是我不是,所以拜托不要奇奇怪怪的幹涉我。”
有了泡沫的潤滑,那隻小手在他手裏就像一尾狡猾的小魚,不時的勾著他的掌心。
沈良夜心裏升起一層變態的欲望,他真想把薩卡抱進洗手間的隔間裏,這樣那樣的狠狠侵犯她。
他想要她那張小嘴不再吐出冰冷的語言,他想要她出了喊自己的名字不再和自己疏離劃清關係,他想親吻她的每一寸肌膚聽她低聲哭泣……
薩卡的目光落在他鼓起的褲子上,登時氣的噴火,這人也太無恥了。
她狠狠掬水潑在他臉上,“你這個變態。”
“薩卡……”
他本能的閉起眼睛,卻不甘心的抓了一把。
自然是沒抓到人,女人走路帶起的香風,從他手指裏穿梭而過。
沈良夜忙低下頭洗了把臉。
水中混合著她洗手的泡沫,十分的殺眼睛。等沈良夜處理幹淨,薩卡人已經沒了。
他趕緊走回包間,發現人去樓空,連他愛的丸子也跟著消失了。
歎了一口氣,沈良夜在剛才薩卡做的位置坐下,把剩下的冷螃蟹給吃掉。
薩卡帶著孩子氣衝衝的上車,卻不想,在二樓的窗口,正有人對她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