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經脈受損,傷及心肺,一旦強行動用氣力,必然會引起心肌絞痛。
重則經脈血管破裂,危及生命!
夏宇斷言他活不了多久,並非妄言。
因為其體內經脈穴位淤堵多年,隨時可能造成經脈血流不暢而斃命!
“勞煩宗師了!”柳老爺子眼皮微張,臉上勉強掛著笑意。
夏宇笑了笑,沒有說話。
隨即,將柳老爺子身上的衣服掀開,雙指捏起細長的銀針。
隻見他雙針齊下,快速而又精準的將銀針落在穴位之中。
眨眼間的功夫,已下十二針。
最後一針下在了任脈中的紫宮穴。
施展的正是回龍十三針。
夏宇手指輕輕彈動最後一針,同時釋放出一道真氣,溫養柳老爺子體內經脈。
隻見十三枚銀針自行顫動,高低起伏間似有神龍環繞。
柳老爺子人處在清醒之中,沒等他有所驚訝,便感覺體內猶如一團火在遊走。
暖洋洋的,溫暖著四肢百骸!
回龍十三針千變萬化,精髓便在最後一針。
其實這更像是一種微型陣法,根據病人不同的情況,需要安排前十二針不同的下穴位置以及力度大小。
最後一針更像是陣眼,直擊病灶!
而柳老爺子身體最大的病結,便在紫宮穴處的經脈。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夏宇已收針。
“老爺子,感覺怎麽樣?”夏宇一邊將銀針收起,一邊笑著問來。
“哈哈,幾十年了,從來沒感覺身體這麽舒坦過。”柳老爺子開懷大笑。
剛才還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從床上坐起來都困難。
現在已經能利索的下床,還高興的在房間走上幾步。
夏宇隨手走到房間的書桌旁,寫了一道藥方。
“老爺子,這是藥方,每天一次,吃上一周,病可痊愈!”
夏宇指著剛寫完的藥方說道。
柳老爺子動作一滯,神情有些緊張的走到書桌前,雙手將藥方捧了起來。
然後,一臉期待的看向夏宇問道,“夏宗師,您是說痊愈?那我以後還能練武嗎?”
夏宇頓了一下,回答道,“可以。你體內受損的經脈,我已治愈,服藥修養幾日,便可恢複如常。”
“真的嗎?”柳老爺子一臉驚喜,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還能重新練武。
習武強身健體,自可長壽多活幾年。
而柳老爺子本就是武癡,哪怕明知身體每況日下,可仍耐不住的想要耍上幾拳。
今天早上見夏宇腳步生風,有習武之相,便忍不住拉上夏宇切磋一二,可知其武癡程度之深。
“可以是可以,不過還有個問題……”
柳老爺子伸著脖子問道,“夏宗師但說無妨!”
反正,他早就做過最壞的打算了。
夏宇似乎看出了柳老爺子心中的擔心,笑了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老爺子練的可是形意門中的心意**拳?”
柳老爺子眼睛瞪的滾圓,驚駭道,“夏宗師果然眼光毒辣,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早上,他不過跟夏宇對了一拳,出手時比較隨意,根本沒有施展任何形意拳招式。
這都能看出來?
夏宇笑著解釋道,“形意門心法獨到,拳風暗合八門六藝,有儒拳之稱。形意門弟子,拳腳飄逸,柔中帶風,跟一般的草莽大漢比起來,略顯文雅。而心意**拳,正是形意門中巔峰之術,不難猜測。”
一番話,已讓柳老爺子佩服的五體投地,才真正的意識到何為大家!
可是,他還沒反應過來,夏宇為什麽跟他說這個?
緊接著,就看到夏宇再次拿起書桌上的紙筆。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一幅人體結構穴位圖躍然紙上。
而後,夏宇換了一支紅色的筆,在經脈圖中井然有序的標注了一條條紅線。
柳老爺子就站在旁邊,看得內心驚駭不已。
因為,夏宇紅筆標注的穴位連線,正是形意門中的獨門心法運轉軌跡。
畫完後,夏宇又指了指其中一道穴脈,“你之前修煉的心法有所偏差,這便是正統的形意門心法氣力運轉路徑。”
“你身上淤積的內傷,正是修煉所致,加上早年隱疾未愈留下了病根,所以才越發嚴重。”
柳老爺子已經無法用言語表明此時的心情,激動的渾身打顫。
索性,雙腿一彎就要跪下。
夏宇見狀,忙第一時間拖住了對方的膝蓋,苦笑道,“老爺子,您年紀這麽大,行此大禮要折我壽的。”
柳老爺子卻連忙擺手,“夏宗師指點迷津,傳我正統形意門武學,已成師恩,當受我一拜!”
夏宇搖頭拒絕,“我可不收徒。隻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以後再練那殘次的形意門心法,久而久之經脈必然會再次受損。”
“我可不希望自己出手救下的病人,還有複發的那一天,多砸我招牌啊。”
夏宇說的輕鬆,甚至有半開玩笑的意思。
但,柳老爺子心裏已感動的無以言表。
就在這時候,洗漱完重新換了身popo衫的柳蘇熏,推門闖了進來。
她見爺爺平穩的站著,氣色紅潤,驚喜道,“爺爺,您好了啊?”
柳老爺子抹了下泛濕的眼眶,感慨道,“多虧夏宗師。”
柳蘇熏一怔,再看向夏宇時,心緒有些複雜。
“多謝夏先生為我爺爺治病,請受熏兒一拜。”說罷,柳蘇熏單膝跪下,一臉凝重。
這次,夏宇倒是沒阻攔。
他在星源藥鋪指點對方過拳掌功夫,受的起她這一拜。
轉瞬,夏宇故意輕咳了兩聲,“這診費還是不能少的啊。”
柳老爺子聽罷老臉臊紅,自己光高興了,都忘了不能讓夏宗師白幫忙了。
於是,開口道,“夏宗師,我柳家在京都的產業,您隨便挑!”
且不說夏宇救他一命,就憑夏宇指點他正統的形意門心法,便價值連城。
哪怕奉上柳家全部家產又如何?
能給子孫後代留下正統的武學傳承,便是庇蔭子孫萬代的事情。
畢竟財物隻是過眼雲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柳老爺子早已看得通透。
站在一旁的柳蘇熏心裏一急,忙提醒道,“爺爺,您忘了,柳氏集團您上個月就交給二叔了。”
言外之意,他沒有資格動用了。
柳老爺子一愣,憋的臉色通紅,“他個臭小子還敢不聽我的?”
夏宇笑著忙擺手,“說好的一萬塊診費,給我現金就行。”
什麽柳家在京都的產業,夏宇沒有什麽興趣。
何況,他若能入京都,豈差柳家的產業?
就算柳家再大,還能比得上京都夏家?
“一萬塊?”柳老爺子和柳蘇熏同時驚訝道。
哪怕此時夏宇開口要億萬診金,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答應。
在京都,一萬塊錢都不夠給柳老爺子掛個專家號的費用呢。
柳蘇熏見夏宇態度嚴肅,不敢反駁,忙將身上額度最大的一張卡掏了出來。
“夏先生,這裏麵有一千萬,請您一定要收下。”
柳老爺子臉色通紅,心裏有些緊張的嘀咕著,“一千萬是不是太少了?”
哪個武道宗師出手費會這麽便宜?
“哎呀,你這小丫頭怎麽回事,一萬塊就夠了。”夏宇笑著敲了一下柳蘇熏的腦袋,直接將黑卡推了回去。
柳老爺子歎了口氣,神情凝重道,“按夏宗師的意思辦。”
柳蘇熏不敢違背,隻好匆匆跑到外麵,從阿冰身上拿來一萬塊的現金,遞給夏宇。
夏宇笑嗬嗬的接了過去,看了看時間不早了,便轉身下樓。
等到他走後,柳老爺子神情嚴肅道,“夏宗師隻是象征性的收了一萬塊的診費,真乃醫德大家啊!”
一旁的柳蘇熏臉色嬌羞,“爺爺,我找機會再好好感謝一下夏先生。”
她心裏想著,夏宇故意不收診金,是不是要她兌現之前的承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