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家成了命案現場
銀白的劍光擦著君佑瑤衣擺劃過,並沒有傷害到她。
不過那個白衣長袍的古裝美男收住了劍勢,卻沒有收住自己的人,整個人直接撞在了她身上,君佑瑤被迫被一個野生男人壓在了身下。
鋤頭和竹籃滾落在了一旁……
君佑瑤聞到一股清新的香水味,似乎是某種花香的提純。
“卡!”一聲憤怒的咆哮將詭異的氣氛拍散,“劇務你們特麽在搞毛,連攔個人都不會嗎?這傻逼女人是哪裏跑出來的?”
“麻痹的,你們這些傻子還愣著幹嘛!還不去把陳曦拉起來啊,你們以為現在是在看偶像劇嗎?”
傻在外圍的劇組工作人員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跑上去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了莫陳曦。
“陳曦你沒事吧?”
“陳曦你頭上有葉子我幫你拿掉。”
“啊呀,陳曦你的臉擦出了一點紅,快擦藥!”
仍躺在泥地上脊背生疼卻無人理會的君佑瑤:“……”
“草,一群神經病。”她低低地咒罵了一聲,手抵著自己抽痛的腰艱難的坐了起來,她回頭看了一眼之前躺下的那片地方,那裏有一株冬筍正冒了尖,怪不得撞下去會那麽疼。
“小妹妹,你沒事吧?”溫柔磁性的聲線在她對麵響起,一隻白皙如玉的手隨之朝她伸來。
君佑瑤看了一眼麵前這隻完美無瑕的手,微微抬頭,對上男人一雙含笑的桃花眼,“沒事。”
她並沒有伸手去拉住他,而是自行撐地站了起來,粗掃一眼周圍的環境,很明顯是有劇組在拍竹林打戲,剛才是一場遠景威亞戲,所以她才沒注意到後方的工作人員。
說起來他們杏田村因為環境的關係確實經常有劇組來這裏取景,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麽碰巧遇見。
“喲,導兒你來看看,沒想到這小鄉村裏還有這等美人胚子,好好包裝一番估計頂得上現如今許多二線小花了。”
君佑瑤一站起身,立刻就有人注意到她的長相。
“重點是這妞兒的氣質還真不像農村孩子。”
“確實,怎麽說呢?很閨秀又很高貴是不是啊?”
“小姑娘你有沒有興趣做藝人啊?很
君佑瑤拍掉黏在自己身上的枯葉,無視所有人的視線,抬頭對上那圍觀過來的導演,黑眸冷冰冰的臉色並不好:“你們自己人辦事不利導致拍攝出錯,就請不要對無關路人進行惡意的人身攻擊,這位……傻逼導演!”
“……”所有人。
郭瀧一貫以脾氣火爆著稱,而且作為當紅導演,他成名後還真沒碰到過對他這麽不客氣的人,還是個秀秀氣氣的小姑娘,他一時被梗住了。
“噗,小妹妹還挺好玩的。”莫陳曦笑得十分歡快,明媚的笑容將那張本就絕美的臉顯得格外好看,他看著君佑瑤,勾起桃花眼溫柔如水的問道:“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一般情況下,他莫大帥哥對人露出這種笑,那人必然會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恨不得把自己的祖宗八代都交代清楚了,但這一次他注定要吃癟了。
君佑瑤半點被蠱惑的意思都沒有,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卻什麽話都沒說,轉身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鋤頭和竹籃,徑直往竹林深處走去。
外公還等著她鮮美的冬筍湯呢。
這一場意外相遇很快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在鄰居姑姑的支援下,祖孫倆吃了一頓豐盛的竹筍宴,下午上山,君庭就葬在離村落不遠的矮山半山腰上,他的墳塋很小,周圍更是雜草叢生,如果不是那粗陋的墓碑仍在,他們恐怕都找不到地方。
一老一少帶著手套,拿著鐮刀一點點收拾著荒蕪的墳塋,忙活了一天半,君佑瑤聯係好的人手和做道場的和尚們也到了。
等君家人聽說君佑瑤在動君庭墳墓趕上山時,君庭的墳塋已經被挖開,而一身孝服打扮的君佑瑤正站在打開的腐爛棺木裏,親自為她的父親收斂屍骨,一群僧人正繞著墳墓念著往生咒,謝老爺子在墓碑前燒紙錢。
“君佑瑤,你是不是瘋了,你居然敢擅自動你爸的墓!”
“我君家怎麽出了這樣一個不肖子孫啊!”
“老天爺怎麽不落道雷劈死她!”
君佑瑤對周圍的咒罵聲充耳未聞,她細心的用手指撥開父親早已白骨化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按順序從頭到腳撿起來放在一旁攤開的白布上。
她的神情虔誠而恭敬,沒有一絲畏懼害怕,仿佛她隻是在做一件常見的事。
等她將君庭的所有屍骨完整的撿出來後,她才從棺木中跳出來,看向落在不遠處咒罵卻始終不願靠近的君家眾人。
“今天是你們在我父親下葬後第一次到他麵前來吧?也實在難為你們還記得這條路怎麽走!”披麻戴孝的少女本就麵色清冷,說話時更是多了幾分肅殺。
“多餘的話我不想說,我隻告訴你們,今天哪怕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休想阻止我給我爸遷墳!”
她的視線冰冷且陰鬱,慢悠悠地掃過君家那群人時帶著強烈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君家一群大老爺們就這麽被一個小姑娘給唬住了,誰也不敢真的動手去攔。
君庭的屍骨被重新放入新的棺木裏,直接送去了縣裏的火葬場,等君佑瑤捧著嶄新的骨灰盒回到杏田村時,家裏已設了供案,接下來還要大辦三天三夜的道場和流水白席。
她爸曾經沒得到的,她現在便要分毫不差地為他補齊,願他來世無禍無災,幸福安康。
君佑瑤的大動作讓整個杏田村上下都震動了一番,畢竟這諾大一個村子裏還真沒見過這麽大手筆又容重的白事,而且還隻是遷墳,君佑瑤當天在山上親自為她父親撿骨收斂的事也成了村民討論的焦點。
人人都在說君家的小孫女出息了。
靳天成他們曾打來電話要親自過來吊唁,不過君佑瑤拒絕了,畢竟父親隻是補辦道場,也沒必要太過大張旗鼓,他們有心的話到時候等君庭的骨灰落葬時再來送他一程就行。
原本計劃做完了三天道場他們就回海城市了,但沒想到在道場結束後第二天就出了事——劉長庚被發現死在了君佑瑤家的後院裏。
第一發現者不是別人,正是鄰居家的姑姑——君翠秀。
“……我一大早出來倒尿盆子的,然後就看到他一動不動得躺在佑佑家後院的水塘裏,我開始以為是佑佑沒收起來的衣服,還用家裏的竹竿伸過去挑了……”
小院裏擠滿了警察,有人在勘察現場,有人在檢查屍體,有人在問話,也有人在痛哭咒罵。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
“哪個殺千刀的害了你啊!”
“嗚嗚嗚……我的兒啊……”
劉村長被警察攔在劉長庚的屍體不遠,哭得肝腸寸斷,平日裏一個老練精明的人已完全六神無主。
因為事情就發生在君佑瑤家裏,她和外公自然成了被懷疑的對象,分別接受著兩名小警員的問話。
“昨晚六點後你在哪裏?”年輕的女警察拿著小本子一臉嚴肅地看著君佑瑤。
君佑瑤也看著她,“六點到八點應翠秀姑姑的邀請,我和外公去了她家吃飯,八點後就回了自己家裏,因為今早就要回城裏所以我很早就睡下了。”
“有什麽人能證明你當時在睡覺?”警察同誌依舊鐵麵無私,不為她的嘲諷所動。
“我的床能證明。”
“也就是沒有人證是嗎?”
“沒有。”
“你和死者是什麽關係?”
“見過一次麵的陌生人。”
“這不對吧?有人說你們是未婚夫妻,已經訂親了。”這女警拍了拍小本子,一臉懷疑和鄙視,顯然她之前已經打聽過了,所以對君佑瑤的話半點不信。
君佑瑤見她這副表情勾唇冷笑,放開音量大聲說道:“警察同誌,我才十七歲,在海城市一中讀高三,馬上就要高考了,你覺得我是那種想不開在這種年紀給自己選一個傻子當丈夫的白癡嗎?別人說他是我未婚夫我就一定是?那我還聽說那邊的劉村長是你姘頭你是不是也要承認?”
女警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麽牙尖嘴利,張口就把她和一個老頭戴上了婚外情的大帽子。
“你這小姑娘怎麽張嘴就胡說八道呢?你和死者是未婚夫妻的事也不是我給杜撰出來的,你胡亂汙蔑別人是要坐牢的。”女警有些惱羞成怒,漲紅著臉怒瞪著君佑瑤。
君佑瑤不為所動,冷眸一轉,“我胡亂汙蔑要坐牢,那你身為警務人員,在未搞明事實真相之前就給我冠上別人未婚妻的身份又是幾個意思?你聽說我是劉長庚的未婚妻,那你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嗎?”
“你!”女警還真沒遇到過這麽能言善辯的嫌疑犯,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個未成年人。
“就是你!警察同誌我都看到了,就是佑佑殺了長庚!”尖銳的女聲在人群後響起,聲音大的好似怕別人不知道她嗓門大一般。
君佑瑤蹙眉看向從後門走進來的李蘭芳,眼睛裏隻剩下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