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虎落平陽我不是海若月
那是一個相當高大俊美的男人,穿著一身合體的白色西裝,一雙天生像在笑的臥蠶眼,唇微微抿著,不顯輕浮,隻是那眉眼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人覺得溫暖,望進去,隻有深沉的汪洋。
他漫步走來,瀟灑如風,如果忽略他右手上握著的那把滴著血的長刀,和左手上提著的血淋淋的人頭的話,他就像一個來出席舞會的英俊紳士,能讓在場許多女人為之著迷。
君佑瑤對這個人沒有絲毫印象,她對海朝國際所知相當有限,畢竟那個圈子不是那時候的她能接觸到的,她唯一清楚的就是——最後掌控著海朝的是一個叫蛇姬的女人。
白西裝男走到泳池前,視線銳利的掃過泳池裏的男男女女,抬手就把他提在手裏的人頭往人群中丟了過去,它在半空劃出一道拋物線,落下濃稠的血沫……
“啊……”
尖叫聲麻木了眾人的耳朵,人群騷動混亂,伴隨著水浪的起伏,池水被緩緩染成了粉色。
“閉嘴!”
白西裝男的聲音其實很輕,並沒有幾分發狠的力道,但就是這樣的兩個字,讓現場瞬間再次鴉雀無聲,因為在他開口的同時,所有的槍都整齊劃一的上了膛。
他又朝後擺了擺手,很快就有人為他拉來了一把豪華的單人沙發椅,理著袖口坐了下來,對著身旁的人說了一聲:“把烏詩曼帶過來。”
屬下應聲,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拖著一個長頭發的妖嬈女人走了進來,應該就是這家會所的負責人。
烏詩曼的臉已經紅腫一片,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兩名黑衣壯漢拖著她丟在了白西裝男人腳邊。
男人慢條斯理的用布擦拭著他手裏染了血的長刀,“說說吧,蛇姬交代讓你照顧的人究竟是哪一個?”
烏詩曼艱難的轉頭看了泳池裏的一群人一眼,眼神晦澀難懂。
“清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這個場子一直歸蛇姐管,您現在這麽做已經違背了幫規,就不怕刑堂的老爺子們發怒嗎?”烏詩曼的聲音十分沙啞,睜著青腫的眼睛瞪著他。
白西裝男人笑了笑:“我該怎麽跟那些老頭們交代是我的事情!烏詩曼,你可能不懂我的處事規矩,但想來蛇姬應該提醒過你,我這人耐心一向不好,所以現在你隻有一個活命的機會,告訴我蛇姬交給你的人在哪裏?”
他拄著刀尖俯身看向烏詩曼。
“我真的不知道清哥你在說些什麽?”烏詩曼撇開臉,避開他陰冷的視線。
她的聲音剛落下,男人手裏的長刀已經砍過了烏詩曼的肩頭,把她的一條手臂整齊地削了下來,滾燙的鮮血噴灑而出,在男人白色的西裝上染了點點紅梅。
現場控製不住的又是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如此血淋淋的畫麵還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說吧,哪一個是她?”白西裝男甩著長刀抵在了烏詩曼僅剩的一條胳膊上,“手腳加你的脖子,嗬嗬,你還有四次機會。”
這意思很明顯,如果她不回答,他就一刀一刀砍掉她的手腳,直到最後的腦袋。
烏詩曼再強硬也隻是個女人,這個威脅對她來說十分有效,她忙道:“我說,我說!求清哥饒了我!”
“放心,我不喜歡殺人的。”雲清收回刀,笑得一臉溫柔,卻隻讓人覺得無邊的膽寒。
烏詩曼在一名黑衣人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她走到泳池旁,看著擁擠在一起的人,然後指著氣質如雪的少女說道:“蛇姬讓我照顧的人就是她。”
君佑瑤真想大喊一聲:“我特麽草尼瑪!”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麽全世界的惡意都要衝她而來?
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已經有機靈的黑衣人將她提著拉出了泳池,她仍流著血的腳丫子在瓷磚中留下淺淺的血痕。
雲清走到濕淋淋的君佑瑤麵前,用長刀的柄挑起她的下巴:“你就是海若月?”
他們在找的人果然是海若月。
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我不是。”君佑瑤淡淡的回應。
烏詩曼忙搶話:“清哥,真的是她,我發誓我絕對沒騙你。”她挑君佑瑤也是沒辦法,誰讓她長得最漂亮,誰都知道海謙的妻子是個大美人,所以海朝國際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認為海若月也是個美人,加上身為海朝國際的大小姐,她的氣質肯定和其他女孩子不同。
出現在這裏麵的男人倒也罷了,但女人卻多數都染了濃重的風塵味,別說大小姐,就連普通女人都比她們要順眼,所以氣質獨特長相出挑的君佑瑤自然而然就被挑了出來。
如果烏詩曼知道自己挑的人是誰,她絕對不會做這麽魯莽的事
“我不是。”君佑瑤看向烏詩曼,神情平靜冷淡,“我是被那邊的那頭肥豬綁架到這裏來的,甚至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雲清聞言冷冷看向烏詩曼,烏詩曼一愣,忙辯解:“不是的,你在撒謊。”
君佑瑤對著泳池方向努了努嘴,“你們去問問那頭叫鄭威的豬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誰是鄭威?”阿武果斷朝泳池裏吼了一聲。
“……是……是我。”鄭威顫顫巍巍的開口,肥壯的身體抖動如篩糠。
身為一個在道上混了十多年的人,他怎麽可能沒聽過海朝國際的大名,正是因為他知道這群人的來曆,他才更加膽戰心驚。
那可是世界上最大的黑道組織之一海朝幫的人啊,他再混個一百年也得罪不起的存在。
雲清一臉嫌惡的看了他一眼,顯然也不滿他磕磣的長相,“這位小姐說是你把她綁到這裏來的?”
“是、是的。”鄭威吞了吞口水,眼神都不敢和雲清對上,磕磕絆絆的開口:“她得罪……了我一朋友,朋友就,就托我、托我關照一下。”
烏詩曼一聽就知道事情壞了,她沒想到自己隨便指的一個人居然有這麽大的破綻,但這種時候隻能咬死不認了,她可不想再失去一條胳膊,甚至是性命,但也不能把大小姐給暴露出來,不然等著自己的照樣也是死!
“清哥,你不能相信他們的話,他是為了保護海若月才故意誤導你的,你相信我,這丫頭真的就是海若月,你殺了她,以後海朝國際就是你的了。”
這是打定主意讓君佑瑤來背這個鍋了。
君佑瑤注意到雲清看向自己的眸色一冷,她知道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這個雲清很顯然打算不管不顧先幹掉她再說。
坐以待斃不符合她的個性,在雲清的視線向自己射來的同一時刻,她手上原本捆住她雙手的繩子被她扔向了雲清,而她同時快速上前,靠在了烏詩曼的身後。
因為她的雙手一直被綁著,所以在場沒人會料到她會有行動能力,烏詩曼本就靠她極近,更沒料到她會在這種時候發難,等所有人回神之時,她的脖子上已經抵了一把純黑色的匕首。
一瞬間,無數槍口對準了君佑瑤的方向。
君佑瑤厲聲喝道,聲音冷沉霸道竟然不輸雲清半分:“如果你們不想知道真正的海若月在哪裏的話,盡管開槍!”她說著毫不猶豫的在烏詩曼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紅痕,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她手裏握著的自然就是顧礪寒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那個印章她一直隨身帶著,鄭威或他的手下綁了她隻拿走了她身上的手機,其他東西都沒有動過,她剛才下泳池時就已經偷偷握在了手裏,尋找最關鍵的時機。
她是考量了一番之後才做出挾持烏詩曼這個決定的,剛才靠她最近的就是雲清和烏詩曼,如果能挾持雲清當然很好,但以雲清的武力值恐怕她還沒接近他就會被一刀砍成兩半,相比之下烏詩曼就好掌控多了,她是個女人,且斷了一臂,又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海若月下落的人,抓住她也可以讓這些人投鼠忌器。
君佑瑤又瞄了一眼閃到自己左後方的阿武,冷笑:“最好別以為我手上隻有一把匕首。”說著她朝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方向抬了抬右手,眾人就見那黑衣人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
阿武等人這才意識到這小姑娘不是在說笑,她這使得什麽手段?
“想不到這家小小會所還藏龍臥虎?”雲清也有些詫異,看著烏詩曼身後的少女,笑得有些意外。
烏詩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個小丫頭給挾持,僵硬著身體憤怒的低吼:“臭丫頭,你好大的膽子!快放了我!”
君佑瑤冷笑,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再次毫不猶豫的劃下:“怎麽?我不是海朝國際的大小姐嗎?你這種最底層的下人怎麽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你!”
“我最恨別人莫名其妙的陷害!”君佑瑤突然冷聲輕嗤,快速轉動匕首刺了她已經斷了的右臂一刀,做出了跟雲清一樣的動作,隻不過她隻削下來一片肉:“現在可以告訴他們了,我到底是不是海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