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受害者家屬的刁難
安瑾瑜很不高興。
原本親妹妹慘死,他心再冷都不可能還覺得現世安穩,歲月靜好,而當在妹妹的認屍現場看到了自己這輩子最討厭的女人時,他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今天更倒黴的一天了。
更讓他覺得難以忍受的是這些人居然在他麵前不停說君佑瑤的好話。
安瑾瑜胸腔內的怒意勃發,他冷瞪:“李局長,你在我和秦叔叔麵前這麽賣力的替一個小姑娘讓我不得不有些懷疑你的目的?”
他唇角勾起惡意滿滿的笑,“畢竟堂堂帝都市警察總局居然需要依賴一個小姑娘才能破案,也是相當有才了。”
“到時候案子破不了凶手抓不到,麵前大眾、被害者家屬、上級領導的責問的時候,李局長可以隨意把鍋推給某些人。”
他說著,還順勢對著李局長比了個大拇指。
諷刺的這麽明顯,刻薄的如此毫不避忌,讓李局長整張臉又黑又沉,猶如被人強製灌了一噸屎。
安瑾瑜這話說的不可謂不惡毒。
李局長否認,安瑾瑜一定會質疑他的說法,畢竟案子沒破他說的再好聽也說服不了這些人,如果肯定那就是把君佑瑤和池稟淩徹底得罪死了。
他臉色相當難看,第一次對被害者的家屬有了一種不同情反倒想讓他去死的衝動,這樣不好,很不好。
池稟淩同樣怒不可當,這要換成他還年輕氣盛的時候,恐怕這一刻已經撲上去撕爛這男青年的嘴,這家夥太討厭了,不僅詆毀諷刺佑佑,還讓李局長下不了台,沒見過這麽可惡的年輕人。
“瑾瑜,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
冷凝的氣氛中,一道柔軟仍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秦蓉正扯著安瑾瑜的衣袖似乎在提醒他注意場合。
她說著抹了把眼淚一臉歉然的看向君佑瑤,“佑瑤你別介意,你哥哥他不是故意說你不合適出現在這裏的,素素出事了他心裏難過又痛苦,你別怪他,好嗎?”
君佑瑤:“……”
這番話裏的可吐槽的地方太多,君佑瑤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隻能沉默以待。
秦蓉好像感受不到君佑瑤內心的厭惡,她柔柔走到她麵前,滿臉真誠的對她說道:“雖然見麵的場合不太合適,但我們好久沒見了,你最近還好嗎?”
“……”君佑瑤看不到自己的臉,但她覺得現在的自己肯定滿臉懵逼,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了,為什麽在她印象中自己和秦蓉是敵非友呢?
有人會對自己的敵人表現得像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親閨蜜一樣嗎?
顯然有的。
君佑瑤麵無表情:“在沒見到你們出現之前,我很好。”她自認沒有秦蓉高超絕倫的演技,沒有跟厭惡的對象滿臉笑容虛以委蛇的本事。
這下換秦蓉無語了,她顯然沒料到君佑瑤會這麽不給麵子,她幫她說話解圍,她居然這麽不識好歹。
不得不說秦蓉真的成長了,如果是以前的她這時候恐怕臉色都變了,不是憤怒就是尷尬,但現在的她卻隻是輕輕退了一步,臉上帶著一絲委屈。
她垂下頭,梨花尤帶淚痕的模樣還真是我見猶憐:“對不起。”
見不得未婚妻受委屈,更見不得君佑瑤在他們前麵囂張,安瑾瑜怒喝:“君佑瑤!你這是什麽態度!”
連一直沉默沒說話的秦偉嘉也重重冷哼了一聲:“果然不識好歹。”
他自然也在君佑瑤摘下口罩的那一刻認出了這個女孩子,他雖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君佑瑤,但對她卻已經相當熟悉,他不止一次從不同人口中聽到君佑瑤的名字,有稱讚的也有貶低的,更清楚那件幾乎讓雅雅聲名盡毀的事跟這個女孩也有很大的關係。
眼前這個女孩子毀了他大女兒,居然還敢給他小女兒臉色看。
沒教養的雜種!
君佑瑤掃了一眼這滿屋子的奇葩,心裏冷笑,臉上始終冷若冰霜,沒有一點被人冷嘲熱諷後的情緒,“請問家屬認完屍了沒有?隔壁還有一具請盡快去確認,可以了的話就請出去把該簽的文件給簽了,老師需要馬上進行屍檢。”
她倒不是沒話懟,不過考慮到他們剛失去親人心情悲痛,而且她現在是在工作,該有的態度她還是得有。
君佑瑤這冷漠的應對讓安瑾瑜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他有時候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君佑瑤會改變這麽大,一年多前的她還是那樣懦弱無用的人,為什麽短短時間就改變了那麽多。
就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安瑾瑜又怎麽會想到君佑瑤是重生回來的人,經曆過那樣一段痛苦難熬的歲月,她又怎麽可能再懦弱卑微得起來?
她沒在重生回來的第一時間把安瑾瑜剁了喂狗還是因為她理智尚在。
“李局,我不同意讓這個女孩參與這起案件的調查。”秦偉嘉冷著臉提出要求。
李局長聞言臉色更加難看,“秦總這不合規矩,君小姐是池教授的助理。”
“什麽規矩?”秦偉嘉麵色黑冷:“你們警隊的規矩就是讓一個三無人員參與這麽重要的案件?這是對我們受害者的不尊重,對家屬們的侮辱,我的雅雅不能被這種人糟蹋!”
“我也不同意。”安瑾瑜也一起要求。
兩人的態度十分強硬,秦蓉在一旁站著,什麽都不說。
“……秦總,安先生,你們太為難我了,受害者家屬並沒有權利插手我們的工作。”李局長心裏很惱,礙於對方身份卻又隻能隱忍。
“我們沒有權利插手?嗬,那好,我相信門口那些媒體朋友會很願意跟我們聊聊警局內部的人員素質問題,我想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有權利插手你們的工作了。”
安瑾瑜這話已經是明晃晃的威脅,利用輿論的力量給李局長壓力。
“……安先生,你……”
“行!我們走!”
李局長還沒說完,池稟淩先一步怒聲冷喝:“李局,我和佑佑看來是不太適合繼續留在這裏了,幫不上什麽忙很抱歉。”
他一邊說一邊摘下手套脫下外套,臉色冷得像十月霜降天。
“別!”李局長這一聽可真急了,這案子太複雜,沒了池稟淩師徒還真不行,帝都的法醫就那麽幾個,黎唯已經是最好的一位了,但論屍檢技術卻還不如池稟淩。
甚至這案子的真正死因還是池稟淩師徒發現的,在他們來之前,他們的調查方向都是錯誤的。
而且這案子現在涉及到了危險的人體實驗,更加大了屍檢難度。
如果池稟淩真的撂了挑子不幹,那這本就困難重重的案件恐怕更會難上加難。
所以無論如何,他不能讓池稟淩走了。
至於君佑瑤……
唉。
“池教授,您千萬別誤會,我們真的沒有辭退您的意思,這案子還有很多地方要靠你,沒有您這案子還怎麽辦下去?誰來屍檢?誰幫我們發現屍體中掩藏的秘密?”
池稟淩卻半點不為所動,看也不看他,“李局你不必恭維我,我這老臉也不怕丟臉,我雖然是佑佑的老師,但我自認在這破案屍檢這方麵是完全不如她的,之前發現受害者的死因是她,檢測出死者體內苯含量超標的也是她,甚至剛才發現第五具屍體與其他受害者差別的也是她。”
“雖然我是特聘法醫沒錯,但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是佑佑,既然這幾位受害者家屬拒絕讓佑佑插手這起案子,那我能力有限,隻能辭去這份工作。”
池稟淩這番話說得毫不猶豫,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臉麵。如果君佑瑤真的被排擠出這起案子裏,那他是絕對不可能留下的。
他目光冷冽的看向滿臉嘲諷的安瑾瑜:“我最引以為傲的學生不是能讓人折辱的,我可以在這裏跟你們打包票,沒有佑佑,這起案子永遠也別想破!”
他以前也曾幫著警方做過幾次特聘法醫,多少有些了解一起案件的難易情況,如今這一起,絕對是他接觸過難度最大最複雜的。
他不是在亂立flag,而是真的對君佑瑤有莫名強大的信心。
“老師。”君佑瑤歎了口氣,如果她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剛才應該忍耐著不摘掉口罩的,雖然他們早晚都會知道。
“我們走。”池稟淩是真的氣狠了,也沒再看其他人的神色,提起自己的包就要把君佑瑤拉走。
君佑瑤沒有反抗,如果不是因為老師要她跟著來,她本身對破案是沒有多少興趣的,雖然那些無辜的被害者很可憐,她也對那個凶手是否與神秘組織有關係很好奇,但既然這些人這麽不希望她出現,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要查,她自己也可以。
冷下眉眼,跟隨老師的腳步往外走去。
李局長這下是真慌了,也顧不得場合和秦偉嘉三人,跑過去攔在了解剖室門口。
“池教授、君小姐,你們請放心,你們是我們警局特聘的人員,擁有合法的權利接觸整起案子,哪怕媒體質疑,我們警局也一定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你們這一邊。”
李局長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地位的,為人雖然難免有些圓滑世故,但卻也保留著作為警察最真的本性——查案重於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