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圖謀不軌
顧妱展示的這一手「六分鐘畫完二十張符」，是徹徹底底把傅家兩兄弟給震到了，兩人小心翼翼地捧著這一摞平安符仔細打量，連大氣都不敢喘。
最後這一摞平安符以每張五千的價格成交，因為是回頭客，顧妱還多送了幾個專門用來裝符的錦袋，美觀又實用。
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到賬信息，顧妱笑眯眯地沖傅炳國道：「那傅先生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劇組了。」
然而就在她拎著包起身時，傅炳國卻再次叫住了她，「等等，顧小姐，我還有一事希望與您商議。」
先前不還叫她「顧大師」么，怎麼突然換稱呼了？顧妱腦海中劃過這個疑問，不解地重新坐下，眼睜睜看著傅炳林走出包廂，將目光投向傅炳國。
傅炳國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臉上瞬間換上了嚴肅又認真的表情，「顧小姐，既然您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而我也十分巧合地得知了您在我投資出品的劇組中工作的事，那我就開誠布公地說了，其實啊，在得知你現在在做武替演員時，我便有了一個打算。」
他從身旁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同，放在桌上推到顧妱面前。
顧妱沒去看那上面寫著什麼，她的眼神認真地注視著傅炳國，企圖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什麼不同尋常來。
「拋開別的不談，光看顧小姐您本人的外形，我個人認為是非常適合在娛樂圈發展的，再加上您應該對演員這個職業也有一定的興趣，所以我誠心地希望，您能夠加入我們。」傅炳國停頓了一會兒，又補充道，「當然，我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的考慮，與夢影業一直以來都是主打影視作品的投資、製作和出品，近兩年才正式成立明星藝人部，也簽了一些演員。但一直不溫不火，我們也一直在積極尋找契機，而這個契機，必須要由合適的人來打開。」
聽到這兒，顧妱便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傅總的意思是，我就是這個合適的人？」
傅炳國頷首，「我看了您的面試視頻，雖然暫時還不清楚您的演技如何，但不可否認的是，您的外形與氣質在我見過的所有人里那都是拔尖的，我相信，您和我們合作，一定能夠為我們雙方帶來不小的利益。」
「合作？」顧妱敏感地捕捉到這個關鍵詞，心裡稍稍驚訝，眼神下意識掃向桌上那份合同。
封面大大的一行字：與夢影業入股協議書。
竟然不是藝人簽約合同？
看來傅炳國還真是真心實意要和自己合作。
想到此，顧妱忍不住彎起唇角，收回目光看向他，「傅總的誠意很足啊。」
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傅炳國的心也落了下來，跟著笑道：「和您這樣的能人異士合作，我才是穩賺不賠的那個，多些誠意也是應該的。」
從茶樓里出來后，顧妱仰頭看向遠處萬里無雲的天空，愉悅地彎起唇角。
要不怎麼說世事無常呢，原以為自己只是簡單出來賣個符，卻不想到最後竟簽下了一份價值千萬的合同。
那句話怎麼說的，顧妱歪著腦袋想了想。
噢對，麻雀變鳳凰！
僅僅三天時間，她便從一個背負巨額賠償的武術替身搖身一變成為了華國最大影視公司的股東之一，這可不是麻雀和鳳凰的區別么？
顧妱忍不住笑著長嘆一聲，只覺得自己未來的賺錢生涯一片光明。
*
顧妱回到片場時剛好遇到了正換完衣服往房車上走的廖心儀。
論起咖位與資歷，廖心儀雖然不是《國士無雙》的演員中最拿得出手的那一個，但她的排面和調子卻十足地高，不僅吃的住的要精挑細選，就連她的房車停的位置也是最好的。其他演員也都知道她有後台，不想和她產生什麼摩擦給自己找不痛快，便都有意識地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於是整個劇組停車的那塊地方，就屬她的房車格外顯眼，周圍的車都離它遠遠的。
而此時廖心儀便站在她那輛房車前，隔著十幾米的距離打量著緩緩朝自己這邊走來的顧妱，目光有些沉，唇也緊緊抿著，一副有人欠了她幾百萬一樣的不爽表情。
看著就算是素麵朝天穿著再簡單不過的常服也依舊明艷奪目的顧妱，廖心儀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捏緊。
郭導最討厭自己的拍攝計劃被打亂，所以就連她這個女主演都不能隨便請假，可顧妱才進組一天，就能請到一下午的假，還這麼優哉游哉地捧著奶茶進來。
原本還真以為這顧妱是靠實力進的劇組，這麼一看，估計也是走了後門……
不對，如果她真的有後台，那麼從一開始時便不會只是應聘一個小小武替，肯定就會直接演個能露臉的角色或者替換掉現有的某個演員！
廖心儀疑惑地蹙起眉，可下一秒腦中靈光一閃，瞬間便想到了一個答案。
既然不是早就有後台，那麼就說明，顧妱是在進入《國士無雙》劇組后才攀上的關係。不過憑她那臉蛋和身材，想要抓住一兩個男人的心，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這裡，廖心儀的表情便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上上下下掃視著顧妱，目光裡帶上了濃濃的嘲諷與輕視。
她打量顧妱的時候，顧妱也在看著她，見她又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怕是不知道又在琢磨著啥壞主意，頓時無語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不過顧妱今天心情不錯，便懶得搭理她，但看見還有其他人在場后還是耐著性子沖廖心儀的方向點點頭，不咸不淡地叫了聲「廖老師好」。
廖心儀此時正沉浸在對顧妱來歷的臆想中，沒接她的話，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后便轉身進了房車，扔給她一個高傲的背影。
*
在更衣室里換好自己的戲服后，顧妱很快便跟著工作人員來到了今天拍攝的取景地。
之前和郭導一起面試她的導演助理說她的身材和氣質都與劇中女主的設定相符，當時只是開玩笑地說假如劇組招了顧妱，就不用再費心去找廖心儀的背影替身和全景替身了，卻不想郭導竟真的把這話聽進了耳朵里。
而今天傍晚的這一場戲，便是顧妱第一次與劇組裡除了女主演以外的其他重要演員見面，也是第一次和專業演員「對戲」。
《國士無雙》是與夢影業好不容易才拿下的大IP，下半年就指望這部劇了，所以這次投入的資金量極大，演員陣容也十分豪華，幾位主要角色的演員要麼是知名實力派要麼就是當紅流量小花，甚至還有不少娛樂圈大腕兒將會在劇中客串。
才正式官宣開拍半個月不到，《國士無雙》的網友和觀眾期待值就已經穩居今年待播電視劇榜第一的位置。
現在大多數劇組為了趕時間，都會為演員準備多個替身，演員本人在一個場景里拍有正臉和念台詞的部分，替身則在另一個場景里補拍遠景和背影鏡頭，這樣不僅大大縮短了所需時間，也降低了拍攝的成本。
顧妱今天要拍的便是後者這些部分，給她的「劇本」也只是一張紙，上面寫著一些簡單的指令，比如說在某個場景時她得從布景中的一個點走到另一個點，或者在其他演員面對鏡頭演戲時負責坐在某個位置吃水果看書當背景板之類的，比動作戲還簡單。
一次性拍完在室內的部分後天色不知不覺便暗了下來，郭導終於喊了卡，工作人員便迅速上前換布景準備移去室外拍夜戲，而演員們也都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或者房車裡候場。
武替的休息室距離這邊片場有很長一段距離，顧妱不確定什麼時候會再次開拍，所以索性留在了這邊，邊吃著自己偷偷藏在衣服里的小零食邊在附近溜達。
臨城影視城不算大，但在華國十分有名，很多熱播的古裝劇就是在這裡誕生，每年都會有不少國內外的遊客慕名而來。
不過現在影視城已經暫停營業，晚上只有劇組在這裡拍攝，所以很多地方的燈都關了，黑漆漆的一片。
顧妱邊嚼著軟糖邊在亮著微光的湖邊慢悠悠踱步，正當她打算往回走時，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把毫無防備的她嚇得往後急退了幾步，待看清這人是誰時，下意識便警惕地提起了心。
「林清老師？」
林清是今天下午才進組的男演員，在《國士無雙》中飾演男主的哥哥，雖然今年已經是奔四的年紀，但外表並不顯老，長相是非常受歡迎的帥氣大叔型，在娛樂圈的風評也一直不錯。而且他不僅演技出色，還十分顧家，十多年來把自己的素人妻子保護得特別好，也從沒和任何一個合作過的女明星傳出什麼緋聞，曾經一度被網友稱讚為「演藝圈中最想嫁的男人」、「娛樂圈好老公典範」。
可顧妱卻並不這樣認為。
世界上沒有真正完美的人，只要是個人，就多多少少會有缺陷。人們會下意識將自己的缺陷用各種方式掩藏起來，所以當現實生活中真的出現一個令其他人完全挑不出刺來的人時，那麼也只能說明，他演得太好，騙過了所有人。
而此時的林清在顧妱眼裡，便是這樣一匹披著完美外衣的狼。
看見她突然變得嚴肅的臉，林清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不急不緩地往前邁了一小步，手指間夾的香煙亮著一點橘紅色的光。
他輕聲道：「噓——小聲一點，你應該不希望被人看見你和我單獨在這裡吧？」
顧妱垂眸瞥了眼他和自己的距離，假裝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反倒故意抬高了音量道：「林清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去候場了。」說完便抬頭挺胸快步從他身邊走過。
林清毫不意外她的反應，聞言只輕笑兩聲，一把拉住顧妱的手腕，偏過頭，意味不明地看著她，語氣意味深長：「顧小姐，你有這麼優越的先天條件，就算要找靠山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吧.……我可比那些上了年紀的老總強多了，名下也有一家娛樂公司，跟著我，你也能拿到不少好資源，為什麼不……」
他話還未說完，顧妱便使了個巧勁掙脫束縛，打斷他道：「林清老師，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到了這些不實消息，可是希望你明白，沒有人能夠一直偽裝得天衣無縫。表象終究只是表象，紙也永遠不可能包不住火，勸你儘快收手，不然.……」
「不然怎麼樣？」林清自上而下俯視著她，眸中閃動著興味的光。
顧妱揚起嘴角，眼神一閃，輕聲吐出四個字，瞬間便讓林清徹底冷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