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絕種好男人
第十七章 絕種好男人
現在她該怎麽辦？是尖叫還是逃跑？如果他受到刺激立刻追上來怎麽辦？錢小曼一向跑得很快但是對方比自己高很多，她跑三步這個男人估計就隻要一步，這樣完全不公平嘛，或者首先把外套禮貌地還給他不要刺激他比較好，畢竟現在行人雖然不多還是有一些的，這個人再怎麽猖狂也不敢不顧後果地現在立刻下手吧。
想到這裏錢小曼立刻就脫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遞還給了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身體防衛性質地微微側過去後仰，保持隨時都能轉身就跑的動作，臉上露出了很完美的禮貌的笑容。
“這位先生謝謝你，我不需要您的外套。”錢小曼很禮貌地說，“而且您脫下外套給我的話您也會著涼的，所以還是您自己穿上吧。”
男人看著錢小曼，看了一眼明明很冷卻還是把外套脫下來遞還給自己的這個舉動，似乎有點不解地側了側頭，沒有伸手接受。
“還是披在你的身上吧，我看你快凍感冒了，現在溫度有點低，而且你是女孩子我是男人，女孩子抵抗寒冷的能力可沒有那麽強的。”男人對著錢小曼認真地說，語調和他的長相一樣地斯文，“作為男人不可以看著女孩子感冒而無動於衷，這樣不太好。”
說實話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很好聽，和他的外套一樣帶著軟軟暖暖的滿是溫柔的味道，但是他說的那些話究竟是古板性質的死心眼還是在變相地調戲她啊？現在這個社會不流行這樣的搭訕方式了吧？！就算是變態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讓人覺得……好笑。
又不是電視裏麵演的十八世紀的紳士劇，紳士們需要對女人無限地禮貌體貼，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當今社會啦。
男人的這個舉動反而讓錢小曼腦海中的警鈴更加嘈雜地響起來，她下意識更加防備地稍稍退後了一點點，在保持不繼續刺激他的情況下拉開一點點安全的距離，錢小曼不會拳腳功夫，女子防身術還是會一點的，而且她從小就幫錢書行各種奔波而練得跑起來很快，不過就像她剛才考慮的自己跑三步這個男人一步就能追上了，但是她還有別的招數嘛，待會萬一出問題她決定一腳踹爆他的要害部位再立馬逃跑。
男人不知道錢小曼在做什麽心理活動，認為她的悶不吭聲依舊是在拒絕，繼續側著頭想了想總算是想到了一些什麽，他看著錢小曼，很規矩地退後幾步，拉開更加讓人覺得安全的距離舉著雙手解釋著。
“這位小姐，我不是壞人，我沒有任何的惡意，我隻是看你很冷，作為男人不可以看到女孩子都冷成這樣還無動於衷的，我也知道我們是陌生人，但是我真的沒有任何別的想法，也許你大概會覺得隨便披上陌生人的衣服會很不好很不自在，但是為了不讓你感冒請你忍耐一會。”男人很認真地解釋著，“看小姐好像是在等人，我現在站遠一點，小姐等的人到了你把外套脫下來搭在你旁邊那棵樹的樹枝上就行啦，我不會再接近你的。”
錢小曼被這個男人的舉動弄得再次一挑眉，更加弄不清楚這個男人是一個好心過度泛濫的傻瓜還是一個懂得裝無辜欲擒故縱的高手啊？
錢小曼沒有說話回應那個男人，反正他也放話出來了，待會他如果有一點點接近自己的舉動的話，那麽她就踢爆他的要害然後拿外套糊他一臉接著就跑，錢小曼的手伸進自己帶去參加聚餐的小手袋，裏麵還有瓶辣椒防狼噴，到時候萬一出現紕漏還能噴他一臉滋味精彩紛呈的重慶火鍋底料味。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地保持著距離，那個男人低著頭看著路麵不知道在想什麽，錢小曼這是有點急躁地抱怨秦雪為什麽現在還不出現，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這麽僵硬地凝固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倒是一點像那個男人說的那樣沒有出現變化，這個卻也是讓氣氛更加地僵硬了，不過接下來的一個聲響打破了這份過於寂靜的僵硬凝固，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斯文男人肚子響了。
這個聲音實在是很悠長，在現在這樣的氣氛下顯得超級清晰，錢小曼覺得自己想笑，事實上她也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而那個男人很明顯地臉紅了。
“你餓了？”錢小曼被這個聲音逗得對這個男人的警戒心消除了一點，也許這個男人的好心舉動也隻是為了請求得到一頓吃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是沒有什麽。
“我……嗯……”這個男人很不好意思似地說，在路燈光下錢小曼還能夠看到他紅透了的耳朵，“我沒有吃晚飯，所以……餓了……”
“那你為什麽不去吃飯呢？”錢小曼好奇地問，她捏了捏披在身上的男式外套，說，“看你一身衣服都不是便宜貨，根本不是流浪漢，為什麽不去吃飯而坐在這裏呢？”
男人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因為害羞所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過既然錢小曼這個“女士”提問了他也沒有不回答的道理。
“我剛出差回國，沒想到一下飛機包就被人偷走了，手機和錢包都在那個包裏，身邊一點零錢也都沒有留下，憑著記憶想自己走回家，結果走了一段就迷路到這裏來了。”男人很不好意思地說，“我已經盡力了，我想等到明天天亮了繼續走的。”
錢小曼聽了他的話瞬間滿臉無語地嘴角抽搐，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笨的人，迷路了就這麽認命地在這裏準備過夜了嗎？
“你可以坐出租車啊，坐出租車回家，到家了再拿錢付給司機就行啦。”錢小曼對他說，“你隻要事先和司機說好他會理解的。”
“可是我記不住家裏麵的地址啊，我每次回家都是固定路線的所以也沒有記過自己家裏麵的具體地址。”男人繼續很不好意思地嚅囁著說，“就算坐出租車也沒用，本來可以坐到公司的，但是公司這個時間裏麵肯定沒有人，公司裏麵值夜班的保安晚上喜歡睡覺，他睡得很死的，怎麽吵都不會醒。”
錢小曼再次滿臉無語，這是什麽公司啊，夜班保安這麽神奇這麽厲害？話說既然這樣的話還要這個夜班保安有什麽用啊？還有聽他的語氣好像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估計有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坐出租車去公司，結果迎接他的卻是一個怎麽都叫不醒睡得死死的保安。
腦補了一下這樣的場景，這真是一個讓人十分哀怨的事情，錢小曼大概能夠理解到他為什麽情願窩在這裏吹風也不願意去公司碰碰運氣了。
不過，還是有著別的辦法的，錢小曼繼續給眼前這個高大斯文還有點笨笨的男人想辦法。
“那你打電話讓你家裏的人來接啊，這裏有街道名字的路牌的，你報一下路牌讓你家人來找你就行啦。”錢小曼想了想補充說，“或者你找你朋友來接你也行啊。”
“我一個人住，家裏麵沒有別的人。”男人繼續小聲地說著，“我想打電話讓我的上司來接我，隻是我沒有錢和手機，沒法打電話……”
男人微微皺著眉，眼神有點無辜，還有點哀歎自嘲，好像在說自己怎麽會倒黴成這個樣子，看來還是在這裏窩一夜算了。
錢小曼被他那單純得過分的表情思想逗笑了，覺得他大概是從什麽鄉下過來大城市打拚的老實孩子，估計是那種高薪高職位的鳳凰男，隻是還沒有褪去某些淳樸的氣息而已，於是她從自己的小手袋裏麵掏出一些硬幣，遞給他。
“我的手機也沒電了，不能夠借給你打電話，不過你可以用那邊的公用電話，你不會不記得你上司的電話號碼吧，不記得的話我也幫不了你了。”錢小曼笑著說，“不過我大概可以給你一點錢，你自己找一家小旅館將就一夜。”
接過錢小曼遞來的硬幣，男人眼睛都亮了起來，他滿臉感激地看著錢小曼，就像遇到了人生的救命稻草似地，十分感激地說，語調都不自覺地拔高了。
“我記得他的號碼，因為工作關係我對數據很敏感的，這些數字還是記得住的。”男人說，“還有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請你留下你的……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你可以和我一起等到我上司來接我，到時候讓他先把錢還給你，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安全的話……”
說到這裏男人想不出適合的解決辦法了，他著急地皺起眉，錢小曼無所謂地笑了笑，安撫他，雖然她的確還沒有對眼前的男人信任到會把自己的住址電話號碼之類的全盤托出的地步。
“你還是先去打電話吧，而且這裏麵也沒多少錢，才幾個硬幣而已真的不用還了。”錢小曼看著他，歪頭想了想說，“就當成是你借外套給我披的謝禮吧。”
男人歪頭想了想，覺得錢小曼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於是因為找到了解決事情的辦法，他微微鬆了一口氣，有點激動地先跑到公共電話那邊撥了自己上司的號碼，在和電話裏麵的人說清楚自己在哪裏之後，總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地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男人轉身繼續走到剛才的那個位置，眼睛閃亮亮地看著錢小曼，眼神完全是看自己救命恩人的那種。
“剛才真的謝謝你了，我的名字叫方啟明，剛才真的真的很感謝你，我的上司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我今晚不用在這裏過夜了。”叫做方啟明的男人很認真地說，“真的真的很謝謝你。”
方啟明的道謝很認真很認真，錢小曼在其中找不到任何一種雜質在裏麵，她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很好心單純，對自己的那些行為指不定就隻是好心而已。
“不用客氣，我叫錢小曼。”錢小曼也做了自我介紹，對他的信任度也增加了一些，“很高興認識你。”
“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錢小姐。”方啟明繼續感激地說。
“我也是，方先生。”錢小曼禮貌地回應著，然後兩個人就不知道應該繼續聊什麽內容了。
想到這裏氣氛再次沉靜了下來，有點點尷尬，隻不過也沒有安靜地尷尬很久，因為方啟明的肚子再一次咕嚕咕嚕地響起，比剛才那一聲聲音還要大，極度饑餓的胃部發出高高的抗議聲，似乎是完全支撐不了似地的呐喊，逗得錢小曼忍不住捂著嘴巴又笑了。
錢小曼笑了幾聲就下意識地覺得這樣很沒禮貌，而方啟明也沒在意什麽有沒有禮貌，隻是不好意思地臉完全紅了，錢小曼也看到他實在臉紅的不行，於是停下笑容開口了。
“在街角那邊有一家M記，我帶你去那邊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你總不能一直這麽餓下去，不用擔心錢包的問題，我請你吃，而我晚飯也吃得不是很愉快，也需要買點填填肚子。”錢小曼微微歪頭想了想，“我們其實可以直接打包後帶到這裏來吃，這樣我的朋友或者你的上司到了就不會找不到人了。”
方啟明聽了這句話眼睛瞬間又亮了，絲毫掩飾不住自己任何情緒地很明顯地亮了，不過接著他仿佛有注意到什麽似地露出很疑惑的樣子，很好奇地問。
“M記是什麽飯店，價錢很貴嗎？”方啟明看著錢小曼問，“如果很貴的話就不麻煩你破費了，我其實可以忍一忍的。”
錢小曼揚了揚眉毛，被方啟明的問題弄得……有點無語，接著她猜想也許方啟明是因為鄉下來的沒有吃過M記，既然他在公司上班估計平時都是在公司食堂吃飯，出去出差的話也有人專門訂好餐點，不知道這個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也就不再繼續麻煩地在這件事情上蘑菇，直接開口說。
“不貴，價錢很便宜，你看我像是請你吃得起大飯店東西的人嗎？放心M記的東西我還是請得起的，話說還是我去買吧，你在這裏等我，如果我的朋友來了你讓她等一下。”錢小曼對方啟明說，“還有你有什麽不喜歡吃的食物嗎？我買的時候會避開這些的。”
“我，我不挑食的。”方啟明立刻受寵若驚似地伸出雙手表示自己是一個乖寶寶，臉上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神情，“隨便什麽都可以，我，我都愛吃的。”
錢小曼點了點頭，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還真是挺好的，溫柔體貼還好養活，嫁給他將來絕對很幸福，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和方啟明打了一聲招呼，接著就繼續披著方啟明的衣服向著街角的M記跑去，M記裏麵客人不多，點餐的話不用等很長時間，錢小曼很隨意地點了兩份最新的套餐，想了想還各加了一份漢堡，她反正今晚也被鬧得沒吃飽心情又差，多吃點緩解緩解心情，方啟明是大男人，一份套餐的量有可能會覺得吃不飽。
M記裏麵的服務員很快地就把食物打包裝袋，錢小曼遞了一張一百的，收了零錢之後就帶著兩份套餐回來了，這時候秦雪和方啟明的上司還沒有到，方啟明孤零零地站在那邊等待他，看上去很期盼的樣子。
這個男人看來真的是餓壞了。
遞給方啟明其中一份套餐，錢小曼先打開袋子拿出了漢堡，一邊啃漢堡一邊哀怨地想，本來今晚是去大餐廳吃好吃的，現在卻沒想到站在路邊吃著垃圾食品，雖然漢堡什麽的也很好吃啦，也是她最愛的食物之一，隻是想想剛才餐廳裏麵嚐到的那些美味就一把辛酸淚流下來。
不知道自己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唉，先解決了林擇那件事情再說吧，等到拿到藏寶圖得到酬金後大概能夠和父親還有秦雪去盛世餐廳奢侈一把，再去嚐嚐那些美味。
方啟明卻是一臉好奇，他完全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食品，好奇地看了錢小曼一眼後按照錢小曼的動作也拿出了漢堡，小心翼翼地撕開外麵的包裝紙，試探性地咬了一口之後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也許是覺得真的很好吃，也許大概真的是餓得厲害了，他也沒注意自己的什麽形象，就這麽三口兩口直接把漢堡整個吃了下去，因為吃太快差點噎住，幸好套餐裏麵還有可樂，迅速地喝了一大口可樂才算是緩下去的，嚇得錢小曼伸手直拍他的後背幫他一起把這口堵住嗓子的食物順了下去。
終於把這口漢堡咽下去的方啟明稍稍舒緩了一口氣，然後感激地看了錢小曼一眼，再次大大地咬了一口漢堡，臉上就露出滿足的表情。
錢小曼覺得方啟明真的是……他看上去真的是第一次吃這些，然後她看著方啟明的表情，被他臉上那種不懂世故的單純產生了好奇，好奇什麽樣的環境才能夠養出他這種性格的男人，於是錢小曼一邊繼續吃著漢堡一邊開口，這時候方啟明正準備進攻第二個漢堡。
“方先生，你是從哪裏來的啊？”錢小曼看著方啟明說，“我是指你的家鄉在哪裏？”
“嗯？嗯……我是本地人啊，我就在這裏出生的，父母也是本地人，在這個城市出生的，不過現在他們都在國外。”方啟明正準備對著手中的漢堡咬下一大口，聽了錢小曼的問題後停下了動作，很老實地回答，“他們在英國法國和意大利有個巡回畫展要舉辦，之後直接去希臘開一個幾國畫家的藝術研討會。”
嗯……嗯？什麽巡回畫展藝術研討會的？這麽高端的東西怎麽聽上去方啟明不是什麽鄉下來的鳳凰男，而是出生在家底深厚的藝術世家啊，這個這個這個和她之前猜想到的完全對不上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啊，那麽他沒有聽說過M記沒有吃過M記的東西是因為從小被保護得太好了家規太嚴格了嗎？
錢小曼點了點頭，確信自己的這個想法應該是對的，她也能夠理解這樣的事情，很多家長都不願意給自己小孩吃垃圾食品，覺得沒營養啊對身體不好啊什麽的，更何況是聽上去那麽牛叉的大家族，說不定還是對健康方麵有著某些強迫症的家庭，所以他第一次吃這些也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情。
在知道了這一點之後錢小曼對方啟明的身份更加地好奇了，既然父親母親都是畫家，那麽他是做什麽的啊？難道也是畫家？——很有可能！
錢小曼從小對畫畫有著一定的興趣，不過她也沒有受過什麽專業訓練，這些也隻保持在興趣方麵，很多時候也就是心血來潮很隨意地塗塗畫畫，錢小曼覺得筆下的各種線條能夠描繪出各種各樣的東西還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畫畫是一件讓她覺得像某種魔法一樣的東西，不過她也沒有想著付學費去學一些專業的知識，家裏麵偵探社的事情實在是太忙了，不過聽到畫方麵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
“方先生，你說你的父親母親都是畫家，那麽你也是畫家咯？”錢小曼眨巴著眼睛問，“你出國也是參加畫展會議的嗎？”
“嗯……不是，我是做設計的，是公司裏麵的設計部部長，這次出去是和公司在國外的分部討論一下下一季的設計稿的問題。”方啟明想了想，繼續很誠實地說，“主要是服裝設計方麵的問題。”
錢小曼的眼睛亮了起來，很意外很崇拜地看著方啟明，沒想到這麽一個單純的傻傻的男人竟然這麽厲害啊，不知道他是哪個公司裏麵的設計部部長啊，是不是什麽比Met還厲害的公司啊？
方啟明被錢小曼這突如其來的崇拜表情弄得很害羞，錢小曼卻沒有在意這些，滿臉崇拜地想要繼續開口問下去，想問方啟明在哪裏工作。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秦雪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