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破殼而出
人類情感的豐富和複雜，無疑是磨礪心智的最好試煉。
於是聖獸們便令子嗣去到人類社會當中進行觀察、遊曆，感悟世間百態、打磨心智。
在古代文獻的記載中，關於聖獸子嗣的遊曆，倒是有著不少蛛絲馬跡。
比如《山海經·中山經》曾記載：“中次三經萯山之首，曰敖岸之山，其陽多?琈之玉，其陰多赭、黃金。有獸焉，其狀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諸’，見則其邑大水。”
在一座名叫敖岸的山中，有一種野獸，外形如白鹿，而頭生四角，見到它的時候，其地必定是大水時期。
——此獸古時喚作‘夫諸’，而今被稱作‘哲爾尼亞斯’。（此處本章說有圖）
《明太宗實錄》卷三四：“永樂二年九月，周王橚來朝，及獻‘騶虞’，百僚請賀，以為皇上至仁，格天所至。”
永樂二年九月，周王朱橚朝見明太宗，並帶來了一種名為‘騶虞’的瑞獸，百官紛紛請求祝賀，認為是皇帝的仁慈感動了上天，才會送來此等瑞獸。
——此獸古時喚作‘騶虞’，而今被稱作‘雷公’。（此處本章說有圖）
《元史·耶律楚材》有雲：“帝至東印度，駐鐵門關，有一角獸，形如鹿而馬尾，其色綠，作人言，謂侍衛者曰：‘汝主宜早還’。”
成吉思汗率軍追至印度河畔，卻停下了繼續南下的腳步，就是因為遇見了一頭身型似鹿、通體青綠、能口吐人言的奇異生物，勸說他盡早歸去。
——此獸古時喚作‘甪端’，而今被稱作‘畢力吉翁’。
時過境遷，‘聖獸子嗣獨自遊曆人間’也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因為隨著人類文明的不斷進展，各類情感也變得愈發矛盾、複雜。
如果聖獸子嗣沒有經過係統性的學習，而是貿然進行遊曆的話，小腦袋瓜經常會是一頭霧水。
就比如人類打電話的時候，它們就理解不了這些兩腳獸，為什麽能對著一塊黑匣子發上許久的牢騷？
也經常詫異於人類為何會成堆成群、心甘情願地被一種名為‘公交車’的鋼係妖怪所吞噬，甚至公交車已經走遠了，還要一邊跑一邊喊著‘等一等’？
聖獸子嗣理解人類情感的難度，和古時候比起來，可謂是直線上升，這也令聖獸們一度感到苦惱。
恰在此時，訓練師職業的誕生，就剛好改變了聖獸子嗣在人間的遊曆模式。
聖獸會通過觀察、測驗的方式，挑選出一名覺得合適的訓練師，然後再將子嗣交由其培育。
如此一來，在現代社會遇到不懂之處的話，便能有人在旁為其講解了。
並且，訓練師所探索出的訓練方式和戰鬥思維，對聖獸子嗣來說，也不失為一種拓展視野的幫助。
而為了讓子嗣能夠跟隨更優質的訓練師、自己的傳承能夠順利進行，聖獸們也與人類達成了一些協議。
那些以聖獸之名建造的妖怪學院，便是為了選拔聖選訓練師而誕生的。
而作為交換，聖獸則會鎮守於那所學院所在的國家，幫助其免受戰亂的騷擾。
在欽定了聖選訓練師之後，聖獸便會開始準備傳承的事情。
首先，便是先從自己的身體當中分化出一名子嗣，令其跟隨著這名聖選訓練師一同曆練。
而在三十年前的水君學院，就有一名絕世之才得到了聖獸水君的認可。
當時，水君確定聖選訓練師的事，隻有少數華夏聯盟的高層知道。
但不知為何，凶牙宮也得到了這一消息，並且設計在水君耗盡能量分化子嗣、處於最虛弱狀態的時刻，發起了襲擊。
不僅成功重傷了水君，並且還順利地一舉搶走了尚且處於幼體狀態的水君子嗣。
要知道，聖獸的地位，相當於是一個國家繁榮昌盛的基石。
如果一個國家沒有聖獸的威懾力存在，那麽在國際上就不會有話語權。
所以聖獸傳承之事，亦是關乎國家的大事。
水君若是最終沒能完成傳承，那麽結局便是在時間的長河中消亡，也就意味著華夏會減少一尊聖獸的鎮守……
可想而知，當時凶牙宮的所作所為，在華夏引起了怎樣的軒然大波。
因此自這件事發生的翌日，聯盟官方便以不計任何代價的方式，開展了針對凶牙宮的‘拔牙行動’，隻為奪回水君子嗣。
再三日後，華夏聯盟百分之六十的精銳訓練師集結京城，護國聖獸‘炎帝’親自督戰。
一夜之間，凶牙宮被剿滅殆盡。
隻是，水君的子嗣並未尋回。
即便是聖獸的強大感知能力，也未能搜尋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代表著兩個可能，一是水君的子嗣已然魂飛魄散，二則是凶牙宮使用了某種足以欺騙聖獸的屏蔽之法，掩蓋了水君子嗣的蹤跡。
在展開了三天的地毯式搜尋未果後，國力緊張的華夏聯盟隻好接受了前者的可能，遣散集結的訓練師，令他們返回各自的崗位。
如果當時聯盟方麵繼續選擇搜尋的話，那麽當時逃離的凶牙宮餘黨，估計也不可能能夠苟活至今日並死灰複燃了。
但以國家發展的角度而言，為一件並不確定的事情而掏空家底，顯然並不是明智的抉擇……
‘轟——’
忽地，白骨王座氤氳的血光大作，交織的能量轟然炸開。
瞬息間，方圓十裏便仿若被一張黑色簾幕所遮掩，陷入了絕對的黑暗，外界的光芒照不進一絲一毫。
整座屍山如同被拖動了快進條似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風化，最後四散成無數湮粉。
唯有那尊白骨王座完好無損地漂浮在空中。
而在王座的正下方，則是安靜地俯臥著一隻小獸。
身型似狼，通體漆黑如墨，卻又帶有一種清澈質感。
好似一捧清水中，被濺入了幾滴墨汁般。
隨著小獸緩緩睜開眼眸，兩抹血光旋即綻放，將周圍籠罩的黑暗簾幕猛然劃破。
如果能夠從上方進行俯視的話，就會發現這一幕和小生命破蛋而出的情景十分相似。
隻不過，它的蛋殼黑了點、大了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