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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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踏歌警惕的看著四周的黑暗，月色被烏雲牢牢擋住。燭火早就熄滅了，黑暗中隱隱能看到蠟燭上青煙嫋嫋。
他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感受著周圍滾動的氣流。
鍾離家人善弓箭，而要射好弓箭，除了優秀的臂力，眼力。對於氣流的敏感度和身法的靈活度也有很高的要求。
鍾離踏歌的箭，百步穿楊。一把穿雲弓，能在500步外取人性命。
隻可惜，鍾離踏歌手裏現在沒有穿雲弓，他甚至連一把普通的弓箭都沒有。
一縷紅紗在黑暗中漸漸纏繞上來，就在馬上要纏到鍾離踏歌的時候。他一個飛躍躲開了。
紅紗一擊不中，又纏了上來。烏雲飄走了，露出皎潔的月光。鍾離踏歌感受到月光，睜開了雙眼。
紅紗後，露出絕色妖魅的女子。
纖細的腰肢暴露在外麵，胸前一縷紅紗，仿佛馬上要掉下來一樣。
這是一個隻要男人看到，就會血脈噴張的尤物。
鍾離踏歌此刻手無寸鐵，與紅紗纏鬥就如被戲耍一般。
女子嬌笑了幾聲，聲音在靜謐的夜裏，空靈飄渺。
玉足輕踏，她漸漸向鍾離踏歌靠近，恍惚間亦有迷霧逼近。
“這次給我的任務，還真是容易呢。這般美色，直接殺掉豈不可惜了。”
一股濃鬱的薔薇香撲麵而來，鍾離踏歌心道不好，趕緊閉息，他的動作也因此開始變得遲緩笨拙起來。
沒支撐幾息時間，鍾離踏歌就被紅紗纏住。
雙手被吊起，腰間的紅紗緊的他喘不過氣來。
女子嬌笑著走近，伸出纖纖玉手，戲弄的挑起鍾離踏歌白皙的下巴。輕輕的在鍾離踏歌耳邊吐了一口曖昧的氣息。
“你…是誰。”鍾離踏歌吃力的發聲，迷霧裏不知道有什麽藥物，他的眼睛已經開始失去焦距。
女子指尖輕撫鍾離踏歌的臉，朱唇輕啟，空靈妖嬈的聲音傳進鍾離踏歌的耳中：“那鍾離公子可要記好了，奴家叫，紅，衣。”
紅衣的手攀在了鍾離踏歌的肩上，身姿妖嬈的向神識不清的男人逼近。
就在紅衣即將得手的時候，男人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他飛起一腳將紅衣踢倒在地，手中的紅紗不知什麽時候解開了。
鍾離踏歌沒有絲毫猶豫，飛身跳窗逃走。身後的女子怒嗔一聲，一把飛刀閃著銀光向鍾離踏歌飛去。
飛刀直直鑲進鍾離踏歌的背後，男人被擊倒在窗外。
紅衣快步走到窗前，尋找男人身影。
鍾離踏歌卻已經不見了。隻留原地一灘新鮮的血跡，在月光下閃著瑩瑩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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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城今年寸草不生。無毒的植物連根莖都被饑民挖出裹腹。
黑風城地質特殊，本就不適宜農作物生長，往年黑風城都會用挖出的鐵礦，向各國換取各類物資。加上往來行商的關稅，黑風城附近的居民也算安穩度日。
自從兩年前，邊境暴亂，老城主隕落。雲上國對黑風城的騷擾就沒停過。
加上赫連氏外族時常搶掠，往來行商都少了許多。
許是雲上國暗中施壓，周圍各國都不願收黑風城的鐵。反正這天下產鐵的又不止黑風城一個。
因此，當上官笙和李七到達黑風城邊境時，麵前一片蕭條。
路過的人們都是一副疲憊之態，……甚至還有已經死了幾天的屍體，扔在路邊沒人管，散發著陣陣惡臭。
上官笙不知道該是什麽心情麵對這樣的場景。
她應該慶幸吧，這裏還沒到人吃人的地步。
“這些人，算是被遺棄的人。”李七看到這樣的場景，情緒有些低落。
“其他國家都不收難民。黑風城現在的狀況姑娘也知道。”李七頓了頓“都是可憐人。”
上官笙沒說什麽，圍帽下的鳳眼，有未知的情緒翻滾，然後歸於平淡。
“走吧，再過幾日就要到邊鎮了。”
今日黑風城的風沙有些大，李七跟在身後，裹緊了身上的鬥篷，未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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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家二小姐和鍾離家大公子一夜間都在驛館失蹤了！
傳言是二人私奔了！
都城的茶館了一下又熱鬧了不少。
這可是件大事，上上下下，全都翹首以望，暗中吃瓜的不少，心中冷笑的不少。
上官家，鍾離家的家主聽到這個消息時，反應出奇的一致，同時摔了杯子，翹起胡子大喝一聲：“一派胡言！”
兩家也不廢話，當下紛紛派人尋找，這下可是坐實了這件事，茶樓裏的說書先生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聲情並茂。
茶樓裏每日座無虛席，茶樓老板可是賺了個盆滿鍋滿。
可能是這件事情太過勁爆，一時間到是沒有人注意‘生病’的上官大小姐。
小術縮在房間裏，除卻老仆何陳，誰都不接觸。
何陳每日送來些吃食，並帶來一些管治風寒的藥。小術和何陳會將藥灑在地上，讓屋裏藥氣衝天。
為了不讓小術這個假小姐穿幫，何陳費盡了心思。
“何叔，小姐和二小姐有消息了嗎。”小術一臉希翼的看著何陳。
何陳歎了口氣，搖搖頭。把外麵的傳言說給小術聽。
小術咬了咬下唇，抓緊了手中的帕子。心中默默祈禱：小姐，二小姐，你們快些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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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喳喳的鳥叫，讓躺在稻草堆裏的上官淼皺起了眉。她悠悠轉醒，揉著後頸坐直了身子。
“醒了，丫頭。”老道打水回來剛好見到剛剛轉醒的上官淼。
上官淼聽到聲音，一個鯉魚打挺蹦起身，伸手就摸自己的劍。
“你在找你的劍呢？就怕你醒來要砍我，我藏起來了。”老道很臭屁的得瑟，手上動作卻沒停，將剛剛打來的水放到了地上。
“洗把臉，清醒清醒。我和你說清事情。”
上官淼狐疑的看了老道一眼，去洗了一把臉。若非友人，昨晚不是逃跑就一刀把她了結了。
看著他今天的舉動，昨晚之事怕是真是事出有因。
洗完臉，老道遞給她幾個青果。
“邊吃邊聊。”見上官淼沒有反應，他又將拿著果子的手前探了探。
上官淼本來是拒絕的，但是肚子不爭氣的發出抗議，她撇了一下嘴，忿忿的一把奪過青果，狠狠咬了一口，然後發力咀嚼。
嗯……還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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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人類的地方，總是藏有大自然的寶藏。參天大樹，偶爾漏進點點碎碎的陽光，角落裏盤著紫羅藤，沁人暗香浮動，翩翩飛舞的蝴蝶如同山林裏的精怪，疏影難覓。
鍾離踏歌沒心情欣賞美景，他喘著粗氣，手裏死死抓著個飛刀，疲憊的靠在了樹上。
鍾離踏歌跑了一夜，體力不支和失血過多，讓他頭暈眼花，最後終是倒地不起。
他想了很多，思緒萬千。他想到自己拚命維持的，鍾離家的平衡。想到與上官家的聯姻。想到了這次刺殺的幕後黑手。
他還想到了與自己有婚約的上官笙。
她是怎樣一個人呢？
最後，他自嘲的笑了，這次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還是未知數。
清風拂過鍾離踏歌長長的睫毛，鍾離踏歌轉動了一下幹澀的眼球。
他傷的不輕，手腳開始發涼，鍾離踏歌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四肢逐漸變得僵硬。
鍾離踏歌有些不甘心，不甘心死亡。至少不能就這樣死亡。
就在他即將徹底失去意識時，一道清脆的童聲響起，喚回了他些許神智。
“哥哥，這裏有一個人。”是一個聲音清脆的貴氣女童。“他好像要死了。”聲音糯糯的，還帶著好奇。
“別亂動，他傷的很重。”這是一道很舒緩溫柔的男聲，語氣裏除了嗔怪，還有一絲寵溺。
鍾離踏歌看不清他的臉，隻留一縷清冽的藥香纏繞在他的鼻尖。因疲憊和緊張緊繃的身體，因為這抹藥香放鬆下來。
“別擔心，我救你。”很平淡，同時也很能讓人安心。
他從來不輕易相信人，但是他還是選擇信了這個還沒見過麵的醫者。
鍾離踏歌放任自己失去意識，隨後徹底墜入黑暗。
一顆參天巨樹下，躺著一名身著紫衣曼陀羅花紋長袍的男子，嬌俏的紅衣女童抬著頭，眼睛亮晶晶的蹲在男子身邊好奇張望，青衣醫者低眸認真而安靜的為男子把脈。
蹁躚的蝴蝶悄悄探頭看他們，斑斕的陽光打在三人身上，這一幕，溫柔如畫，定格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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