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歸家
跟不要臉麵的人實在是沒甚麽好說的,方言搖了搖頭,正欲抬腳往回走,恰逢一陣海風吹過,醉意便如同潮水般湧了上來。
搖搖晃晃地失去意識之前,感覺頭部仿佛置身於一片柔軟之中,緊接著,聽到花臘九一聲羞惱的輕呼,便人事不知了。
侯傑豔羨地瞅著被花臘九輕擁入懷攙走的方言,轉頭一看,李泰竟然也是羨慕得不行,目光不懷好意地朝李泰胯下瞧去,李泰大怒,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
花臘九從方言營帳裏出來之時,衣衫略有些淩亂,迎麵走來的花臘八目瞪口呆,被自家妹子瞪了一眼,忙低眉臊眼地繞道走了,隻是嘴裏小聲嘀咕了幾句,花臘九耳力不錯,紅霞遍布了俏臉。
一夜好夢,方言舒爽地伸了個懶腰,碎碎念著夢中可愛的女兒,隻覺此時回家的動力十足,走出帳外打算吆喝一嗓子啟程,卻被帳外密密麻麻的人頭給驚住了。
“你們這是?”
村正門站在第一排,垂手而立,神色恭敬。第二排是於大、於金川等人,含情脈脈地盯著方言,第三排往後,全是平日裏打過照麵的村民,不分男女老幼地全都來了,所有人的眼裏都是濃的化不開的感激。
不消片刻,李泰、侯傑、尉遲寶琳、房遺愛四人也被從帳中叫起,扭扭捏捏半推半就地站在方言身側,臉上既是興奮,又有些羞澀——被眾人用崇敬的目光行注目禮,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讓這些紈絝忍不住有些飄飄然。
眼看五個少年聚齊,山門村村正揮了揮手,在方言等人莫名其妙的目光裏,於大捧著一個粗製的木盒子走上前來,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這是……”
方言接過木盒子,隻覺入手微沉,好奇地朝山門村村正看去。
李泰伸長了脖子左觀右看,打趣道:“該不會是甚麽奇珍異寶罷?”
侯傑笑了起來,單看這做工粗鄙的木匣子,便知裏麵絕非甚麽貴重之物,不過好歹也是村民的一片心意,禮輕情意重,決不能寒了他們的心,但是眾村民臉上的期待之色是甚麽意思?
“貴人打開便知。”
“還吊起胃口來了……”
侯傑嘿笑著從方言手裏搶過木盒,打開後,整個人便呆立當場。
方言等人不約而同地探出頭去,不出意外地和侯傑一樣,呆若木雞。
隻見簡陋的木盒子裏靜靜躺著五粒珍珠,光彩奪目,璀璨雅馨,潔白無瑕,半點雜質也無,更為難得的是,五粒珍珠一般大小,絕無二致,饒是經曆了琉璃的洗禮,卻仍然被深深地震撼了。
村正們對視片刻,麵露得意,山門村村正笑道:“好教貴人得知,這五顆蚌珠乃於大的阿耶出海時偶然從海蚌中得來,鄉野之人縱然無知,卻也知曉此物珍貴,並不敢拿去換錢,生恐招致禍害,隻能讓寶珠蒙塵。所幸貴人賜下恩澤,於大便央了我等前來獻珠,也省得這小子整日整夜的睡不著覺!”
話到此處,惹來一片善意的哄笑,於大難為情地撓了撓頭,目光望向木盒,有些不舍,更多的卻是釋然。
“這些個寶珠喲,連累阿耶與俺是一天好覺都沒睡過,如今總算是……”
整個人長長舒了口氣,神情無比輕鬆。
方言與李泰等人互視一眼,倒真的無法拒絕。以眾人的家世,見到奇珍異寶自不會起貪婪之心,不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恰如房玄齡贈與王文軒那塊玉佩一樣,放在他們手裏,隻能是肇事的禍根。
當下不再猶豫,方言朝於大點頭致謝,又朗聲道:“清水灣既是越王殿下與我等所建,那必然是要長久地存在下去的,大唐疆土何止萬裏?咱們要把罐頭售賣到大唐的每一寸土地上去,乃至草原,東瀛,高句麗……爾等生計不用操心,必與清水灣同在!爾等子孫亦無需多慮,登州來的先生不日即到!”
村民們千恩萬謝地去了,方言感慨著道:“這便是這片土地上最可領可愛的人呐……”
侯傑小心翼翼地將一顆寶珠藏於懷裏,深以為然地點頭讚同。
……
“越王殿下,尉遲小公爺,房小公爺,伯爺,承蒙關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某就此別過,日後去了長安,必定上門拜訪。”
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行來,被捉走的紈絝一一放回了家,待到達陝州之時,僅剩景元緯、季和光、劉修平、胡承四人。而景元緯的家便在陝州,饒是他歸心似箭,禮數卻仍做的很足。
季和光等人朝他投去豔羨的目光,這小子飛黃騰達已然是遲早之事,既攀上了似越王泰這等朝中貴人,又為自家老父謀了一條晉升之路,實在是令人羨慕。不過他們捫心自問,去窮凶極惡的海盜窩裏當細作,隻這份膽量便不是尋常人可擁有的,人之造化,莫過於付出。
如今的景元緯與兩月前完全是變了個人,尤其是從海盜窩死裏逃生後,整個人愈發沉穩起來。
方言笑道:“你離家日久,想必家中老父母甚是想念,快些回去罷!”
景元緯肅然應是,朝眾人施了一禮,打馬而去。
房遺愛有些哀傷地歎道:“這廝走後,陪我踢球的是愈發少了……”
對紈絝們的離去最不舍得便要數房遺愛了,作為球隊的隊長,眼看著隊員一個個的離去,將來山高水長應是再見無期,心底失落無以複加。
季和光等人也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神色黯然。
與那些體格健壯的軍中將士相比,身軀羸弱卻小快靈的紈絝是足球場上的一道靚麗風景,經常能打出令人眼前一亮的團體配合,常常引來觀眾的熱情呐喊,不過紈絝們一一回了家,足球隊自然而然地朝解散了。
“都是些好苗子啊……”
經常以裁判身份坐鎮比賽的李泰同樣有些惋惜,不過卻是勸道:“也用不著如此傷神,待回到了長安,再拉人另組球隊便是。”
房遺愛欣喜地問道:“回長安也可以踢球麽?”
“為什麽不能?”
方言心底忽地冒出一個想法,賣力地揮揮手,為認真傾聽的眾人勾勒出一幅藍圖:“足球作為新興的事物,眾人相爭,以輸贏定英雄,熱血激情,又暗合兵法,參考清水灣,想來在娛樂活動匱乏的長安城掀起風潮並不是難事。待真正興盛起來,收取入場觀看的門票……”
甚至將植入廣告的事都說了出來,待聽到組建聯賽的事宜後,眾人的目光亮的滲人。
“嘶,這可是生財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