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一反常態
誰知，張武義的一句話，徹底將薛縉僥幸的心戳了個天大的窟窿，薛縉晃了晃，頓時如墜冰窖，臉色比方才又白了幾分，明明是在深夜，冷汗卻刷地一下流滿了後背、額頭……
??“薛啟當街刺殺方山侯，陛下震怒，特令本將前來捉拿！”
??“刺，刺殺方山侯？”
??薛縉隻覺天旋地轉，差點癱倒在地，眸子裏瞬間充滿了血絲，一顆心仿佛要跳出來。
??“怎，怎麽可能……”
??薛縉希冀地望著張武義，咧嘴笑道：“張統領是在開玩笑罷？”
??“哼！”
??張武義不與他多說廢話，揮了揮手，手下便抬上來三個黑衣蒙麵的漢子，隨意地扔在了地上。
??這三個漢子麵如死灰，待薛縉的目光看來，忙緊閉雙眼。
??“都到了家，還蒙著臉作甚麽？”
??薛縉死死盯著這三個漢子，待飛騎將他們臉上的黑布揭下來以後，眼前忽地一黑，癱倒在地。
??不多時，麵如死灰的薛啟被人帶了上來，薛縉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飛速竄起，一巴掌扇在了薛啟的臉上，臉色猙獰可怖。
??“孽子，你罪該萬死！”
??……
??“侯爺，為安全起見，今夜不如留宿城中侯爺府罷。夫人那裏，遣人告知便是。”
??方言拒絕了方二的提議，這座府邸裏的秘密，至今都還無從探究，那王基與傅仁雙已確認是府裏的家丁，而他們究竟是誰派來的眼線，為避免打草驚蛇，也沒有查到，最重要的是，那個好心扔紙團警示之人，又是誰呢？
??既然謎團一時半會兒難以解開，那便索性不去置身其中，方言總覺得那座府邸有些古怪，裏裏外外都透漏著李二鋪天蓋地的影子。
??利用侯爺的威嚴加特權再加上死不要臉的無賴嘴臉，終於讓守城的副將哭喪著臉打開了城門，一路擔驚受怕地回到府裏時，夜已深，方言不忍心去打擾身懷六甲的林瀟瀟，自己回房歇息，因受了驚嚇，難免驚惶，但花臘八與花臘九的房間就在不遠處，總算是給了方言一些安全感，帶著對薛啟的咬牙切齒逐漸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天還未大亮，侯爺府便已經熱鬧開了，林瀟瀟驚奇地發現，往日裏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紈絝們，今日竟然都一反常態，任誰都能看出長孫衝、程處默、秦懷玉等臉上的陰沉。
??“小言呢？他沒事罷？”
??林瀟瀟芳心一顫，俏臉瞬時便有些煞白，想必是昨夜方言在長安遭遇了甚麽，還沒來得及詢問，便看到秦懷玉狠狠地瞪了李思文一眼。
??李思文這才意識到眼前的林瀟瀟有孕在身，後悔地便想要解釋，卻不防林瀟瀟強笑道：“侯爺還未起床，你們都是親親的兄弟，去他房裏叫他也正合適。”
??眾紈絝亂糟糟地應了聲，迫不及待地朝方言的房間走去。
??“冬兒，去把方二、花先生和臘九叫來！”
??等待的時候，紋著絕美圖案的絲帕被林瀟瀟的纖手絞得又團又皺，纖指不知不覺勒出了紅印也絲毫不覺，很快，哭喪著臉的方二便被焦急的冬兒帶了過來，隨行的，還有莫名其妙的花臘八與花臘九。
??林瀟瀟掌管侯爺府已有不短的時日，板著俏臉時自有一股攝人的氣勢，方二哪裏敢隱瞞，忙一五一十地將昨夜之事說了出來。
??“砰”地一聲巨響，方二看了看支離破碎的木桌，又看了看粉麵含煞的花臘九，張大了嘴巴。
??林瀟瀟又驚又恐又怒，嬌軀不可抑製地顫抖了片刻，銀牙緊咬：“薛啟該死！”
??花臘八的心底也升起了磅礴怒氣，雖然方言確實不要臉，又對自己的妹妹不懷好意，但始終是過命的交情，江湖人任俠好義，肝膽相照，此時乍聽方言遇刺，立刻便炸毛了，怒道：“雖然還未證實，但多半與薛啟脫不了幹係，他既然能刺殺方言，那某自然也能去殺他！”
??說著，便大踏步地往外走，花臘九沒有絲毫遲疑，身影如電地跟了上去。
??林瀟瀟沒有阻攔，長安城中，天子腳下，首善之地，隻要占了理，哪怕把天捅個窟窿，也不是甚麽大事，隻是薛啟死了以後如何善後，是她應該考慮的事——至於薛啟會不會死，她完全不會擔心，花臘八兄妹的武藝早已說明了一切。
??“你這小子，掂著劍作甚？”
??外麵傳來程咬金的叫聲，林瀟瀟忙迎了出去。
??庭院裏，花臘九抿著嘴一聲不吭，不滿地盯著有意無意擋在他前麵的程咬金。
??“程伯伯，您可要給我家侯爺做主！”
??淚珠兒斷了線似的從林瀟瀟的秀眸裏溢了出來，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心疼。
??“你且放寬心便是，長安城誰人不知方言是俺老程的世侄？哼，薛啟那狗東西竟然如此喪心病狂，俺老程斷然是不能放過他的！”
??程咬金義憤填膺地將胸膛拍得震天響，林瀟瀟卻從婆娑朦朧的淚眼中看到他老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正要出言詢問，卻又聽程咬金扭頭對花臘八瞪眼道：“陛下聽聞此事，暴怒無匹，已令人將薛啟打入天牢，你休要輕舉妄動，俺們這些老家夥們正在奔走，莫要弄巧成拙！”
??說著，轉身便往方言的房間行去。
??林瀟瀟見狀，俏臉上更是狐疑。甚麽時候程咬金竟會主動去尋方言，而不是大馬金刀地等待方言主動屁顛屁顛地上前見禮？
??寬慰了咬牙切齒的花臘九與花臘八幾句，林瀟瀟對冬兒道：“你去燒些茶水端去。”
??冬兒與林瀟瀟主仆多年，自然能明白她的心思，忙點頭離去。
??程咬金到方言房間之時，那裏正熱鬧得厲害，這個怒氣衝衝地說要去劫天牢暗殺，那個口沫飛濺地說要去砸薛縉的府邸，更有甚者，說要刨薛啟的祖墳……
??“都給老子滾蛋！”
??程咬金的名頭不是蓋的，一嗓子吼出，號稱最講義氣的紈絝們頓時做鳥獸散，隻留下方言一個人生無可戀。
??程咬金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方言：“都聽說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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