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好奇而已
“煙波樓竟然與李建成扯上了關係,偏偏直到如今李二都不曾動它,後麵有貓膩啊,興許達成了合作意向也不一定,那麽夜公子在其中究竟扮演著甚麽樣的角色呢?花臘八與臘九作為煙波樓的日月雙使,林瀟瀟是前任花魁,蘇清寒是長安煙波的掌櫃……估摸著程咬金、秦瓊等一眾老將正在家裏呲牙呢罷?”
??被綁得結結實實的花臘八很老實,竹筒倒豆子般將方言問的都說了出來,隻是對夜公子的身份牙關緊咬,一個字也不跟透露,這倒沒關係,晚上跟花臘九啪啪時候再問不遲……
??不過啊,這家夥自始至終都沒說接近自己的目的,倔強地令人發指,還好有最疼自己的花臘九在,倒也不是無從知曉。想到此處,方言起身朝花臘九的閨房走去。
??侯府的家丁婢女很會心疼人,知道侯爺心情不好,一個個地躲得遠遠的,一路之上都沒看見人,隻是在快走到花臘九的院子時,被氣喘籲籲的環兒追上。
??“侯爺,小姐說了,今夜無論如何都要留宿在她房中!”
??說完,捂著小臉一溜煙地又跑掉了。
??方言無力地錘了錘腰眼,深深為自己未來數日的勞累默哀。
??推開門,花臘九正背身坐在圓桌邊怔怔出神,身影瘦削惹人疼惜,聽到動靜,花臘九緩緩轉過身來,俏臉上卻已是淚痕密布,修長的睫毛上也掛滿了淚珠兒。
??方言心疼地上前將她攬於懷裏,往日裏英姿颯爽的模樣隨風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悲傷內疚的俠女。
??“莫哭,莫哭,你又不曾害我,我亦不曾怨你,哭從何來?”
??花臘九身軀微顫,淚眼朦朧地從他懷裏抬起了頭,幾根青絲掛在額前,被淚水打濕,她沒有去擦拭,希冀地看向方言,杏眸裏泛著異彩,鼻尖的淚珠兒仿佛在雀躍:“你,當真不曾怨我?”
??“當然。其實啊,侯爺我最喜歡的女人,便是你了。”
??嗯,無論是唐衣、林瀟瀟,還是蘇清寒,侯爺都最喜歡了。
??花臘九的芳心不爭氣地劇烈跳動,眼淚神奇地止住了,卻將方言抱得更緊,臻首緊緊依偎在他的懷裏,恨不得要融化進去。
??這樣子也就沒法問了,方言撓了撓頭,與花臘九緊緊依偎。
??不知過了多久,方言的手臂都有些發麻,當他以為懷中人已然睡著之時,卻忽聽花臘九輕聲道:“煙波樓本是太上皇一手所創,他與前隋煬帝相識,知曉其寡恩薄義,遲早會對他下手,便未雨綢繆創建了煙波樓……”
??方言悚然一驚,冷汗瞬間便流了下來。
??“這麽說來,當初哪裏是陛下勸太上皇起兵反隋,明明是蓄謀已久才對。”
??他險些忘了,李淵也是雄才大略的開國皇帝,就算被李二逼得退了位,但當時也是屢次率兵擊退義兵與突厥的英豪,才幹與能力也是世所罕見。
??花臘九輕輕頷首,又道:“煙波樓最初隻在長安一處,上設掌令,下結遊俠,刺探消息,收買朝臣,合縱連橫為當時還是唐國公的太上皇效力,稷下學宮彼時陷入困境,便主動投靠了煙波樓。那時,兄長與我還未出世……”
??“原來是嶽父他老人家出麵張羅的……”
??花臘九瞧了他一眼,眉眼間有些古怪:“夜公子,便是家父!”
??“……”
??方言被雷得外焦裏嫩,嘶聲道:“他不是已經被李氏……”
??“無外乎金蟬脫殼罷了,爹爹武藝超群,睿智絕倫,怎會死在一介婦人之手?”
??花臘九眸子裏泛著愧疚:“當初,是不想將你卷入其中,才有意隱瞞。”
??“理解,理解……隻是啊,老嶽父想對唐衣動手,這……”
??方言苦惱地摸索著下巴:“看來下次見麵,須得問他要些好處了,畢竟稷下學宮千年豐藏……”
??花臘九理所當然地頷首表示同意。
??“至於掌令是誰,兄長與我並不知曉,隻知那人應是朝中大員,身居高位。”
??方言點了點頭,除了裴寂那廝,如今誰還夠膽敢當掌令?看來前段時間這老家夥前來求救,不隻是劉文靜之事,事實上,老家夥早就知曉李二因劉文靜對其不滿,卻揣著明白當糊塗,跑這兒攀關係來了,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看來李二對煙波樓的存在,也心存忌憚了。
??果然,便聽花臘九娓娓道來。
??“大唐立國,煙波樓出力匪淺,甚得太上皇信重,煙波樓也逐漸從長安一處,擴至八處,到了後來,二子奪嫡,彼時陛下勢大,息太子難以抗衡,太上皇便暗中將煙波樓交予了他,可沒等幾年,玄武門之變便突發,太上皇被囚,息太子慘死,煙波樓的境地便逐漸危險起來。”
??“既然如此,將煙波樓交給陛下不就好了?”
??花臘九苦笑搖頭:“息太子文成武略並不輸給陛下,煙波樓中亦有不少人為其效死,甚至密謀了數次反叛,雖然均被爹爹暗中絞殺,但消息依然不可避免地傳入到了陛下耳中,陛下雖震怒,但由於事無外漏,卻不好下手,畢竟牽連之人實在過多。”
??“那掌令呢?”
??花臘九的杏眸中泛著疑惑,檀口微張的迷茫模樣可愛極了,方言忍不住俯下身去啄了一口,引來俠女的嬌嗔。
??“說來也怪,玄武門事變突發後,掌令先是頒布一條密令,令煙波樓上下全體出動,奪取所在之地的州府,誰知還未籌備,第二條密令便隨之而來,間隔不到兩個時辰,言道所有人不得輕舉妄動,再後來,掌令居然也就沒了蹤影,直至今日,都不曾再頒布任何密令,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點倒不奇怪,李二大勢已成,天下間誰人敢抗衡?裴寂但凡有任何舉動,必被李二碾成齏粉——他怎麽可能不會對煙波樓早有防範?
??“那為何你與老花會伺機接近我?彼時我根基尚淺,並不值得堂堂煙波樓的日月雙使如此大費周章罷?又或者說,還有其他目的……”
??方言真誠地看向花臘九:“我就是好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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