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蕭大將軍的人
眼下蕭懷一更擔心的是少年們的行蹤，“可知他們逃去的方向？”
“屬下不知。”衛飛搖頭又垂首，神情並不好，“不過段缺已知曉那幾名少年和老婦是鬼炎人，並且當即斷定，他們都是來自大池國的賊人，眼下正命人全城搜查。”
天色已慢慢轉暗，蘇臨笙柳眉擰了擰，“不行，我得去右庭衛找阿尋，從小他爹娘去世的早，被人關在封閉的屋子過，那種地方對他來說，是個沉重的陰影和打擊。”
“不可，右庭衛府兵森嚴，不可冒失。”蕭懷一攔住她，略做沉思，聲音堅定道：“要去，我陪你去。”
“不可……”
這次出聲反對的人是衛飛，他從知道段缺將阿尋和鬼炎老婦帶走後，就一直憂心忡忡，麵色緊張。
“那段大人可是十分小氣，不通情達理之人，況且屬下還查實，他與雲霞城的梁知府夫人有著遠親的關係。”
當日得到蕭懷一的指示後，他已暗中調查京城內任何一個與梁知府有關的人，也是今日晌午時分才查出的，還未來得及告知蕭懷一，就發生了瘋老婦的事。
除卻這樁子事不提，光憑著那鬼炎老婦是將軍在城門口救下的，並且親自安置在棲尋客棧的事實，無論出了什麽事，以段缺睚眥必報的性格，難免不會將這把火燒到將軍身上來。
別說是此刻親自送上門去，段缺指不定就在家等著呢？
蕭懷一知他心思，抬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此事稍後再說。”
他也料想到前去會遭遇的挫折。
但有些事她非做不可，他又豈能置之不理？
重要的是，他已知曉那些逃脫的少年，絕大可能身中藥蠱之術。
他們無緣無故出現在東臨，情況非同尋常，她得見到老婦和阿尋，探個緣由。
這件事於情於理，他已不可能置身事外。
片刻不猶豫，蕭懷一吩咐衛飛帶人前去尋找失蹤的鬼炎少年，自己則帶著蘇臨笙，趁著夜色未黑趕到右庭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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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庭衛府。
當蕭懷一、蘇臨笙兩人出現在右庭衛府的時候，段缺正富有閑趣的逗著籠中的鳥兒。
看見來人，段缺一臉訕笑迎了上去，“喲，這個時辰，蕭大將軍怎會光臨蔽府，段某有失遠迎啊。”
不知是真的意外還是假的驚喜，蘇臨笙就發現這個段大人，從他們進來，眼尾就一抹虛偽的笑意。
蕭懷一簡單的打起了寒暄，“蕭某想起之前一直忙於公務，還未親自上門恭賀右庭衛使段大人，此番是來送禮的。”
“蕭將軍軍務繁忙，段某實在受寵惹驚。”
段缺瞥了眼他，手中空無一物，麵色尷尬，說什麽送禮？
又將視線落在了他旁邊的蘇臨笙身上，“將軍身邊的這位姑娘……”
蕭懷一言簡意賅：“她是我府中的貴客。”
段缺就突然放聲笑了，“哦，我想起來了，昨日聽聞毓庭坊上這位姑娘可是大放異彩，原來是蕭大將軍的人。”
“……”
蘇臨笙打了個冷顫，這東臨城毓庭坊的風吹的果然就是快。
昨日蕭懷一當眾解她難堪，將她說成將軍府的貴客。
怎麽到了理應有些威嚴肅然的右庭衛大人嘴裏，吐出來的話就變了意思？
她何時成了蕭大將軍的人？
蕭懷一倒是不介意他這般說法，但不願囉嗦，直切主題。
“我也聽聞，今日有群瘋漢子在街頭不小心頂撞了孟侯爺的千金，被段大人抓了，但後來卻抓回了一個老婦和少年。”
段缺聽到第一句話時，渾身不自在，但麵上依舊皮笑肉不笑的說，“蕭大將軍消息靈通啊，本官原本是要帶回來好好管教一番的，畢竟這是東臨的土地，豈能容一些異國的鬼炎**亂秩序，誰知衝出來個瘋狂的婦人，破壞本官行事，導致那幾名少年趁機逃了，本官還在全力搜索那群人的下落，怎麽，蕭大將軍來此是為了這件小事？”
蕭懷一極其認真道，“段大人說是小事，可蕭某覺得此事可大可小。”
段缺的眼裏一道淡漠之色：“蕭將軍此話何意？”
蕭懷一道：“想必段大人在抓他們回來的時候，也發現那名老婦精神異常，若不及時治療，怕是有死在右庭衛牢的可能。”
“哼，鬼炎人無端出現在東臨，死一個少一個，何需大將軍操心？”
段缺不以為然的冷嗬，毫不在意右庭衛的牢房裏是否多個死人。
蘇臨笙忍不住了，這段缺語氣不善，還暗暗對蕭懷一反唇相譏。
“段大人，鬼炎人難道不是人嗎？何況那名老婦並未做傷天害理的事，憑何該死？”難道僅僅是因為鬼炎人？
蘇臨笙雖極力克製心中澎湃的氣憤，但一想到阿尋還在地牢中，依舊難掩激動，“還有一碼歸一碼，那老婦擾亂你行事，你們為何要抓那名少年？”
段缺故作驚訝，“哦，姑娘如此激動，難不成那少年也是蕭將軍的人？”
蘇臨笙聽出來了，段缺有意在含沙射影。
他繞著彎兒針對蕭懷一，想將鬼炎人與他綁定關係，她旋即脫口而出，“當然不是。”
蕭懷一唇角微微咧開，輕輕拉過蘇臨笙的胳膊，凝神看她，眉宇溫和，笑而不語。
似乎在說：“不要理會段缺，放心，我來處理。”
蘇臨笙就看到蕭懷一慢慢的轉過身去，淡淡的笑容中慢慢有了一絲寒意，盯在了段缺的臉上。
“段大人，他是不是我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今日我一定要帶出右庭衛府。”
語氣冷凝，不容置疑。
段缺肩膀一跨，麵露煞氣，警惕道：“蕭懷一，本官按職責行事，你如此放肆，這裏可不是你的沙場，難不成還想在右庭衛府做什麽不成？”
蕭懷一挺拔的身軀往前邁了一步，勾唇笑道：“段大人無需激動，我什麽也不會做，我說過此番是來送禮的。”
“送禮？”段缺心裏莫名慌張，又眯著眼睛費力的瞅了瞅，“蕭大將軍莫不是在跟本官開玩笑？”
蕭懷一突然斂住嘴角的表情，神情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