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希望隻是假象

  雖是夜裏，神色明明滅滅看不真切，但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篤定自信。


  蘇臨笙便沒有細問，他為何要偷偷安排人手在右庭衛？

  既然不是那個紅衣侍衛，那便隻剩下另外一種可能。


  段缺偷偷安排劉滿進雪莊，圖謀本就不可告人，此事自然藏著緊。


  蘇臨笙柳眉微蹙，“除了近身侍衛，究竟有誰提前知曉了段缺的行動？”


  還是說，劉滿背後真正聽命的主人，對段缺想要針對蕭懷一的心思很清楚，甚至段缺這次的行動他會不會在其中出謀劃策？


  而段缺又十分信任此人。


  揣測到這裏，她不由覺得渾身都灌了冷風。


  她的話一針見血，蕭懷一見她緊了披風，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段缺已經在大理寺，不日將要受審，讓大理寺去愁吧！走，我們先回去。”


  其實他心中差不多已經有了答案。


  隻是這個答案，他並不願意相信和接受，甚至希望隻是個假象。


  他沒有跟蘇臨笙說，紅衣侍衛在給他傳的那封信中，曾謹慎提及，段缺吩咐他安排劉滿進雪莊前，曾悄悄去了赤羽山莊，並在裏麵逗留許久。


  ***

  這日，秋高氣爽，碧空如洗。


  揚帝的車攆搖搖行駛在去往雪莊的道上，路過一片火紅的楓樹時，揚帝吩咐王蓄停了下來。


  王蓄跟在皇帝身邊多年，最懂他的心思。


  雖然雪妃去世多年，雪莊內的布置陳設簡陋，中規中矩，但揚帝每年都會在中秋前後，楓葉正紅的時候來莊子小憩一天。


  而每每經過這片楓林，揚帝定然是要下來走走的。


  隻是這次不是照例，而是因為難民之事一夜之間有了極大的轉機，揚帝選擇親自來，以慰民心。


  揚帝沒有讓人近身跟著，轉過幾顆略小的楓樹，腳步突然頓在了一顆稍顯粗壯的楓樹後。


  眼前一抹熟悉的淺綠色身影，她正蹲在一地落楓前，神色認真的挑選著好看的楓葉。


  因為過於認真，根本不曾留意到有人踩到楓葉上的小小聲響。


  揚帝凝視著她的側影，眼眶忽地一熱，模糊不堪。


  “雪妃……”


  蘇臨笙剛撿好了想要的楓葉，正準備起身時，便聽到身側不遠處人的輕顫聲音。


  她素淨出塵的麵上閃過一瞬的惶恐，卻沒忘記禮數，收了楓葉在袖中，微微欠身：“民女見過皇上。”


  揚帝看清楚女子的麵容，是那位蕭懷一口中提及的女軍師，也是在盛宴當日神色淡定走出來替月華澄清真相的女子。


  他自知失態，不著痕跡的斂了剛才恍然一夢的情緒。


  “起來，”揚帝抬了抬手，視線落在她袖中的楓葉，不由好奇，“你撿這些楓葉做什麽？”


  “回皇上，民女隻是覺得好看，想撿回去畫些簡單的圖案，給莊子裏那些小孩。”蘇臨笙回答的一本正經。


  揚帝頷首，瞥見一片楓葉沒有收好，從蘇臨笙的袖中飄了下來。


  蘇臨笙不由自主往後移動了腳步，也沒想當著皇上的麵去撿，然而卻見揚帝緩緩俯身，撿起那片楓葉遞到了她眼前。


  “蘇姑娘的手……”揚帝注意到她手腕上纏的白色泛紅的布條，語氣隱隱含著親切，“傷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