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甘願留下
蘇臨笙腳步頓了頓，那個雪白的影子搖頭擺尾，直接衝著她的方向而來。
“阿圖，你怎麽又跑出來了，聖女呢？”知道月華和洛顏之間存在的誤會後，蘇臨笙心中舒坦多了，看到阿圖也格外親切。
阿圖在蘇臨笙的手心蹭了幾下後，喉嚨裏發出粗重的呼哧呼哧聲，似乎很著急的樣子，然後猛搖尾巴退了幾步。
蘇臨笙感覺不太對勁，跟著它走了幾步。
它又往前挪動了幾步，然後停住，扭頭看蘇臨笙的方向。
蘇臨笙眼睫一顫，“難道聖女出事了？”
白狐繼續保持節奏往前走，蘇臨笙能看出，它是在給自己引路。
等衛飛去安排離修在將軍府附近的時候，發現將軍府門口早就沒有了蘇臨笙的影子。
***
循著白狐的方向，蘇臨笙到達的地方是城郊的一處荒山。
離雪莊似乎不遠。
隻是夕陽西下，林中薄霧籠罩，氣氛格外的隱身詭異。
蘇臨笙不由打了個寒顫，“阿圖，這麽遠，你確定沒跑錯地方，聖女怎麽會在這裏？”
隻見阿圖執著地往前奔去，蘇臨笙隻好追上它的步子。
終於阿圖在一顆蒼天古樹處停了下來。
蘇臨笙撐著胸口喘息，剛緩了口氣過來，抬頭，呼吸一緊，“沉雙公主。”
沉雙被人綁在了前方不遠的一顆大樹上，周圍的光線已經暗下來，她的衣袂在晚風中惹眼的飄起。
在她身後不遠的一塊窪地，有個黑影在生著一堆篝火，篝火的周邊布了奇怪的線和陣法。
蘇臨笙悄悄往前一步，那黑影側過身來，露出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是月華。
她怎麽會綁架沉雙公主？
月華似乎沒有注意到蘇臨笙的出現，意識格外專注在周邊的陣法上。
她看了下陣法幾乎完美，才緩緩起身做法。
線上的鈴鐺伴隨著山風呼呼作響，在暗沉的夜空下異常詭異。
蘇臨笙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一道若有似無的紫光乍起，月華仰首望天，聲音冰冷如霜，“洛顏，看看我身邊的人是誰？你不是昨夜托夢給我，很關懷她女兒的性命嗎？”
“這麽多年，我用追魂術追蹤你的魂魄，一無所蹤，前幾日直到我看見那個人身上的荷包，我才忽然清醒，你會不會沒死，所以我找不到你魂魄?”
她的聲音冷靜中帶著些淒涼。
她偏頭，看向綁在樹上氣息不穩的沉雙，眼神裏寒意瘮人，忽然仰頭淒苦大笑。
“洛顏，你看清楚了，若是你再不現身，今日我就讓她的孩子去黃泉陪你。”
沉雙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眸，“聖女，求你放我回去，我不是……”
月華冷笑，情緒即將爆發的片刻，阿圖衝了出去，趴在月華的腳邊低低地哀嚎。
月華僵住頭，忽然看向不遠處的方向，有些意外地輕笑了聲，“哦，果然來了，正好，公主別怕，我給你找了個伴。”
沉雙怒氣抬眸，才注意到隱在大樹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蘇臨笙。
蘇臨笙也正好觸及到月華冷淩的目光，不解，“聖女，你故意讓它引我來的？”
話音未落，她渾身一僵，隻覺周身被一條隱身的真氣繩索纏繞，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迅速移動，被困在了與沉雙相近的另一顆大樹上。
“說來真是好笑，我追蹤了你幾次，都被蕭家的暗衛給破壞了，沒想到你會因為阿圖，主動送上門來。”
想到她異於常人的行動，她冰冷的眼刀掃向蘇臨笙，“還說你跟洛顏沒有關係！”
蘇臨笙驚醒，“那晚追蹤我的黑影是你？”
“說，你為什麽會有跟他一模一樣的香囊，為何你會用他的方法給那些難民解毒？”月華走近，視線步步緊逼。
當日在毓庭坊，她情緒過頭，才忽略了一件事。
這世上，不可能會存在完全一樣香氣的香囊，除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加上後來，難民之毒被解，她從赫連風處打聽得知，原來竟是蕭長留的徒弟用了跟洛顏曾經同樣的方法替那些難民解了毒。
她猛然清醒……
蘇臨笙一定認識洛顏！
至少跟洛顏有關係。
隻是她追蹤了兩次蘇臨笙的蹤跡，兩次都被蕭家那些無所不在的隱衛給攔住了。
她無計可施，隻是想找阿圖試試，結果出乎她的意料。
“你是為了鬼……洛顏？才抓來公主的？”蘇臨笙跳開話題，冷靜地勸道，“你知不知道，滿京城的人都在尋找公主的下落，你先放公主回去吧！”
若是這件事鬧大，對月華並沒有什麽好處。
不對，京城已經鬧大了。
無論今日情況如何，月華都不能在都城待下去了。
她偏頭，看向沉雙，“公主你怎麽樣？”
沉雙微垂著頭，搖了搖，“我還行，就是頭有點暈。”
月華完全不知蘇臨笙在替她考慮後路，冷嗤一聲，“放不放我說了算，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說，我或許會放你一馬。”
沉雙撐著全身的力氣，輕笑了聲，“沒想到，你會為了個作古之人，恩將仇報兩個曾於你有恩的人，你說的話誰能相信？”
“作古之人”四個字成功地刺激到了月華的神經，她揚手就要一記耳光落在沉雙麵上，卻被蘇臨笙一句話阻止了。
“住手，我說。”蘇臨笙深吸了口氣，“但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先放公主回去。”
一個她不想在公主麵前提起跟洛顏有關的事，二個是她還沒想好怎麽跟月華說。
月華隱忍住怒火，看著蘇臨笙的態度，手伸出，瞬間解了沉雙公主的繩子，“我以為除了我那徒弟對你奮不顧身，這位蘇姑娘對你也不賴，既然有人願意為你留下，你走吧。”
沉雙被困的久了，四肢都有些僵硬，但月華的那些話她聽的清清楚楚。
她努力穩住身形，看了眼蘇臨笙，“蘇姑娘，你……”
“天色沉了，公主回去小心些，快走。”蘇臨笙催促沉雙快些離去。
隻要公主沒有受損，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沉雙拖著沉重的步子，心情複雜地離去，轉身的瞬間，她腦海閃過一個疑惑。
蘇臨笙真的有洛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