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難以克製的心動
蘇臨笙此話一出，場麵頓時陷入短暫的沉默中。
正要端著薑湯回去的闕兒：“……”
沒好氣瞥了眼蕭懷一的蕭長留：“……”
想跟蘇臨笙說，他不需要，以蕭懷一天生火氣旺盛的體質，真的不需要。
想一想，終究沒說。
蕭懷一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似笑非笑，這是在關心他？
“都是因為我，他才會這樣，”蘇臨笙拿過他手心的荷包，跟蕭長留一本正經的解釋，然後看向闕兒，淺淺一笑，“既然薑湯都拿來了，不喝豈不是浪費了。”
蕭懷一內心崩潰，“其實我真的不用喝……”
這敢情不是在關心他，是在“報複”他？
他可記得，這湖心小築熬的薑湯是加了劑量的，專門給蘇臨笙特配的，裏麵還加個驅寒的幾種草藥。
闕兒抿嘴笑著將湯藥直接遞給了蘇臨笙。
蕭長留袖子一甩，聲音輕哼，“愛喝不喝，闕兒，走，幫我去拿醫書。”
兩人走後，湖心亭裏靜悄悄的，蘇臨笙能聽到自己不太規律的心跳聲。
她將湯碗遞到蕭懷一跟前，眸光微閃，“喝吧。”
蕭懷一衣裳還在滴水，手臂搭在憑欄杆上，心思一動，放棄掙紮，“好，我喝，”說著便張開了嘴，“你拿過來點，喝不到。”
“啊，”蘇臨笙怔怔地望著他，能看到微張開的唇，弧度分明好看。
蕭懷一聲音悶悶地，帶著一絲暗啞和委屈，“我的手剛泡水裏，僵了拿不動。”
蘇臨笙反應過來，完全忘記了他剛才伸手抹臉的自然力道這件事。
她沒有猶豫靠近過去，坐在他身邊，憑手感試了薑藥的溫度適宜，才遞到他嘴邊。
薑藥雖然辛辣，可蕭懷一喝的心滿意足。
他喝的極其慢，劍眉舒展著，眼眸垂下來的時候，因為浸了水，能近距離看到漆黑濃密的睫毛。
真好看！
明明濕成了這個鬼樣，卻還是掩不住他那令人賞心悅目的絕色容光啊。
他額角的水珠順著他硬朗的側臉流到下頜線，滑到脖子處。
喉結因為喝藥的動作，上下微動著。
蘇臨笙端碗的手角度沒有任何調整，心口卻莫名怦然一動。
等她意識到自己反應不太正常時，試圖將目光從他喉結移開，偏偏又落在了他的唇邊上。
他的唇，因為薑湯溫度而微微泛著自然的紅，透著溫潤的光澤。
她下意識的動了動嘴唇，有些心猿意馬。
這個細節被蕭懷一不經意抬眸捕捉到了，他嘴角翹了翹，不太確信的開口：“你想喝？”
蘇臨笙腦袋嗡地一聲，她蹭地站起身來，耳根都紅得滴血。
“我想……不是，我才不想喝！”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胸口隻剩砰砰砰的心跳聲。
她在想什麽？
剛才那一刻，她竟然想親他。
她真是完了……
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語無倫次，蘇臨笙努力麵不改色，理直氣壯，“那個你太高了，我坐著手夠不到，這樣喝總行了吧。”
亂七八糟的，其實蘇臨笙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啥？
隻知道心撲通撲通的，差點跳出了嗓子眼。
她因為站了起來，換了個好喂的姿勢，離得也挺近，連蕭懷一都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節奏。
蕭懷一似乎意識到什麽，眸底的笑意淺淺蕩開，今日王宮壓在心底的那些鬱悶頓時煙消雲散了。
蘇臨笙覺得胳膊有點酸，偏偏眼前人還喝的慢條斯理的，半天，還剩下半大碗。
不過蕭懷一已經心滿意足了，好半晌，他停下來，視線落在她不知何時放回腰間掛著的青色荷包。
“裏麵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嗎？”值得她冒險縱身一躍，水對她來說，心底多少都有點陰影。
蘇臨笙回過神來，思緒微沉，“我娘留給我的東西，一塊玉石，被我不小心打碎了，我找了玉鋪行，他們修理不了，說隻有月族的徐老工匠才可以。”
“沒事，下個月，我們就去月族找他。”蕭懷一知道這塊玉石就是那塊逍遙閣的歸靈玉石，對她來說很重要，“剛好我們送叔叔去找聖女，嗯？”
蘇臨笙眸中起了霧氣，“好。”
還想再說什麽，發現蕭懷一已經站起身了。
“你不喝了？”
“太熱了，不喝，”看著她濕漉漉，盈盈如水的雙眸，再喝下去，蕭懷一覺得自己會腦子一熱出事。
他也不想她過分沉浸在她母親的事情中，他伸手拍拍她的頭，“你衣服有些濕了，趕緊回屋去換了，早點休息。”
說完，蕭懷一扯了扯衣襟，離開了湖心小築。
***
風吹動著窗口的蘭香，飄送進來，久久不散。
少女情竇初開，她不知道，有些心思一生，便是難以克製了。
這一夜，蘇臨笙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都是蕭懷一的身影。
她起身，將桌案上壓著的已經被風吹幹的簽紙看了一遍，收進荷包裏。
漫漫長夜，她在心底做了個決定。
起床看醫書，看心法。
那本心法實在是晦澀難懂，她心底明白，現在找蕭懷一學暫時是不可能的了。
在他麵前練心法，自個兒呼吸都把控不住，還練什麽練？
她在心底嘲笑自己，挺沒用的，怎麽能不經意就被人控製了心神。
她在腦子裏搜索了一圈，最後，還是隻能想到找公子夜。
不過她也隻是想想，眼下找公子夜，時機似乎都不太對。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有些事情像是心有靈犀似的。
第二天早晨，公子夜的書信竟然通過一個不知名的小廝徑直送到了將軍府，最後由侍衛傳到了湖心小築。
她打開書信，上麵是雋永有力的字跡。
“申時三刻，城東清越莊，我該兌現承諾教你功夫了。”
***
就在蘇臨笙收到信的前一夜，都城發生了另一件詭異的事情。
澤親王暗中收買的江湖山賊縱火燒了城郊幾處民舍，還試圖抓走幾戶住民，吸引打抱不平的公子夜現身。
哪知火剛沒點著多久，就被一堆突然出現的夜行錦衣衛給撲滅了。
火沒燒起來，那群山賊就被送進了府衙。
澤親王白承顧聽完手下人的稟告，頓時氣的臉紅脖子粗。
“竟是父皇派出去追蹤公子夜的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