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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天翻地覆“拯爺”入獄

  *

  午膳時分。


  馬車剛進到城中,城門角最近一家客棧槐樹下走出一道人影,擋在了車夫前。


  “將軍。”是離修的聲音。


  蘇臨笙渾身發軟,依在蕭懷一的肩膀睡著了。


  蕭懷一撩開車簾,看到離修的臉色不太妙,付了銀子給車夫,讓離修上來駕車,“有大事?”


  離修言簡意賅,“葉之烈昨夜死了,在福若寺的後巷發現的。”


  葉之烈為人跋扈,欺善怕惡,死了蕭懷一並不關心,但他預感不好,“齊拯現在在哪裏?”


  離修覺得自家主子太敏銳了,話音低了低,直截了當,“刑部大牢。”


  中秋月圓之夜,有人指認齊拯在福若寺附近殺了葉之烈,甚至殘忍地將其卸了手腳,死狀可怖。


  國舅痛失愛子,怒火攻心,勢要齊拯償命。


  “指證的人呢?”蕭懷一沒想到,隻一個晚上,城中便天翻地覆了。


  離修簡單言明,“葉之烈身邊跟隨的幾名小廝親眼目睹,還有一位挑花燈回家的老人家。”


  那些小廝們振振有詞,哭著說自己主子冤枉,給出齊拯下狠手的緣由是:因愛生恨,尋私仇。


  葉之烈公然追求毓庭坊的舞姬汀屏,私下為了汀屏姑娘和齊拯大打出手過,齊拯懷恨在心,暗下殺手。


  蕭懷一想到當晚齊拯警告過那些小廝們的話,不由為齊拯捏了把汗。


  說再多,齊拯有殺人動機,難逃口舌之爭。


  以國舅的性情,前有失了禦心術法之事,後有喪子之痛,不管證據與否,都不會放過齊拯。


  “主子,要去刑部嗎?”離修將車趕的很穩,他剛不經意瞥到了裏麵,蘇姑娘在休息。


  蕭懷一看了眼熟睡的蘇臨笙,昨日她身體消耗過多,需要好好休息,放低了聲音,“先回將軍府,再過去。”


  ***

  刑部牢房。


  齊拯是被關押在重刑犯的獨立牢房,環境潮濕,陰風四起。


  唯有一旁的火盆裏炭火烤的正旺。


  諷刺的是這裏僅有的一抹光亮,卻是用刑的。


  齊拯坐在牢房邊緣,一邊腿曲著,膝蓋處的衣服破了道口子,早已血跡浸染,連著露出來的皮膚都是一片黑紅。


  他雖在邊關稱匪多年,除了眼裏的匪氣,渾身上下都收拾的幹淨利索。


  此刻額邊頭發散亂垂著,卻不減一身傲氣。


  “怎麽樣?這裏還習慣嗎?”刑部侍郎崔堯眯著眼睛,饒有意味的眼光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齊拯。


  齊拯鼻孔裏輕哼了聲,翻了個白眼,側了側身,不想搭理這個“衣冠楚楚”的刑部侍郎。


  昨晚就是他帶著人出現在福若寺後巷,莫名其妙就以殺害朝廷要員的親屬給抓進來。


  下邊人已經給他用過一遍刑了,皮開肉綻,也不見他哼一聲。


  崔堯手撫摸著腰間的上等蜀錦編製的腰帶,見他這副態度也不生氣,語調微揚,“哦,不對,你應該很習慣這裏才是。”


  齊拯的臉驟然陰沉了下來。


  “三歲的時候,你父親就是因為謀反被關在此處,”崔堯嘖嘖幾聲,很是無奈惋惜的搖了搖頭,“我想你對這裏應該記憶猶新才是。”


  被人揭開傷疤的感覺著實難受,齊拯瞥了眼,反而笑了,“崔侍郎該不會也是當年背後籌劃此事的一些人吧。”


  “你……”崔堯被反咬,氣的不輕,破口而出,“將死之人,還要在此信口雌黃!”


  齊拯“嗬”的一聲冷笑,“我這個“將死之人”都不激動,崔大人何必激動?難不成真的心裏有鬼?”


  崔堯捏著蜀錦上等腰帶的手指抖了抖,忍著心中的怒火,將他一向冷靜慎重的形象努力保持住。


  一激不成,崔堯笑了笑,“原本你可以縮在邊關躲一輩子的,何必非要卷入京城裏來,任你說什麽,誰會信你?”


  齊拯雙眸一合,懶得再聽他囉嗦。


  崔堯也不生氣,眉尾挑了挑,繼續嘲諷,“你如今的境地和你當年父親一樣,你覺得蕭懷一還能護住你這個殺人犯嗎?”


  當年齊拯默不作聲的離開,對蕭長留不救父親的行為心生怨懟,這件事可是齊拯心中多年的刺啊。


  齊拯慢悠悠地睜開眼睛,桀驁的眼底都是紅色血絲。


  崔堯見狀興奮了,卻故作可惜,歎了口氣,“為了個女人,不值得啊。”


  齊拯神色陰冷,忽地冷笑起來,“人不是我殺的,侍郎大人想要定的罪直接拿證據來說話,不必三番兩次激怒我。”


  當年的事,他不懂事,心中有恨,有委屈和偏見。


  與蕭家無關。


  說完這句話,齊拯再次懶洋洋地眯上了眼睛,姿態閑散地將腿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仿佛身上的那些傷不存在一般。


  崔堯麵色嚴肅,語氣卻微揚,“好,那就看你能撐到幾時!”


  就算有本事在蕭懷一的幫助下逃過一劫,國舅也不會讓他活下去的。


  牢房的門轟地一聲關上了。


  牢內除了炭火的嗤嗤聲,終於安靜了。


  可這種安靜隻維持了一刻鍾左右,外麵一層牢房的門發出了輕微的響動聲。


  有人在靠近。


  齊拯眼睛都沒睜開,隻是開口的聲音有些啞,“別白費功夫了,崔大人。”


  那人似乎沒聽,氣息越來越近,淡淡的薄荷香氣,甚是熟悉。


  他掀開眼簾,就看到一個俊少年在牢房邊蹲了下來,一雙明媚精致的杏眼直直落到他臉上,然後移到他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處。


  “是我。”汀屏忍著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


  齊拯忙起身,小小踉蹌了下,沒想到身上的傷口忍的久了,差點忘了痛了。


  他整了整衣服,讓自己盡量看起來精神,走近汀屏身邊笑了笑,“這點傷,不會把我怎麽樣?”


  他更好奇更擔心的是,“你怎麽進來的?”


  她想讓他放鬆,開了個玩笑,“我在都城很出名的,牢頭給我麵子。”


  齊拯勉強笑了笑,是啊,她是東臨最出色的舞姬,舞姿卓絕,名聲很好的。


  不像他,是個惡名遠揚的邊關盜賊。


  察覺到他的沮喪,汀屏從袖口拿出一壺酒,神色認真,“撐不下去的時候喝兩口,一定不要認,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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