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世子幽怨 當我是狗嗎
孟添一想到答應過月渲的請求,靈魂已經出走,“我答應半個月後,隨她去月族,成親。”
成親這個字眼從孟添口中說出來,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斷斷續續地,蕭懷一又聽他哀怨了一番
他大概從了解到的訊息裏推測出了緣由,月族恐怕內部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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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懷一整日都停留在軍營,甚至受傷的消息有意無意間傳到了李鑒仁的耳中。
棲尋客棧的一角豪華廂房內,李鑒仁恭敬地替對麵的刑部侍郎崔堯斟了杯酒。
“舅舅,蕭懷一如今被困在了軍營,隻怕分身乏術,刑部這邊動作要快了。”
主人說了,不能讓蕭懷一有一絲喘息之機。
崔堯笑了笑,搖了手中的酒盞,“侄兒放心,哼,蕭懷一這次怎麽也沒想到,齊拯是栽在你手中,以防萬一,要不……”
畢竟蕭懷一和孟世子都知曉,有人假扮了齊拯的麵容,當晚有兩個齊拯出現在福若寺。
李鑒仁抬手打斷,“舅舅不用操心,沒有萬一,他們若是有證據,早就在刑部拿出來了不是?”
崔堯回想也是,不過他想到那藥蠱之術,還是很不放心,“你把他軍營攪的一團亂,這藥蠱之術不會波及你嗎?”
李鑒仁拍了拍崔堯的肩膀,“舅舅放心,操控的人不是我,”他冷笑了聲,“有人比我更想他不好過。”
崔堯心領神會,沒問再多。
廂房屋頂,月渲著一身素白淺花襖裙,悄悄從屋簷跳回自己的房間。
哼,這個崔堯,就是不把孟添證詞放在眼中的廢物。
明明殺害葉之烈的凶手就在他眼前……
另一頭,廂房側麵的窗戶拐角隱秘處,黑衣冷麵的離修看著從廂房出來,左右環顧的崔堯,回想方才那句“侄兒”、“舅舅”,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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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
蘇臨笙自從從蕭懷一的營帳出來後,因為害羞,再也沒進去過。
她被阿尋纏著隨便聊了幾句後,便趕緊拿著提前備好的稿紙,獨自去林中殘缺的機關陣地了。
果然,一入機關陣,她所有的心思都轉移到這裏來了。
蕭懷一和孟添沒有尋多久,便發現了她的蹤跡。
孟添之前也觀摩過這個機關陣,也想試圖修複。
奈何他記憶不好,加上這個陣法設計的微妙和複雜,他便果斷放棄了。
今日看到蘇臨笙在陣中仔細搭建,還是來了興趣,“阿笙,你有把握修複它嗎?需要我幫忙嗎?”
聽父親說過,雪妃的機關陣可以用在兵法上,有強大的禦敵功能。
他雖然沒有這個能力修複,但是可以在旁搭把手。
蘇臨笙沒有多想孟添出現在此的原因,隻就事論事道,“還在試驗,有世子幫忙,自然會事半功倍。”
有很多細節,她確實需要幫手,快速完成這個荒廢多年的機關陣,
被派上用場的孟添欣喜不已,提起袖子便鑽入機關陣中,給她打下手。
反倒是蕭懷一立在了一旁,看著兩人忙碌,百無聊賴了起來。
於是,每過一刻鍾,孟添就聽到了機關陣外蕭懷一的聲音間隔著傳了進來。
“阿笙,要不要休息下,來喝水。”
“阿笙,你早飯吃的少,先出來吃完飯再研究。”
“阿笙……”
“阿笙……”
孟添豎著耳朵,聽不下去了。
他也好渴,也好餓。
敢情這機關陣裏隻有他家阿笙一人啊!
奈何蘇臨笙聽到後,隻是漫不經心地回了句“嗯,再等一會兒。”
不知是投入機關陣的緣故,還是礙於世子在場,一想到跟蕭懷一間發生的那點事,她就容易臉紅。
蕭懷一就看著她隻動嘴,身影遲遲未動。
他歎了口氣,能怎麽辦?
他能怎麽辦?
隻好看著自家小姑娘沉迷在機關陣的修複中,一邊用欣賞自豪的目光凝在她身上。
忙到全身酸痛的孟添看著他一臉癡漢的樣子,跳到機關陣邊緣,酸了,“喂,將軍,這裏沒狗。”
這身上帶著傷的人,居然還當著他的麵撒狗糧。
他好煩躁啊。
蘇臨笙這會沉浸在機關裏,沒有在意孟添說的話。
蕭懷一反應過來,兀自笑了笑,倒是給他安慰,“你可以下山,找你的未婚妻。”
孟添氣的五髒六腑都難過,“重色輕友,蕭兄,我看錯你了。”
這個時候了,還在他傷口上撒鹽。
他頓時覺得失去友情了。
蕭懷一笑而不語。
月渲姑娘雖然不按常理出牌,但是總能左右孟添情緒,甚至讓孟添這個記憶這麽差的人,記到今日。
他倒是覺得,月渲這次有謀而來,孟添怕是要栽她手心了。
不過,這兩人如今想起來,倒是般配。
如此想來,蕭懷一作為多年好友,不吝提醒:“你把她安排在客棧,萬一那些追殺她的人找上她……出事的話……”
孟添的心這一刻頓時慌了下。
什麽萬一……
沒等蕭懷一話說完,他心口一陣鬱悶,出了機關陣,奪過蕭懷一手中的水壺。
“蕭兄,你太可怕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蕭懷一一定是覺得自己打擾了他和阿笙獨處,在趕他走呢。
同時,蕭懷一這麽一說,他還真的害怕了。
怕月渲姑娘出事了,他就逃脫不了責任了。
孟添臨下山前,蕭懷一給了他一封信,讓他務必交給父親,怕父親為齊拯和軍營這兩件大事擔憂。
尤其齊拯的事情。
孟添去了一趟將軍府後,便直接去了毓庭坊,以蕭懷一名義打聽最近出現在京城擅長藥蠱之術的的可疑人士。
蕭懷一因為軍營事務繁忙,一直沒有回府,以及調查藥蠱之事無暇顧及齊拯的消息也落到了國舅的耳中。
崔堯在國舅府吊唁過後,尋了時機安慰了國舅一番。
國舅葉掌餘因為兒子的慘死,兩鬢染了一絲灰白,眼裏被褐紅色的血絲充斥著。
“崔侍郎,齊拯害了我兒,這次就算蕭懷一和孟添護著他,他也必須得死。”
齊拯生生卸了他兒子的胳膊和腿,讓他死無全屍。
這口氣,身為尊貴國舅和世家家主的他,如何都咽不下去。
崔堯把國舅的情緒盡收眼底,“是,明日最後的審訊,齊拯在劫難逃,國舅到時想怎樣發泄都行。”
嗬,最好也無視東臨律法,現場殺了齊拯,鬧個雙雙人馬盡損的局麵。
崔堯心裏這麽想的時候,軍營那頭,蘇臨笙修複了三分之一的機關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