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娶她這件事不想拖延
蘇臨笙左看看右看看，終於察覺師傅和老爹兩人情緒不對。
似是相識已久難得重逢的故人，內心半是喜悅半是克製。
古神醫？
師傅叫爹爹古神醫……
古神醫……怎麽會？
她不可置信，忽然抬眸視線緊盯著蕭懷一，想從他的反應裏找出答案。
蕭懷一沒想過要瞞她很久這件事，但絕沒有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從自己父親口中暴露的。
他回應她的目光，許久垂眸頷首。
蘇臨笙還是有些恍惚，她忽然想到當初蕭懷一到蘇苑的第一件事，便是替得了心病的蕭長留尋古神醫的下落。
當時父親便提起曾在楓林坡居住過，後來遭遇大火劫數的古神醫一家。
爹爹竟是世人眼中死於那場大火的古神醫。
古神醫還沒有做好準備，他沒想到自己隱藏多年的身份，會在這刻被揭開。
既然如此，也罷了。
他終於緩緩抬眸，萬千思緒都在眼裏，“蕭老將軍，一別十七年，別來無恙。”
蕭長留喉嚨哽住，麵上掛著努力釋然的笑意，“我早已不是什麽將軍了，如今隻是個平凡的老大夫。”
他眼眶帶著濕意和笑意，能再見到多年前的故人，他很知足了。
故人重逢，一切盡在不言中。
太多的情緒和言語，不在一刻間能訴完。
蘇神醫輕撫著蘇臨笙的雙肩，該給她個解釋了。
“笙兒，當年雪妃和你鬼叔叔逃難的地方正是古苑，那場大火過後，為了不必要人的幹擾，和你鬼叔叔的安危，我改古姓蘇，將古苑變成了蘇苑，避人耳目。”
蘇臨笙知道，蘇是死去的娘的姓氏。
她不知道，古神醫並未告訴她真正的身世。
她真正的娘親並非姓蘇，而是秦。
她終於懂得，當日蕭懷一前來打聽古神醫的事情，爹爹為何那般感傷落寞了。
原來那個盡量克製自己悲痛的情緒，淡然說出往事的爹爹，是曆經那場大火的當事人，是蕭懷一口中曾經名揚青州的古神醫。
蘇臨笙努力憋著讓眼睛不要酸澀的發紅，將腦袋埋在爹爹的懷抱裏，“爹，我都懂了，您放心，我會好好活著，好好吃藥，以後我都會陪在您身邊的。”
為了她的身體，父親和叔叔隱性埋名，舍棄了很多。
她如今才深刻體會到他們的心情。
蘇神醫失笑，意味深長地瞥了蕭懷一一眼，“女大不中留，爹爹隻想你開心。”
他自私地以為用自己的方式，將她留在蘇苑，養好她的寒症，便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須不知，這世上很難控製的便是命運。
她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裏。
那個能陪她經曆人生風浪的人，或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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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坦白感傷之後，蕭長留和蘇神醫兩人進了暖閣喝酒敘舊。
這個暖閣，很多年前，蕭長留隻和他的左膀右臂齊達善常在此商討各種戰場作戰方案。
自從齊達善死後，隻剩了他一人獨飲。
如今，再與故人恩人相見，他多年冰凍冷淡的心漸漸有了尋常的溫度，再也掩不住激動。
一進暖閣，蕭長留便掀袍跪下了。
古神醫措手不及，“蕭老弟你這是幹什麽？”
十七年前的那個風雪夜，蕭夫人難產，幸得古神醫出手相救。
那時還鐵血灑脫的蕭長留激動不已，豪爽稱呼他為古兄。
蕭長留老淚縱橫。
他沒想到，一別多年，還能聽到有人稱呼他一聲“蕭老弟。”
他想到自己這麽多年遠離朝堂，心如死灰，不由自慚形穢，“這麽多年辛苦您了，老夫代雪妃娘娘謝過您多年對她孩子的守護。”
他太了解，在當時那般環境下，放棄仇恨，一心保住身有嚴重寒症的孩子有多麽不易。
古神醫緊握著他布滿老繭的雙手，感慨萬千，“我知您當年定是有情非得已的原因，都過去了，她如今也是我的女兒。”
是啊。
都過去了。
但該討的債是時候現在一點點討回來了。
花廳不遠的遊廊下，秋風吹動著兩側的珠簾悠悠輕晃。
蕭懷一看到暖閣的隔窗，時隔多年再被支起，兩位故人把酒談心，眼底浮現了舒心的笑意。
這一幕來的太難得了。
蘇臨笙自打知道爹爹的真實身份，自然懂得他此刻的情緒。
同時也為她和他之間的緣分感到奇妙。
“原來是爹爹當年救的你娘。”
蕭懷一劍眉柔和，眸中含著難以言說的情感，“是，我當年差點在我娘腹中要去黃泉報道了，是古神醫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多麽奇妙的緣分呐！
蕭懷一何曾不這麽感慨。
他注視著小姑娘的眉眼，他和她之間的緣分何止這些呢。
她怕是不知道，她早在娘胎中，就被許配給他了。
想到此，他情不自禁攬過她的肩，“多謝他，也把你守護的如此好。”
蘇臨笙不解他話中意，也沒在意。
她輕推開他，倒是悟出了另一層意思，眼神狐疑，“將軍，你這話好像有討好我爹爹的嫌疑。”
他笑如春風，彈了彈她額角，坦坦蕩蕩，“不是好像。”
是事實。
連剛才讓侍從送過去的酒都是未來嶽父大人愛喝的佳釀呢。
他若有所思，覺得這些還不夠，認真地問她，“你爹愛吃什麽？”
蘇臨笙心裏偷笑，隨意說了句：“很多。”
她隨口的一句話，哪裏想到，當天晚宴，蕭懷一幾乎把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都弄成了一道道精致的美味佳肴，擺在了古神醫麵前。
古神醫瞅了他一眼，不可置信，“都是你做的？”
蘇臨笙在旁吞了吞口水，筷子蠢蠢欲動，急不可待先開了口，“爹，不用懷疑，這菜色，隻有懷一哥哥做的出來。”
懷一哥哥？
古神醫聽著自家女兒由衷欽佩的語氣，和那聲親昵的稱呼，心口滋味複雜。
“爹又沒問你。”語氣除了酸還是酸。
蕭懷一忍不住唇角含笑，小姑娘無意識給他開了好頭，他得把握住，“希望嶽父大人喜歡。”
古神醫被這聲嶽父大人喊的猝不及防，臉色一言難盡，內心仿佛受到了暴擊，手中的筷子一頓。
蘇臨笙聞言，垂下眼睫，臉頓時紅了。
她信他說過的話，可沒想到他會這般直接迅速。
蕭懷一本想剛才相逢不久，很多事確實需要慢慢來。
獨想娶蘇臨笙這件事，他一點也不想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