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打擊 那是他未來嶽父
本熱鬧的場麵突然沉寂了會,沉雙突然她又覺得自己此番唐突了。
頓了頓,她難為情道,“好像我打擾了。”
蕭長留微笑頷首,“公主能來,自然是貴客,剛好我和古先生喝盡興了,要去暖閣下棋,你們年輕人,剛好湊一起熱鬧熱鬧。”
孟添向來不喜歡冷場麵的,不由附和,“就是啊,多一個人豈不更熱鬧了。”
沉雙這才表情鬆緩了下來,目光輕飄飄落在了古神醫臉上,微微欠身以示尊敬。
古神醫默默垂首,平靜溫和的瞳孔對上她的眉眼時,竟有一閃而過的恍惚。
明明初次見麵,卻有種熟悉的異樣感。
幾人相繼落座。
孟添想把突然沉靜的氣氛燃起來。
他率先主動湊了過去,眼睛釘在了禮盒上,打破了氛圍。
“公主,這禮盒如此精致,你該不會要送給齊拯吧?”語氣頗酸。
沉雙眉眼端莊,淺淺嫣笑,“齊府沉冤,我替汀屏姐姐感到高興,自然是送給姐姐的。”
齊拯知道她是雪妃留存世上的女兒,加上她對汀屏的態度,頓時銘感五內,“多謝公主。”
此時,他還不知道,當日揚帝恰合時機地出現在刑部牢房,親耳聽到國舅承認的所作所為,乃是沉雙的功勞。
孟添不喜歡寒暄的場合,迫不及待地催促,“什麽好禮,拆開看看?”
那頭月渲已經熱情地配合世子的節奏,幫忙打開了禮盒,“哇,好精致的步搖,與汀屏姐姐的氣質甚是相配呢。”
“那是,你要是帶,肯定就……”孟添不留情麵,懟到一半,他才後知後覺,往後退了一步。
月渲氣鼓鼓地叉腰,“肯定就什麽,你把話說清楚……”
孟添意識到危險,趕緊找擋箭牌,“汀屏姐姐,救救我。”
汀屏這次站在月渲這頭,打趣道,“要不世子還是找蕭大將軍那裏躲躲?”
孟添欲哭無淚,他又失去一個有愛的姐姐了嗎?
過去的事情能不提了嗎?
月渲痛快失笑,眼淚都快忍不出笑出來了,這才解氣地揚眉。
幾人說著笑著鬧著。
蕭長留決定把空間留給他們年輕人,跟古神醫並行談笑著離開,“讓他們去玩吧,咱們去暖閣再小酌幾杯如何?”
正說到了心頭上,古神醫正有此意。
目送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沉雙禁不住問身側的汀屏,“蕭老將軍性情好像開闊了很多,那位古先生是何貴人?”
居然能和一向以脾氣乖張遠揚的蕭老將軍相談甚歡。
汀屏遲疑了一瞬。
反而在旁的月渲心情高興,心直口快,代替汀屏先答了,“公主不知道嗎,那位可是蕭大將軍的未來嶽父。”
沉雙優雅隨和的笑容瞬間消失,嘴角不動聲色地僵了一下,似乎在自言自語,“未來嶽父?”
話題好不容易轉到別的地方,孟添來了興致,見她疑惑,幹脆補充道,“沒錯,正是阿笙姑娘的父親。”
沉雙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中。
蘇姑娘的父親?蕭懷一的嶽父,怎麽會?
蕭懷一明明答應了她,會遵守雪妃生前的心願,做她的駙馬。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
或許是這兩日事情太多了,蕭懷一還沒來得及處理。
汀屏在旁,將沉雙的情緒盡收眼底。
這麽多年,沉雙公主對蕭將軍的情意,她作為女子,怎會感受不到?
可惜蕭懷一從未有這方麵的心思,與公主始終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她暗暗歎了口氣,不動聲色給沉雙添了杯熱茶,“入秋了,茶涼的快,公主請。”
這個世間啊,唯有情感難以掌控,難以強求。
她喜歡蘇臨笙,但也不討厭沉雙。
而如今看來,她隻是希望,沉雙公主能有更好的姻緣。
沉雙牽強地笑了笑。
茶入口是溫熱的,可喝到胃裏,她卻覺得刺骨冰涼。
孟添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好在氛圍冷凝之前,幾個丫鬟端著膳房蕭懷一提前燉好的甜湯相繼而入。
孟添頓時精神一振,“甜湯來了,公主快嚐嚐,蕭兄做的甜湯味道甜而不膩,絕了。”
沉雙笑著接過,眼波流轉,下意識望向門廊處。
她早聽過他廚藝精湛,卻從未有機會親自嚐過。
孟添迫不及待地飲了一口,大讚“爽”,然後也疑惑地看了看走廊方向,“蕭兄怎麽去膳房這麽久了還不來?”
丫鬟甜甜一笑,解釋,“大將軍怕是不過來了,蘇姑娘晚膳沒吃,特意重新準備些她愛吃的菜肴,去湖心小築了。”
沉雙拿勺的動作微微一滯,眸中期待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孟添艱難地咽了口甜湯,嗬嗬僵笑了幾聲,“這甜湯味道真不錯,真……不錯。”
月渲可不懂公主的心思。
她向來性情直爽,聞言彎唇一笑,“沒想到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如今照顧蘇姑娘,卻是這般無微不至。”
沉雙眼睫輕顫了一下,入喉香糯的甜湯卡得她心口難受。
孟添眼睛不著痕跡地瞥了沉雙一眼,手悄悄捏了月渲垂在一側的胳膊,忙不迭給她使眼色。
月渲不明所以,嬌嗔低聲道:“世子在跟我動手動腳嗎?”
孟添頭好痛,解釋不清楚了,幹脆給她麵前的空碧色酒盞斟滿了酒,生硬地轉移話題。
“郡主,你好不容易來趟東臨,蕭兄府中珍藏的酒十分難得,我陪你多喝幾杯如何?”
難得他這般主動,月渲自然是喜不自禁。
月兒不知何時藏進了薄薄的雲層中,朦朦朧朧。
這夜,沉雙終究撲了個空,坐在回宮的馬車中,她情緒沉沉。
另一邊,晚膳前,勸著月渲不要喝醉的孟添,最後卻在他的“熱情邀請下”,把月渲喝醉了。
孟添嫌棄頭痛地扶著她回到棲尋客棧的廂房,不可思議,“不是說月族女子很能喝酒嗎?怎麽就喝了兩杯就醉成這樣了?”
月渲躺在床上,頭腦發沉,胡亂踢掉腳上的繡著精致花紋的妃色繡鞋。
那繡鞋好巧不巧,直接飛在了坐在床沿邊喘息的孟添肩膀上。
他沉著氣,地將那隻繡鞋擱在一旁的腳踏上,剛起身,月渲一隻腳精準地踢在了他側臉。
孟添捂著臉,撤離床沿,深沉地歎了口氣,“果然唯女子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