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反常將匕首插入他的心口
李鑒仁神色大變，“你想做什麽？”
他隻想折磨蘇臨笙，可沒想過她這麽快死。
惜藍冷言冷語遞過去，警告他，“你還沒資格來管我做什麽，眼下你就好好待在大皇子身邊最為穩妥。”
***
寒冬的傍晚已染了冷峭之意。
守月軍營雖然地處慶山，交通不便，但朝廷發放到此處的物資極為豐厚。
是以，石臻將軍準備了豐盛的膳食，來招待蕭懷一等人。
賞月還需要等上一個時辰，蘇臨笙不餓，反倒是有些困意，想去歇息一會，為晚上賞月賞夜中雪景做準備。
蕭懷一溫柔地將她抱在塌上，讓她小憩一會。
又轉身出了營帳，取了個木盒過來，擱在床邊的案幾上，俯身吻了吻她，“睡吧，起來換這身衣裳來。”
那是他來古月城，特意抽時間去城中有名的鋪子挑選的，隻覺一定很適合蘇臨笙。
蘇臨笙不知他埋什麽關子，隻覺得很是新鮮，“好。”
蕭懷一起身走後去赴宴的時候，她很快沉沉睡去。
營帳中的燭火沒有熄滅，似乎有風透進來，帶著燭光晃了晃。
有纖纖玉手，將一旁燃著的凝神香滅了，換了另一隻香。
蘇臨笙睡到一刻鍾左右，像是感覺到冷，開始將身體蜷縮起來，腦子也莫名陷入一陣混沌，醒不過來。
漸漸地她沉浸在陌生的夢境中，有人一直對她說，“殺了他……是他害了你娘。”
“殺了他……”
“殺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她攸地睜開眼，眼眸中閃過一絲一樣的紅光。
一旁香爐中的香正好燃盡。
她起身，眉眼疏離，一副冰冷的樣子，打開了蕭懷一事先擱在床邊的盒子。
絢麗的紅色衣衫，做工巧妙大氣。
她看著鏡中換裝後的自己，風華絕代，明豔張揚，不禁微微勾起嘴角，果然是精心準備的禮物呢。
腦海中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去吧，去殺了他……”
她唇角緊抿，眼神霍然淡漠，去尋角落裏的一柄利刃。
外頭一輪圓月高掛，偌大的平地上，都是大小不一的營帳。
她的紅衣裙角在夜風中微微蕩漾，外麵是蕭懷一早就準備好的披風。
她攏了攏披風，張望著斷崖的方向，腳步堅定不移地走了過去。
直到看到懸崖那邊早已等候的人察覺到她的動靜，徐徐回過神來，嘴角噙著笑意凝望著她。
“阿笙，你來了……”
她腳步才忽地一滯，胸口莫名疼的難受。
可腦子裏的念頭和聲音始終占據著她的意識。
她迎著他的目光走過去，態度生疏，表情卻勉強淡然一笑。
蕭懷一尚未發現，隻打量著她一身衣衫，風姿綽約，絕世無雙。
他朝她伸手，輕輕一拉，攬過她的腰從身後抱住她，帶著她俯瞰著東南方向的一片晶瑩的鬆柏林子。
“怎麽樣？這裏看過去美不美？”蕭懷一忍不住吻她的脖頸。
蘇臨笙渾身僵硬，表情不知所措，訥訥：“是……很美。”
蕭懷一搖頭輕笑，貼著她耳邊說情話，“再美，也不及阿笙半分。”
蘇臨笙轉過身，倚在他滾燙的胸膛，眼角莫名的點點濕意。
她隻是稍稍貪戀了一會他身上的溫度和氣息，便送他懷裏慢慢推開。
蕭懷一以為她見著雪景太感動了，才這般模樣，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
“走，還有更好的地方帶你去。”
他迫不及待要與她分享好去處，手牽過她，就要走。
可蘇臨笙卻攸地停住腳步。
“快殺了他，你不想為你母親報仇嗎？”腦子裏的聲音像是咒語一般重複，拉扯她的神經。
北風吹動她的長袖，銀色匕首若隱若現，她順著袖管一滑，握在了手心。
“等一等……蕭懷一。”她眼圈發紅，手卻停不下來，趁著蕭懷一根本沒有防備的瞬間，掌心匕首往他胸膛正中方向插了進去。
蕭懷一劍眉驟然斂起，一手包住她持著利刃發抖的手，一手伸過去摸她的臉，眼裏不可置信，“阿笙……”
“殺了他……殺了他！！！”那個聲音揮之不去。
她一邊搖著頭，一邊哭。
她不止意識被人控製了，手腳行動也不受自己控製。
她睜著惶恐的星眸，將匕首紮得越來越深，直到蕭懷一胸膛的血染紅了她的雙手，刺痛了她的眼，她才停下。
蕭懷一唇角發白，隻見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哆嗦，慌張無措地拔出匕首仍在地上，眼裏有淚砸出來，“我要殺了你，我不想殺你，可我到底做了什麽……”
蕭懷一才從她的神色和反應裏察覺到不對，她被人控製了意識。
若非她還有一絲潛在的理智，方才那一刀，就能要了她的命。
他撫著胸口，踉蹌著到她眼前，憐惜地捧著她的臉頰，“阿笙，別怕……我沒事。”
蘇臨笙哭紅了眼，抖著一雙手，“我差點殺了你……”
忽然，另一個冷幽幽的聲音插進來，“差點？嗬，太可惜了，不如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蕭懷一聞聲辨別著來人的方位，瞳孔驟然緊張，伸手一拽，將蘇臨笙身體拉開。
凜冽幹燥的空氣中，一隻利箭攸地朝著蕭懷一的胸口而來。
蘇臨笙明眸顫了顫，“蕭懷一……”
蕭懷一稍稍錯開身，可到底胸口有傷，加上那襲來的箭帶著濃烈殺氣的內力，他整個人腳步不穩，踉蹌著往懸崖邊退去。
身體已經到了虛弱的邊緣，他身子在風中晃了晃……
蘇臨笙被推到在地，看著他搖搖欲墜，掉落下懸崖的身影，喉嚨像是被人緊緊的遏製住了。
她恍然夢醒，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懸崖空中，蕭懷一雙眼含笑看著她，有不舍，有難過，有不安……
他好擔心他的阿笙，可卻什麽都做不了了。
蘇臨笙雙眸通紅，聲嘶力竭地喊，“懷一哥哥……”
身後有人笑著靠近，是李鑒仁那副惡心人的嘴臉，“他就是公子夜吧，如何？如今我可算是完成了你當初在蘇苑設下的挑戰，跟本王回去，乖乖做本王的王妃吧。”
蘇臨笙身體往後縮了縮，眼神都是恨意和鄙夷，“你休想……”
說罷，未經一絲猶豫。
她循著蕭懷一掉落的方位，縱身一躍，追隨著蕭懷一，沒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