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可疑線索
翌日天晴。
晨曦的柔光透過窗欞灑在輕紗帳間。
蘇臨笙睫毛顫了顫，蛾眉輕皺，搭在蕭懷一腰間的手猛地撐起。
她掀開眼皮，噌地坐起，“對了，原來如此。”
蕭懷一發出吃痛的悶哼聲，歪著頭看反常的她，“阿笙，你想謀殺親夫嗎？”
蘇臨笙才注意到自己掌心的內力盡數壓在了他身上，急急撤回手，扶他起來，“糟了，哥哥，你怎麽樣？”
蕭懷一輕咳了兩聲，搖了搖頭，好奇，“剛才你說什麽？”
蘇臨笙解釋，難掩興奮，“我想起那個寒冰陣怎麽來的了。”
院子裏。
蘇臨笙扶著蕭懷一坐到一旁放了毯子的藤椅上曬太陽。
得到蕭懷一蘇醒來消息的秦老閣主和洛顏等人也迫不及待地趕來了院子。
秦無涯點點頭，笑著感慨，“雪妃沒看錯人，好孩子，你撐過來了。”
蕭懷一心下會意，看著一夜間多了華發的老閣主，不由心生慚愧，“讓秦老閣主費心，是懷一的不是。”
秦老閣主眼裏盡是感動，“醒了就好，”他望向蘇臨笙，果然氣色好了很多。
蕭懷一想要起身給洛顏和月華見禮，被洛顏按住了。
“蕭大將軍身體尚未恢複，還是不要妄動。”
月華伸手探了他脈搏和內息，言語直接，“還行，內力雖弱，但死不了。”
蕭懷一笑笑，“多謝叔母不辭辛苦而來，我正有事想要找叔母打聽。”
月華聰明，猜測，“你想問當年逍遙閣的事情？”
蕭懷一頷首，目光轉向蘇臨笙。
蘇臨笙便將自己想起的事說了，“赤羽山莊的寒冰陣，是出自《禦心術法》，不是叔叔的那本，而是齊拯之前保存的那本。”
蕭懷一根本不曾想到，十分震驚，“也就是當初我和齊拯在十裏亭比賽後，在林中被黑衣人從葉之烈手中奪走的那本？”
“嗯，”蘇臨笙琢磨了其中緣由，“隻是那個陣法比之之前稍有改動，設計此陣的人故意改了思維，故意混淆了方向，我才沒有明白。”
這幾天她研究了許久，總覺得那寒冰陣哪裏熟悉。
原來是齊拯那本丟失的禦心術法，她在丟失前用很短時間記在了腦海裏。
隻是孟萬千故意改了幾處設計，她意識又因為懷孕和受傷緣故而混沌，才沒有第一時間搞明白。
還有件重要的事，蘇臨笙猶豫了下還是說了，“我進去水天一色機關陣前，看到了孟萬千身邊的管家，他是第一玉心鋪的掌櫃。”
洛顏不解，“世家在各行不免都有些產業，這有何關聯？”
蘇臨笙磕磕巴巴地道，“娘留給我的玉佩不慎被我摔壞過，我來都城時，去過那裏。”
洛顏心下一動，是雪妃留給她的守靈玉。
蕭懷一十分敏感，“那個掌櫃親眼看到過？”
“嗯，說是此玉難得，很難修。”蘇臨笙麵色平靜，順帶將此玉在月族師傅徐工匠手裏修複好的事實告知。
蕭懷一和洛顏不由對看了一眼，眾人同時陷入一陣沉默的氛圍裏。
蘇臨笙覺得此事可疑，是否代表著她知道了些關於玉背後的真相？
隻是看她麵色如常，倒是看不出來什麽。
但這個疑惑一旦說出來，便是很快解決了很多之前未弄明白的問題。
蕭懷一平定思緒，斷定，“先前那些在雪莊半路殺出來想要從你身上打聽叔叔和《禦心術法》的黑衣人，不是國舅安排的，而是孟萬千的人。”
蘇臨笙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當然明白這前後的因果和關鍵。
否則，她也不會裝糊塗，故作平靜地將此那可疑的管家一事提出。
她想，便是那時，孟萬千就盯上了禦心術法，盯上了她。
洛顏表情不可思議，“他竟然早就對禦心術法起了心思。”
秦老閣主四肢微顫，“也就是說，逍遙閣當年的事，與他脫不了幹係。”
月華在旁雖然沉默，卻早已心驚動魄。
孟萬千既然能在十七年後還在追蹤禦心術法的下落，難保他在十七年前不動心思。
他也有動機策劃十七年前的一切。
孟萬千雖然是開朝一品文侯，但在那之前，孟家算得上半個江湖世家，他也算是江湖人。
他能借著當時宮中大亂的形勢，利用雪妃的死訊讓秦無涯走火入魔，再安排江湖人士攻入逍遙閣，可謂心機之深，早有籌謀。
月華想，這便是蕭懷一找她打聽的緣由。
她回憶著往事，有些頭痛，“可惜當年闖入的江湖人士太多，皆是蒙著麵，我力量微薄，並沒有發現跟他相關的蛛絲馬跡。”
秦老閣主歎息一聲，“你又怎會想到，他既深藏不露，又心狠手辣，將逍遙閣燒的隻剩焦土一片，想的便是不留任何痕跡。”
蘇臨笙卻不這麽認為，靈機一動，“可他沒料到您並沒有毀在機關陣中，東西的痕跡雖然抹去了，會不會他這個人自己留下什麽線索？”
此話一出，月華想到一事，“對了，當時闖入閣中的有位黑衣人內功十分深厚，我很難與之抗衡，情急之下用了破骨穿刺術控製他筋脈。”
秦無涯大驚，“破骨穿刺術？”
那是一種可怕的短時間控製著筋脈的功法，極度消耗心神，被控製者若沒有強大的內力，瞬間筋脈折損。
可若是孟萬千功力深厚之人，自然也不會那麽輕易中招。
但也不會好受。
洛顏略喜，“即便功力再高，也會手臂筋脈處留下深褐色的痕跡，怎麽去也去不掉。”
蘇臨笙眼睛一亮跟著欣喜，“也就是說，如果能在孟莊主的手臂上發現那道痕跡，足以證明當年闖入逍遙閣的人是孟萬千。”
蕭懷一見小姑娘明眸善睞，不由笑了笑，“正是，我暗中派人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如果真是他，”月華目光生寒，態度堅定，“我去最為合適。”
一則孟萬千功夫從不輕易外露，深不可測，若是蕭懷一還內力完好，他自然是不二人選。
可如今他內力盡失，雖然蘇臨笙得了他內功，卻也懷著孕，不適合打探。
而她卻是想要親自手刃這個毀了逍遙閣的凶手。
如果真是他，難保他跟當年的宮變沒有一絲關係。
她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