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我信任二皇子
“等等……”帳外一個男子急促的聲音響起。
來人穿著朱青色錦袍，哪怕此刻麵色疲憊，依舊氣質風雅俊秀。
正是從東臨日夜不休趕路而來的赫連風。
“二皇子……”蘇臨笙始料不及，卻也開心，“你來的正是時候。”
蕭懷一驚喜，“終於等到二皇子來了。”
赫連風跨步而入，朝幾人拱手，“抱歉各位，此事可否交由我去處理。”
他幾日奔波，連夜跋涉，原是想來平息緩和紛爭。
不想聽到如此驚人消息。
赫連昊竟然在父皇身上用藥蠱，他打從心底不願意相信。
可想到赫連昊的性情，加上之前他回大池途中傳到大池國給父皇的信都了無音訊，心底逐漸相信了一件事。
父皇真的被人控製了。
否則斷不會允許赫連昊如此肆意妄為，公然兵臨月族，挑釁東臨。
他深知，這些年大池休養生息，較之以前國力豐富。
但還不足以與東臨王朝相抗衡。
赫連昊野心旺盛，但他深信自己的父皇不會如此衝動。
他一定要親自去弄個明白。
“二皇子打算如何處理？”月渲身為族長，自然考慮的是月族的安危，反問，“赫連昊肆意帶兵強攻月族，我能相信二皇子？”
赫連風沉默須臾，確實他的立場很尷尬。
可他態度坦誠，“至少我從不希望兩國兵戎相見，我想我父皇也是。”
蘇臨笙站出來，語氣篤定道，“我相信二皇子。”
以前聽蕭懷一說起赫連風的才學和主張天下大同的仁和之心，她便對不理朝政卻能憑著本事影響大池國的這位二皇子刮目相看。
如今以他對沉雙公主的心思，她相信赫連風是最不願兩國交戰的那一人。
在都城時，聽公主說赫連風傷勢嚴重，想必公主已經告知了情況，他才日夜兼程而來。
“多謝蘇姑娘，我若不想止戈，不會趕來，”赫連風點明，並感恩她的信任。
他語氣鄭重，看向蕭懷一，“蕭大將軍，給本王一點時間，我去跟父皇解釋。”
蕭懷一原本就想著通過赫連風知曉使者未死一事來化解如今兩國交戰的局麵。
可如今的赫連昊即便知曉會收手嗎？
他不置可否，心中並不抱期望，“二皇子仁和，或許低估了大皇子的野心。”
赫連風怎會不知，方才幾人的談話已落入他耳中。
他怎麽也沒想到赫連昊會喪心病狂到，利用藥蠱之術控製了父皇。
“藥蠱之術凶險，誠如你們所料，我父皇若是清醒著，定然不會發生戰亂，”赫連風心中正義凜然，“那些大池士兵也是無辜的，我想試試。”
話音剛落，不等蕭懷一回應。
帳外便響起了恐慌和異動。
“大池來犯，大池來犯……”
“赫連昊的人馬又活了……”
幾人心中咯噔一聲，麵色驚變，疾步往望月峰的方向趕去。
果然，赤渡河一片，烏壓壓的大軍再次無所畏懼地圍攻了過來，場麵十分可怖。
這次的攻勢，比剛才來的更要洶湧猛烈。
戰況一觸即發。
風在耳邊呼嘯，廝殺聲，叫囂聲，不絕於耳。
赫連風切身體會到了戰局的慘烈與可怕。
他不忍見雙方慘烈廝殺的局麵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隻身闖入混亂的戰場。
可任憑他如何振臂高呼勸說，那些仿佛失去意識的大池士兵們根本不為所動。
反而麵對他這個二皇子，依然麵目猙獰凶狠。
甚至將矛頭對準了他。
“殺……”
蕭懷一見機不妙，縱馬踏過，清泓劍遞出，斬殺從背後刺殺二皇子的一個士兵。
“二皇子，眼下他們並不認得你。”
赫連風捏緊韁繩的手微顫，順著蕭懷一的視線，抬眸看向前方。
不遠處，赫連昊依舊站在四匹高馬拉著的選轅馬車平台上，居高臨下，鷹眼噙笑挑釁。
“蕭懷一，現在才是開始。”
赫連風沉著高呼，試著勸說，“皇兄快收手吧，一切隻是個誤會，使者根本沒有死。”
赫連昊歪頭一瞧，譏笑，“二弟還真是天真，哪有到嘴的肉還還回去的道理，使者死沒死與我何關？”
蠢。
赫連風暗罵了一聲，有野心便算了，被人利用了怕還是不知道。
之前得知李鑒仁身份的時候，他便有所警覺。
直到使者之死，他才覺得一切的計劃都有人在暗中推動。
有人利用了赫連昊的野心。
偏他不懼暴露野心，太過張揚。
赫連風看著身邊紛紛倒下的兩國士兵，臉色再也平靜不了，“你身為儲君，擅自動用藥蠱之術，枉顧將士的性命，他們也是咱們大池活生生的人。”
“性命？”赫連昊古怪大笑，“他們的性命可是我給的。”
赫連風更擔心英王的處境，“父皇在哪裏？”
赫連昊唇角勾笑，很喜歡看赫連風手足無措的模樣。
“馬上你就能見到了，以後他隻是我的父皇。”
隻聽他命令的傀儡父皇。
他忽然仰頭大笑，緊接著手重重地在空中拍了幾下掌。
軒轅馬車寬敞的平台上，黃色垂下的綢幔中央，抱著琵琶的美人相繼圍坐在軟塌四周，手指撥弄琴弦。
赫連風瞳孔驟然一震，在那軟塌中央，身著黑色蟒袍的人，猶如修羅，麵色詭異地笑了起來。
不是他的父皇，又是誰。
“父皇，醒醒……”他抑製不住胸口起伏，疾呼。
果然，他原本心存僥幸，或許是蕭懷一他們猜錯了。
不想赫連昊竟真的敢對自己親生父皇下此狠手。
那些女子每撥弄一顆琴弦，英王麵部的表情千變萬化。
有痛苦有猙獰有凶狠也有怪異。
“赫連昊，你到底對父皇做了什麽？”
“父皇年紀大了，我身為兒子，自然想要保他不生不死，”赫連昊興奮地挑眉，“看，父皇體內養了百年人參喂養的藥蠱，瞧他現在表情多有趣啊。”
赫連風勒住韁繩的手背上青筋爆出，“赫連昊，你簡直瘋了，鬼迷心竅。”
藥蠱之術哪裏是能輕易掌控的。
一個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萬劫不複。
像當年的藍伽，藥蠱之術的老祖，也不能幸免。
可赫連昊眼下是半個字聽不進去，反而覺得赫連風的字字句句都是輕蔑和嘲諷。